薄老爺子年過八十,手掌依舊有力,照著薄從南沒被打的另一邊臉頰就是一巴掌。
動作很突然,嚇得我一個魂魄都往後退了退。
“爺爺,沈知意她”
薄從南張嘴,想把出軌的事情告訴薄老爺子。
但他想起薄勤道的話,止住了話頭。
要是爺爺知道他跟沈知意不合,肯定會覺得他能力不行,連家事都處理不好。
“這麼多天了,還沒找到知意,乾什麼吃的!”
薄老爺子端坐在床上,麵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天氣冷了,畢竟年紀在那裡,稍微有點感冒。
薄從南聞言立馬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儘快找到知意。她隻是一時生氣,隻要我好好跟她溝通,說說好話,她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我聽著薄從南自以為是的發言。
無語笑了。
且不說我已經死了,就算沒死,就憑他跟孟項宜那些醃臢事。
我也絕不可能再原諒他。
哪怕他跪下來求我,我也絕不回頭!
哄好老爺子,薄從南頂著紅腫的雙頰,回到了私人會所。
他拿出電話,看著我和他毫無動靜的聊天框。
撥打的電話也石沉大海。
想起我和陌生男人擁吻的樣子,薄從南一拳捶在沙發上,想扔掉手機又想起薄勤道的話。
要不是因為爺爺,他才不會去求那個賤人!
猶豫了半晌,薄從南終於編輯了一條短信。
【知意,大婚拋下你是我不對。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薄從南鮮少朝我低頭。
因此他信心滿滿,隻要他稍稍認錯,我就會乖乖回到他身邊。
甚至他還認為,我出去找彆的男人是因為吃醋,隻是為了氣他,想讓他吃醋才自甘墮落。
我坐在沙發邊,眸光淡淡。
可惜薄從南,這次你又猜錯了。
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永遠都不會。
發完消息,薄從南就去洗漱了。
洗完,他見信息還沒回複,就約了幾個好友出去喝酒。
剛一進包間,就看到牌桌子上的江則。
薄從南在他身邊坐下,“今天什麼日子把你都吹來了?”
江則抽了張牌打出去,抬眸瞬間掃到薄從南的臉,淡淡問道:“被打了?”
陸朝跟著好奇,“喲,看不出來知意這麼剽悍,下狠手啊。”
“說是不是,你外麵有人了?”
江則打牌的手一頓,沒說話。
薄從南神色很淡,“老爺子打的。”
江則漫不經心問道:“你爺爺,他一把年紀了,打你做什麼?”
陸朝附和,“就是,我家老頭和你爺爺見麵回來。和我說你結婚後,老頭心情不錯,好端端打你做什麼?”
江則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自打探,而陸朝則是純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薄從南抿唇,不說話。
低頭默默看給我發的信息,依舊無人理會。
拿著手機的手微不可聞地握緊了。
倆人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牌打到一半,江則手機響了。
“百華街?好,我馬上去。”
薄從南一聽說百華街,立馬站起身跟著江則。
他倒要看看奸夫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都如此退讓了,沈知意竟然還不回應。
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百華街經常舉辦違法賽車比賽。
但都因為四周多為廢墟,抓捕難度大,所以警方常常難以抓人。
這次南江分局的幾個便衣民警,在附近蹲了一個多月,這次才抓了十幾個人。
江則因為不能直接參與無頭女屍案,近來都比較閒。
所以上麵把這個審訊的任務,派給了他。
車內,江則不解,“你跟著我乾什麼?”
薄從南又想起那張擁吻的照片,冷冷道:“抓人。”
儘管聲音平靜,但能聽出他聲音背後的怒意。
“你又不是警察,你抓什麼人?”
隻見薄從南冷笑一聲,“江則,在你心裡,沈知意一定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女人吧?”
江則偏頭,“什麼意思?”
薄從南直接點出照片,把那張接吻照以及那天照的照片拿給江則看。
“你自己看看,沈知意她根本沒你想的那麼潔白無瑕!她就是個搞破鞋的賤人!結了婚還在外麵亂搞!”
薄從南的話像是尖錐,一下一下鑿向我,幾乎鑿碎我單薄的靈魂。
真是可笑啊,明明他才是那個妻子死亡第二天,就在妻子房間和妻子姐姐苟合的賤男人。
現在卻拿著一張不知真假的照片,在好兄弟麵前譴責我。
我坐在薄從南身後,氣得恨不得再扇他兩巴掌。
江則看了眼照片,十分篤定道:“不可能,這不是知意。”
“這明明就是沈知意的臉,你竟然說不是她?”
江則目視前方,不去看照片,“單從照片來看,確實很像知意。但我相信知意的為人。”
看吧,連江則都願意相信我。
薄從南連一個普通朋友都比不過。
“你不相信算了,反正人都抓到了,我倒要看看什麼野男人把沈知意迷得家都不回!”
我不知道薄從南甚至陰暗地想,如果找到我,他還要順便清理掉覬覦他東西的垃圾。
比如那個野男人!
在薄從南心裡,我可以離家出走,可以耍脾氣,甚至可以提離婚,但絕不能愛上其他男人。
絕不能!
車子很快穩穩地停在南江分局門口。
這次違法賽車比賽,抓了十幾個人。
有不少混混,還有不少穿著打扮昂貴的富二代。
江則將這些人一一核實了,然後按照流程處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拿著專門打印出來的照片,一張張擺在薄從南眼前。
一邊擺一邊說,“看看有她嗎?”
薄從南冷著臉,一一看過去,並未看到我。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女孩的臉上,那女孩側臉跟我長得十分像,但正臉很好分辨。
薄從南心中的怒氣,瞬間變為不可思議,“怎麼怎麼可能”
江則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好兄弟,想起他剛才在車上的話。
忍不住冷聲開口道:“知意離家出走這麼多天,你不找她就算了,竟然還懷疑她出軌。薄從南,你忘了當初跟我說了什麼嗎?”
當初?
薄從南當初說了什麼?
我很想知道,奈何江則並沒有說出口。
“我”
麵對江則的質問,薄從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是他誤會了,但他也沒想到竟然真的不是沈知意。
內疚像潮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來,薄從南的心感覺到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他都做了什麼?!
江則還想說什麼。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無頭女屍案,殺人凶器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