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點到8點有兼職。”
“好吧。”
祝時宴鬆開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那吃個飯再走?”
席暃張嘴想拒絕,但祝時宴預判了他的話,搶在他開口之前道:“現在才12點,來得及。”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不準拒絕。”
席暃無奈,隻好把背包放下,“好。”
林近怕祝時宴一個人在這裡住不好好吃飯,往他的冰箱裡塞了很多東西,還安排了做飯的阿姨按時上門,兩人在臥室補習的時候,阿姨已經把飯都做好了。
吃完飯,席暃主動去洗碗,祝時宴也不跟他搶,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問:“鄭興延他們最近還找你麻煩嗎?”
席暃動作熟練的將盤子擺好,麵不改色地回:“沒有,我沒有再遇見他們。”
“那就好。”
祝時宴翻了個身,沙發邊放著疊好的被子,他順手拿過來蓋在自己身上,神情愜意地點開了一部電影看。
著看著他的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席暃洗完碗,擦乾淨手,轉身道:“我洗好了,先”
後麵的話在看到祝時宴熟睡的臉時自動消音,他放緩腳步,站在沙發旁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然後輕輕幫他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撚了撚,關上門離開了。
席暃每隔兩天來一次,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即便祝時宴跟他說了他可以直接進來,他還是會按響門鈴,然後安靜地等著。
這日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外麵從四點開始就在下暴雨,祝時宴想跟他說今天不用來了,但席暃沒有手機,他沒辦法聯係他,隻能擔憂地一直看外麵,祈禱六點雨可以停。
可惜的是,到六點時雨並沒有停。
六點十分,門鈴響了。
祝時宴連忙跑過去開門,席暃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外,略長的頭發不停的滴水,看向他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我遲到了。”
可憐巴巴的,像隻落湯小狗。
祝時宴心裡莫名的不舒服,拉著人進來:“你傻啊,這麼大的雨你不知道晚點再來?傘也不打一個。”
席暃垂眸跟在他身後,任由他數落。
祝時宴把睡衣丟給他,“你先去洗個澡,小心彆感冒了。”
席暃點點頭,將背包放下,接過衣服去浴室。
祝時宴將他放在地上的背包提到臥室,拿起來時感覺不對勁,低頭看了眼,好家夥,他自己渾身濕透這包倒是保護的挺好,除了不可避免地濺上幾滴水,其他地方乾乾淨淨的。
而且這背包鼓鼓囊囊的不像是隻裝了書的樣子,祝時宴好奇想打開看一眼,但他忍住了,老老實實地放在一邊,拿出課本預習。
席暃洗的很快,祝時宴一道大題還沒做完他就出來了。
祝時宴原以為他穿自己的衣服會偏大,但沒想到他穿著剛好,甚至有點緊。
祝時宴驚訝地比劃了一下,“你長這麼高了?”
第一次來他家的時候明明比他還矮幾厘米,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都能與他平視了,身體也結實了不少,他剛剛甚至隱隱看到了腹肌的輪廓,除了頭發略長依舊遮住眉眼之外,現在的席暃與他剛來這個世界相比,宛如脫胎換骨。
反觀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幾個月隻緩慢地長了一厘米,身材也像個白斬雞。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祝時宴拿過吹風機幫他吹頭發,沒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去剪個頭發嗎?”
再不剪,前麵的劉海梳下來都快要把眼睛遮沒了。
席暃沒吭聲,祝時宴也沒再多問,吹完頭發幫他把劉海打理了一下,道:“你要是不想剪也行,這樣也挺好的。”
順毛看起來格外乖巧。
他站起身,“好了,開始上課吧。”
他越過席暃想放一下吹風機,視線在掠過他胸膛時倏地頓住,表情瞬間一變。
他匆匆把吹風機放好,二話不說扒開了他的上衣,一臉緊張地問,“這是什麼?”
席暃沒有把衣服扣好,他不經意掃過的時候看到他胸前心口處有一團黑色的物質,剛剛匆匆一眼他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現在扒開衣服一看,他愣住了。
那是一團漂浮在空中的黑色不明物體,就在席暃心臟的位置,掌心大小,濃鬱的黑纏繞在一起,像是在包裹著什麼東西,裡麵那個物體還在上下翻滾。
這種超出了祝時宴認知範圍內的東西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著這團物體,又抬頭看了眼席暃,半天沒反應過來。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震驚,席暃低頭看了眼自己,什麼也沒有。
他眼神疑惑地問:“怎麼了?”
祝時宴更驚訝了:“你看不到?”
席暃一臉懵:“看見什麼?”
祝時宴指著他的胸口,“這裡啊,這麼大一團,你看不見?”
席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隻看到了自己微微鼓起的胸肌。
一抹紅色瞬間從他的臉上染到耳根,再開口時他連聲音都小了許多:“我,我剛開始練。”
為了能讓自己打架不那麼被動,席暃最近有意無意地在鍛煉身體,再加上他做的兼職多數都是體力活,倒真讓他鍛煉出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隻是他沒想到祝時宴會這麼驚訝,還直接扒開了他的衣服看。
席暃覺得有點羞恥,但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隱秘的開心,他結結巴巴地說:“你可,可以等我再練一段時間,你,你再看。”
祝時宴:“?”
看什麼?這玩意兒是他練出來的???
不對。
祝時宴慢慢反應過來,他倆說的可能不是一個東西。
席暃要是真看得見不會是這個反應,這種反現實的東西更像是跟他的任務有關。
他試探性地伸手觸碰了一下,果不其然,他的手指直接穿過了那團黑霧,裡麵的不明物體滾動了一下,然後趴著不動了。
他盯著這團小東西沉思,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判斷他任務成功與否的重要依據,但這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行為堪稱性騷擾,席暃被他盯的臉越來越紅,額前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他縮了縮腳趾,滿臉通紅地說:“我,我們還是開始補習吧。”
祝時宴猛地驚醒,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後蹭的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試圖解釋:“不是,我沒有,我不是要”
但他越解釋席暃的臉越紅,顯得他的解釋格外的無力,最後他放棄了,假裝無事發生:“對,補習,該補習了。”
兩人坐在桌子前,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怪的。
祝時宴乾巴巴地說:“上次的試卷有道題我不是很懂,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好。”
席暃打開那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先是小心翼翼的從裡麵拿出一件衣服,然後才拿出課本和試卷。
祝時宴在看到那件衣服的時候愣住了。
這件衣服是他給席暃買的
原來他這麼護著這個背包是因為裡麵裝著他給他買的衣服,所以寧願渾身濕透也不願讓這件衣服沾上一滴雨水。
祝時宴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就像是心臟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讓他莫名的發慌。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隨手胡亂指了一道題:“就是這道題。”
上完課,外麵依舊狂風暴雨。
祝時宴留席暃在這裡住一晚,席暃這次沒拒絕。
但當祝時宴說要一起睡的時候席暃明顯遲疑了,“我睡沙發就好了。”
“今天溫度低,你又淋了雨,睡沙發容易感冒。”祝時宴一邊說一邊把沙發上的被子抱到床上,“你放心,我床夠大,擠不到你。”
拒絕的話被席暃咽下,“跟祝時宴一起睡覺”對他的誘惑太大,他根本拒絕不了。
祝時宴說的沒錯,他的床確實夠大,再加上兩人一人一床被子,基本上互不打擾。
但一個小時過去了,祝時宴沒有絲毫睡意。他猜席暃也還沒有睡,因為他的呼吸並不平穩。
他小聲問:“你睡了嗎?”
席暃搖了搖頭,搖完發現祝時宴看不見,他道:“沒有。”
“我也沒有。”祝時宴單手枕著頭,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跟彆人睡在一張床上。”
他沒談過戀愛,在原來的世界倒是有好友,但也僅限在家一起吃個飯,吃完就各自回家了,從未留過宿。
祝時宴沒有席暃就更沒有了,他連跟彆人一起吃飯的經曆都沒有,更彆提一起睡覺了。
左右睡不著,祝時宴轉了個身,問:“你以後想去哪個大學?”
席暃沒想過。
他進這所高中是因為這個學校看他中考考得好,願意以全額獎學金招攬他入學,他稱之為父親的那個人看有利可圖才勉強同意他繼續上學,不然他可能初中一畢業就去打工了。
那個人不僅將他的獎學金全部拿走,還得寸進尺地要求學校提高金額,為此來學校鬨了好幾次,最後學校沒有辦法,答應給他兩年的全額獎學金。
這也是學校老師都不喜歡他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