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有操作，但不多國際熱點很多時候隻能引導，熱點本身是不可控的，可控的隻有輿論口徑。“艾德蒙”在亞太的業務非常廣泛，油料隻是其中之一。剛剛介入的中國食用油，其中調和油並不能視作單一物資，它背後的多種油料，才是具體的商品，或者期貨市場的產品，“艾德蒙”想要掌控的，實際上是大豆油和棕櫚油。後者的市場並不是在一般家庭消費，而是商用。不過，毫無疑問“艾德蒙”顯然兩者都想要，因此東南亞、中非、拉美加勒比海地區，都是“艾德蒙”的重要原材料目標產出地。隻是可控的隻有加勒比海地區。相對可控的則是東南亞，滿剌加和爪哇兩國的棕櫚油產量，占到了全球的絕對多數。完全不可控的，就是中非，這是“路易達孚”的地盤，那裡的結算貨幣叫“中非法郎”。從這種分布情況不難看出，“艾德蒙”顯然是需要東南亞的原材料市場，但是為了避免當地國家的反彈，必然就要動一動歪腦筋，培養自由主義擁躉的同時，還要製造一點衝突。最高烈度肯定是“熱戰”，但如果市場穩定的話，稍微在南海製造一些“熱點事件”即可。亂，但不要太亂。除非出現變數，比如“沙食集團”這種明顯大國內部誕生跨國公司的介入。劉援朝在沙巴州的業務全麵清退，並且將當地的港口倉儲項目，移交給了中建，經營項目要不要轉讓給糧食集團，還要看政府高層的談判。不過談判明顯遭遇了一點兒小挫折，中央跟滿剌加政府的接觸很不理想，因為吉隆坡方麵彆說沙巴州，就是沙撈越州，都不曾想過加大投資促進發展。其中有太多的原因，曆史原因肯定是其中之一。這跟滿剌加的戰後國家建立有關係，更和當地人口分布息息相關。整個沙巴州如果僅計算滿剌加公民數量，那麼第二大民族巴瑤族，差不多占到了六分之一。沒有第一大民族，因為那是一個複雜族群，分成了六個以上的區域。但這些還不算什麼，除此之外，還有“非滿剌加公民”，算上外勞，大概一百二十萬人左右。也就是說公民和非公民的人口比例，差不多是二比一。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主體民族”，也沒有“滿剌加民族”這個集體意識，在這裡，三大宗教和原始宗教全都有，華人的人口也有三十萬以上，那麼毫無疑問的，教育係統必然也是兩條甚至多條。重生前的張浩南雖然時不時聽說過南海地區風起雲湧，各種熱點衝突，但這一回身處其中，感受還真是怪怪的。“艾德蒙”就像是應激反應一樣，在確定了中國市場的穩定長線收益之後，就開始了對“西格爾”的報複。送上一點兒小禮物。他們知道“沙食集團”、“沙洲物流”在蘇祿海有業務，並且羅斯在堪培拉也跟“艾德蒙”談了一些合作，比如成品食用油投送到喀布爾賺一筆。正因為知道，就要毀掉“西格爾”在這個地區的影響力增長點。“蘇祿人”的名聲隻要臭了，就是勝利。隻不過凡事過猶不及，張浩南還沒有什麼反應呢，“艾德蒙”煽動的一支“蘇祿人”，居然拿了錢去煽動在沙巴州非滿剌加公民的“同胞”，號稱要收複“蘇祿故土”。因為“渤泥人”拿出了明朝的冊封，“蘇祿人”一番搗鼓，也拿出了明朝的冊封，本來以為是扯淡，結果吉隆坡和馬尼拉的大使，專門去建康確認過……他媽的確有其事！更他媽扯淡的是，這倆古代的“王子”，還都他媽的死在了建康，還他媽的都有自己的“世子墓”。這不純純搞笑麼。“艾德蒙”哪裡會去了解幾百年前的事情？應激操作導致的衝突升級是根本沒有想到的，拿了錢的“蘇祿人”居然還建立了宣傳渠道，並且建立了地下印刷廠，同時在“納閩島”注冊了大量公司，多了一大堆可以獲得廣泛資金的渠道。畢竟這裡麵還有一個宗教信仰問題，所以財大氣粗的中東諸多王爺，也願意打發點小錢給“蘇祿海”的乞丐。這些“蘇祿人”是不是海盜，王爺們根本不關心，他們隻關心“阿拉”的影響力能不能更廣泛傳播。當一個突發狀況誕生，就很有可能誕生另外一個。從區域範圍諸國的視角來看，大概隻有中國是真的實實在在希望區域和平，不要搞爭端。畢竟賺錢要緊，發展更要緊。原本“渤泥人”就是起個哄，古渤泥國曾經是個區域大國，現在就隻剩兩三塊小地皮，跟彆人爭什麼是不可取的，但“蘇祿人”這幫窮逼跑“納閩島”注冊公司搞融資平台之後，“渤泥人”也忍不了，輿論攻勢就是燒錢，然後就燒到了華人社區。正常來說，華人社區的報紙、雜誌，就是正常的漢語媒體，要說做得多大不好說，夠維持就行。通常來說是不介入政治爭端，但這次不介入有點兒難，“渤泥人”花錢在漢語媒體上做宣傳、講故事。老派華人士紳不想碰，可備不住有年輕人想要賺錢，剛巧……天上還有衛星飄著，有一夥從賓夕法尼亞大學、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學生，從香江融資，打算在東南亞建立一個多語種衛星電視台。這個電視台的設想是製作包括“卡達山語”在內的電視節目，於是很快就吸引了“杜順族”中玩流行文化的藝術家群體。失控就失控在這裡，售賣軍火可以兩邊都賣不假，但人的“精神世界”其實是無限自由的，要想在“精神世界”中賣個遍，這經營成本實在是太高了一些。最重要的一點，張老板跟“蘇祿人”的接觸，其實並不深入。要知道當初破壞劉援朝生意的，就是“蘇祿海盜”，張老板瘋了才會花大錢扶持這幫人。他隻是廣撒網而已，隻是“艾德蒙”在滿剌加國沙巴州及爪哇國巴布亞省的代表，跟被踩到貓尾巴一樣直接炸毛，這才亂了套。硬要說張浩南有啥損失？損失個屁，“沙洲物流”的船隊現在直接走呂宋東部航線，然後再進入“巴士海峽”，不走“蘇祿海”又不是會死……同時因為張浩南坐實了“緊哥”後台的身份，以至於對當初拉“緊哥”下水的那幫人，不能說全部被乾掉，起碼有些位置上的人也經不起張浩南的反撲。其中就包括駐巴布亞獨立國的使節，有三人被召回國內，兩個回來了，一個“叛逃”去了大不列顛。他們都有跟流求的秘密聯係，原流求的教育部門負責人，一手操辦了類似“八旗文化”的秘密雜誌，在國內肯定是非法刊物，但是在海外屬於“文化沙龍”的重要渠道之一。有些公開活動，就是通過雜誌文章來傳達，很多京城的文化口“京爺”，偶爾出國考察訪問，經費就是由這些人承擔。和NGO的形式類似，但絕對不是NGO。張浩南保住“緊哥”隻是一個意外，而後的反撲順利，也是因為“南郊區一攬子工程”確實太過逆天的牛逼，任何“政治正確”在一百億麵前都是一坨狗屎。巴布亞獨立國的常駐使節成員更迭之後，巴國官方就同意租借莫爾斯比港的一個碼頭給“沙洲物流”，這不是雙邊談判，還有澳洲那幫土鱉，羅斯在老家賄賂的家夥，兒子剛大學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墨爾本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也是很正常的，羅斯介紹一個大學生來莫爾斯比港當碼頭公司公關主管，那肯定是給了很大的麵子。所以現在“沙洲物流”即便會有一部分生意在澳洲，但並不代表真的就要全部集中在達爾文港。事實上羅斯聽說老板在錫蘭開辟新航線新碼頭新業務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得發大財，但在澳洲的官方關係還得繼續運營，因此達爾文港依然保持著業務，反正阿美利加大兵一天不離開喀布爾，羅斯還得繼續給悉尼、堪培拉、墨爾本的官僚送錢。意外之喜就在這裡，沙巴州突如其來的“熱點”，讓中建停了業務，但真要說虧什麼，那是真沒虧的。而張老板隻是讓兄弟們以後直接去莫爾斯比港爽爽，同時，在賄賂澳洲官僚之餘，也讓他們幫忙搞定在巴布亞獨立國的業務開展。羅斯現在合作的這個官僚姓霍林沃思，聽上去好像跟總督一個姓，實際上當然就是，不過，該家族的人並不會以總督為榮，而是以英格蘭國教教區大主教……為榮。為了拉人上船，羅斯一開始隻是在喀布爾的業務上，分那麼幾個點出去。但現在，方向就變了。羅斯其實琢磨的是巴布亞獨立國的金礦，他知道老板有這個門路可以開發。金礦搞不定，鐵礦也行，反正他琢磨的就是這點兒東西。可是萬萬沒想到，張老板讓羅斯去熟悉的內容，是木材，是……小葉紫檀。實際上三大貢木都有，但小葉紫檀為主。又剛巧的是，沙城港就是國內最大的木材港之一，就算不走私，光明正大的，也沒事兒。利潤就在這裡，霍林沃思家那個剛從墨爾本大學畢業的廢物，每天就是泡完妞去碼頭看看海鷗，有空記得約巴布亞獨立國的家族朋友們出來一起吃個飯就行。捫心自問，在有“小葉紫檀”這個生意的時候，誰還他媽的關心“蘇祿海”有幾個海盜？“艾德蒙”的操作，問題就出在這裡。有操作，但不多。對“西格爾”的調查也深入了，但還是不多。不過這也不能怪“艾德蒙”，他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們無法知道全部事物之間的聯係。比如中國駐巴布亞獨立國的使節更換；比如這些使節中，居然有栽在“西格爾”手上的；比如中國國內此時的炒家們，對“小葉紫檀”有著魔性的炒作；比如巴布亞獨立國在三十年前還是澳洲的一部分，官僚係統有著非常深的聯係……單論一個事件，都沒什麼問題。全部結合起來，那就超出了“艾德蒙”的情報分析上限，或者具體點說是亞太地區的情報能力上限。於是更加奇葩的事情就發生了，滿剌加的外交部抗議，呂宋的外交部也抗議，渤泥國的外交大臣也抗議，然後國內的發言人就是呼籲“該地區各方保持冷靜，通過對話來解決問題”……反正跟中國是半個毛的都沒有的。“艾德蒙”在呂宋的渠道，跟很久以前阿美利加在此駐軍有關，涉及到車輛運輸和食品供給，所以“熱點”鬨大之後，隻要滿剌加的情報係統還沒癱瘓，正常人抽絲剝繭，那還是會追溯到源頭的。當然通常情況下，東南亞全部加起來也不敢衝華盛頓狗叫，所以也隻是抗議，最終結果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等事情冷卻了，自然也就過去了。不過隨著“艾德蒙”在該地區諸國的觸手暴露了幾根出來，從國家利益出發，按照中國人的思維，那肯定是要將帝國主義勢力驅逐出去。然而大多數國家的操作，是再請一家帝國主義勢力進來……滿剌加跟“路易達孚”簽訂了一份戰略合作協議，不過，要激活擴大這份協議，就需要平衡。於是，在外交部的斡旋下，滿剌加政府及沙巴州政府，又邀請了“沙食集團”訪問考察沙巴州，洽談商業合作以及技術合作。也就是說，原本不怎麼被重視的沙巴州，因為“艾德蒙”的一通騷操作，現在不得不出現三個跨國公司集團同台競技。“艾德蒙”和“路易達孚”是實力最強的，但是，“沙食集團”卻是距離該地區最近的。地理上距離優勢很難被替代，不管是決策層麵還是什麼，哪怕是人才積累培養，大型跨國公司也隻能儘可能利用好當地員工。很少有跨國集團能夠全部使用本土的員工，然而張浩南算是個例外，他在寬泛的農業生產、農業加工的領域，有著全地形氣候的農業熟練工以及農技員。這就不得不提到中國的特殊性，那就是涵蓋了全球幾乎所有的地理氣候類型，哪怕是高寒地區農業技術都是有深厚儲備的。而恰好這個時間段，國內有著幾乎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人力資源，哪怕是熱帶作物和熱帶種植，都是萬人以上的科研人員儲備。當年張浩南在建康結識的林健旺，剛巧就是熱科院橡膠所油棕項目發起人，而張浩南最開始就資助了五十萬給他。當時“老太婆”林勝男還在一旁吐槽他張某人是個文科生。今時不同往日，林健旺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會如此的有趣，瞌睡來了就會有枕頭。以沙巴州的規模，這要是瓊崖省的地盤，怎麼著十年之後，也能讓它變成全球數一數二的油棕種植基地。七月下旬的時候，外交部派人拜訪了一下張浩南，要再次確認一些事情。“現在吉隆坡方麵非常希望我們能夠介入，‘東盟’內部也在溝通，真臘那邊的同誌跟我們說，‘東盟’現在擔心是不是歐美的跨國集團又想要掠奪他們這幾年積攢下來的資產……”“廢話，不掠奪可能嗎？當然會掠奪。”“不是，張總，話不能這麼說的，我們現在還是安心搞發展，要是介入‘熱點地區’，容易被牽製。所以要再三確定一下，跟您合作的項目，應該沒有涉及到類似扶持代理人的操作吧？”“放心，我如果要操作，肯定撇清關係的。”撇了撇嘴，張浩南也是無語，“吉隆坡那邊具體什麼想法，能透露給我聽嗎？”“就是希望平衡一下，多我國一個大型農貿商、食品商介入，都是好事。全是老牌列強的跨國集團，終究是不放心。再者，當年‘東南亞金融風暴’還曆曆在目……”“都是不長記性的，過兩年呢，還是會再挨一頓毒打。”張浩南這下確認，滿剌加政府高層，應該是比較恐慌的，擔心滿剌加的分裂甚至是解體，畢竟說到底立國根基也就是個“聯合酋長國”，雖然有“大馬來主義”的思想抬頭，可隔壁還有“泛爪哇主義”呢。都是“顧頭不顧尾”的國家，不過張浩南也能理解，畢竟世界舞台的主要玩家，這一百年就沒咋變過，能夠像南朝鮮一樣搞“事大主義”就不錯了。“那麼，張總要是沒有意見的話……您看是不是安排時間，跟滿剌加的大使見個麵？在京城還是在鬆江，都可以安排，時間您來定。”“讓我百閒之中抽空忙一下，有沒有什麼好處？”“……”“怎麼？沒好處？沒好處那就晾著吧，反正我又不急。而且你也說了，我們不介入‘熱點地區’，要求穩要專心求發展嘛。”“這……”“這什麼這？要不你再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張總，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去吧，我看會兒電視。”“……”張浩南還真就翹著二郎腿看電視，他才不信上頭真就願意啥也不乾，不主動搞亂地區安定是一回事，能在略微動蕩的地區玩“逆周期”……那都是一直以來中央那幫頭鐵猛男的基本操作。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現在沙巴州突然亂成一鍋粥，頂缸的又是“艾德蒙”這種國際巨頭，黑鍋怎麼扣都扣不到中國人身上，怕個鳥？張老板也是在揣摩上意，他又不可能吃飽了撐的打個電話求證一下，心裡博弈嘛，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要是上麵確實有想法，並且也願意布個長遠“閒子”，那張老板陪著玩玩兒也無所謂。當然，他的的確確沒有在當地直接扶持代理人，他沒那個閒工夫。不過呢，羅玉龍羅經理，在“海外務工人員”的招募中，通過以前的老關係，除了招了一批美拉尼西亞人，還招了一批巴瑤人。而這個巴瑤人……就是沙巴州第二大民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