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濾膜技能？”
“嗯呢，防塵防灰防汗防菌還能隔絕比較輕微的以太波動，隻要沒有劇烈活動，用一次管一個小時，這樣就不用穿那些麻煩的衣服了。”
繆繆輕輕拍了拍門口的一株綠油油的蕨類靈獸：“謝謝你啦。”
葉子搖來搖去，像是在回應。
林光饒有興趣地看著繆繆開始在儀器堆裡操作，也沒有打擾的意思，隻是開始好奇的四處看看。
隨後他看到了什麼，臉上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好幾枚似曾相識的瓶子，上麵印著紅白二色的保護傘，不過裡麵都是空的，隻有其中一瓶裡還剩了小半瓶的液體。
“這是……冥想藥劑十三號？”
“啊，這是凱雯醫生交給我的課題。”
繆繆從一個像是離心機的機器後麵冒出頭，一邊說話，手中還拿著幾管不知什麼時候離心好的懸濁液，又將其放進另一個儀器中進行下一步的分離，繼續道：“冥想藥劑十三號，保護傘公司的最新產品，雖然產量目前不高，卻也是目前真升市最出色的一階冥想藥劑。”
她做完了手頭的事，走到林光身邊，舉起那還剩小半瓶的藥劑，微微搖晃，在頭頂白熾燈的照耀下，湛藍色的藥劑中好似有無數粉色的星辰在起舞。
“這種藥劑最少都比同類產的效果要強上兩成，若是完美品秩更是能再高兩成。並且有傳聞說，冥想藥劑十三號的成本並不高，利潤率不俗，保護傘公司準備在不申請專利的情況下，進行大規模生產。”
不申請專利就不用公開配方和製造過程，這點林光還是懂的。
所以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凱雯醫生想讓你幫忙破譯配方？”
保護傘公司顯然是有意圖將冥想藥劑十三號做成他們家的招牌，用於籠絡各方勢力，因此藥劑中肯定是被高星奇跡師進行了加密。
因為以太和奇跡師的存在，這種東西的配方極難靠單純的分析成分破解，要麼想辦法搞到“密鑰”，要麼就是暴力破譯（窮舉法），在劃出大致範圍後一點點地做實驗嘗試——就算是高星奇跡師也是如此——如果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與運氣，這幾乎就是在大海撈針。
“我隻是被凱雯醫生分配了課題而已啦，努力嘗試一下，也不是一定要出成果的。”
“是嗎……”
雖然接觸短暫，但林光認為凱雯醫生不太可能如此刻意刁難。
倒不是說她有多善，主要是她看起來不會做什麼無意義的事情，這或許代表繆繆確實有完成課題的可能。
“我猜，是因為你的天賦與植物有關吧？”
“但就算如此，這項課題的難度還是太大了……你又沒有什麼高級設備和專業人員輔助。”
林光搖著頭說道，他還記得冥想藥劑十三號有一股明顯的植物清香，再看這所研究生的布置，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呀，我的天賦被你發現啦~”繆繆吐出粉嫩的小舌頭，賣了個萌，“謝謝你的關心啊，不過凱雯醫生給我的期限是三年，而且也不是一定要我一個人來出成果啦，中間有收獲就好了。”
“這麼佛係啊。”
林光想了想：“我猜這個課題也不是凱雯醫生正兒八經給你的，而是順手讓你試試的吧。”
“啊，是的，這其實是教育局的任務。”
繆繆認真道，“教育局認可冥想藥劑十三號的效果，向真升市內所有個人奇跡師，研究員和研究所發出了懸賞，破譯冥想藥劑十三號的配方，獎勵可豐厚了。”
林光露出思考的表情：“看來上麵和保護傘公司不太對付啊。”
他沉吟道：“也對……世家，企業，官方，禦靈師協會，關係都錯綜複雜，很難一句話講清。”
“那些東西和我們這種學生沒關係啦。”
頓了頓，繆繆笑嘻嘻地問道：“林光，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進行這個課題？哪怕隻要有一點點進展，凱雯醫生應該就會同意你跟著她做研究了。”
“我？”
林光微微一愣。
“是呀，我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一個研究員呢。”
繆繆笑盈盈道，“一開始你認不出我，我還以為你連夢想都換掉了呢，不過上午你說的那段話讓我確認，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
這句話出口的刹那，林光倏地陷入沉默。
沉默持續了接近七八秒鐘，見他一直不說話，繆繆嘴角的淺笑也是淡了下來，輕咬著嘴唇：“……我是不是又讓你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了。”
“不，沒有。”
林光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確實想起了父母，更多的隻是在試圖回憶起那時候的事。不過，抱歉，或許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太起來童年時期的事了。”
“……沒關係。”
繆繆輕輕抿著嘴唇，眼神遊離，神情也有些不自在，“不是有學者研究過嗎，長大後幼年時的記憶都會模糊甚至消失。我隻是記憶力比較好而已，我明白自己的特殊。”
儘管繆繆這麼說，但看她的神態，林光還是感覺繆繆多少有在埋怨他，便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所以，是我以前告訴過你麼？”
“嗯，你確實跟我說過，你的夢想就是成為像林叔叔、寧阿姨那樣的靈獸研究員……我才想跟你抱歉呢，我不是有意提起他們的，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麼敏銳。”
“……沒事的。”
林光微微低頭，推了推眼鏡，驅散心中莫名而來的疑惑，認真地說道：“不用道歉，我們之間沒必要那麼生分。”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可不會再客氣了啊。”繆繆很快便恢複了那副活潑的模樣，笑嘻嘻地說道，“所以，你的回答呢？”
“你就不怕我分散精力，輸掉交流賽麼？”
“這是個長期課題，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沒有主次之分的人。”
“……看人還挺準的。”
“那就歡迎你加入繆繆的課題小組。”
繆繆笑著伸出右手，林光也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纖細而柔軟，和維什戴爾那強而有力的手不是一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