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分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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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黑衣人並不說話,而是倏然一閃,靈體已經朝著西方猛地逃竄而去,元鈞當場便追了上去。o三?葉{′屋μ !首¤發·

這黑衣人時而去南時而又往北,這一逃一追,時間很快就過了五六日。

元鈞並不急著將他抓住,這黑衣人像是抱有什麼目的,帶著元鈞從南海的鳳族,一路去遊離到了北海的文鰩族,他在各個仙島和各大靈族間躥來躥去,好像是故意要將元鈞引到那邊一般。

元鈞便幽幽地跟著他,看著他上躥下跳像隻猴子似的飄來蕩去,權當在看一場鬨劇。

一直等到五六日後,天鏡四方陸續都出現了塌方,元鈞沒空再陪他鬨了,他徑直攔在了這黑衣蒙麵人的麵前,一劍了結了他。

這黑衣蒙麵人,頃刻間化作了一陣黑霧,消散在了空氣裡。

等了結了蒙麵人,元鈞便又去了天鏡四方,將即將塌方的天鏡的四方儘頭,運著神力將它們重新凝聚。

元鈞溫聲將這段時間自己所做的事說了一遍給蘇棠聽,蘇棠聽罷,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看向元鈞:“你為何不早點將那蒙麵人殺了,為何要陪著他四處躥騰?”

元鈞道:“那蒙麵人並非實體,不過是一道分身罷了。背後的人既然用這個蒙麵人來引誘我,那我就將計就計,看看他到底是想耍些什麼花招。” 草莓

蘇棠道:“所以你殺了他的時候,他變成一陣煙霧就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元鈞:“什麼都沒留下。”

蘇棠有些擔憂:“就怕對方設了什麼詭計,等著你往裡跳呢。”

元鈞撫過蘇棠耳鬢的一縷發絲:“那我也要跳一跳。,ka·n¢s`h¨u`l¢a!o\c¨o\~”

他溫聲道:“就算是龍潭虎穴,也是要闖的。”

蘇棠埋在他的胸膛裡蹭了蹭,聲音溫溫的:“好,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元鈞拍了拍她的脊背。

蘇棠看著近在咫尺的元鈞,看著他虛弱的眉眼,原本不可一世的眼神此時變得脆弱,原來凶猛的獵豹也會有如此弱勢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心底悶悶的,難受極了,她想將玉瑤告訴自己的話,說給元鈞聽,她想好好問一問元鈞,到底知不知道他和玉瑤成親,也許可以避免這場浩劫。

可話到嘴邊了,她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聽到他說沒錯,他必須要和玉瑤成婚。

蘇棠有些發愣地想著,倘若他真的要和玉瑤成親,那她應該怎麼辦呢?

可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理所然來。

她垂下眼眸,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元鈞看向她:“為何歎氣?”

蘇棠隨意找了個接口:“我……我隻是擔心自己,我好像變得怪怪的,也不知是怎麼了,有時候好像忘記你了,可有時候,對你的情感卻又很濃烈。”

“好像我的身體裡,住著兩個人似的。”

元鈞眸光微閃,他將蘇棠摟在自己懷裡,溫聲道:“彆胡思亂想,睡吧。”

他揮了揮手,室內的燭蠟瞬間熄滅。

窗外的雨依舊綿綿密密,伴隨著蘇棠進了夢鄉。¨k`en`k′ans+h·u′¢c¢o

接下去幾日,蘇棠專心在家中照顧元鈞,之前她從天宸那順了許多治療內傷的仙丹,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全都喂到了元鈞的嘴裡。

隻是蘇棠覺得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似乎變得越來越割裂。

等她在廚房內給元鈞煎藥時,她心底突然便會彌漫出一股厭惡和不耐煩來。

她對於給元鈞熬藥、照顧受傷的元鈞這件事,竟如此抵觸抗拒。

可等她強忍著不耐將飯菜端到元鈞麵前,她看著虛弱的元鈞的模樣時,心底卻又瞬間湧現出濃鬱的、幾乎讓她無法抵抗的內疚和愛意。

這兩股強烈的、完全相斥的感覺在她體內相互搏擊,幾乎快要折磨得蘇棠快要發瘋。

現在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對蘇棠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的痛苦煎熬。

且這兩股感受似乎變成了兩股強烈的勢力,在她體內相互博弈,甚至開始變得越來越極端。

蘇棠正在廚房內準備晚膳時,她腦中突地便冒出一個念頭來。

她陡然站起身,直直地朝著廚房門口走去。

她雙眸空曠地盯著正前方,隻剩下腦子裡的念頭在耳邊不斷響起:把他趕走,把他趕走。

恍惚之間,她像是步入了一片虛空之中,四周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

她麵前倏然冒出一個人來,這人像是沒有實體,漂浮在空氣裡,圍繞在她身邊。

定睛一看,這人竟和蘇棠長得一模一樣。

她纏繞著她,靠在她的肩膀上,貼在她的臉頰上,在她耳畔輕聲道:“把他趕走,你喜歡他什麼呢?你是有自己使命的,彆被他那種可笑的愛情給蒙騙了。”

蘇棠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啞聲道:“你……你是誰?”

對麵的蘇棠看上去冷清又冷漠,渾身透著濃烈的靈氣,明明長得和蘇棠一模一樣,可周遭氣息卻大不相同。

這個蘇棠眉目清冷,聲音也是疏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同一個人。”

蘇棠喃喃道:“你就是我?”

她的眸中始終震驚:“你是我的話,為什麼會想要把元鈞趕走?”

對麵的蘇棠聲音甘冽:“他想壓製你,想將你永遠控製,你難道隻想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蘇棠皺起眉來:“元鈞怎麼會想控製我呢?我隻是生病了,他不過是想治好我。”

對麵的蘇棠徹底冷下了臉:“真是冥頑不靈。”

話音未落,她一頭紮進了蘇棠的身體內,周圍的虛空環境陡然消失,她還是站在自己家的廚房門口,院子裡的海棠樹乾枯發黃,在冬日裡顯出憔悴。

蘇棠隻覺得自己身體難捱極了,體內像是有一股火燒火燎的能量,從丹田不斷往外溢,很快就要彌漫過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大腦突然又被那股奇怪的想法控製了,她冷冷地看著前方,朝著臥室走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元鈞的麵前。

她的手中積蓄著巨大的能量,“把他趕走,把他趕走!”

這個聲音又在她耳邊不斷放大,就像是魔咒一般驅使著她高舉起手,要將手中的術法朝元鈞劈去。

躺在床上的元鈞眸光柔柔地看著她,輕聲喚道:“蘇棠。”

蘇棠雙眸猛得一閃,前一刻眼中凝聚著的殺氣,在這一刻瞬間消失了大半。

她又變回了往日的樣子,眼眸變得清澈乾淨,彷佛剛剛的殺氣隻是一場幻覺。

蘇棠慌忙收起手中凝固著的術法,她像是做錯事般的將自己的手縮回到背後,她漲紅著臉,磕磕巴巴道:“我,我來看看你,我隻是來看看你——”

話至一半,她的聲音已然哽咽。她眼中蓄滿了淚,不知何時已落了滿臉。

前一秒的她幾乎快要忍不住出手傷害元鈞,可下一秒她一看到元鈞的臉時,她竟陡然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想起剛剛自己見到的另外一個蘇棠,想起剛剛自己竟然將強大的術法對準了元鈞,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可怕。

她飛奔到床邊,衝入元鈞懷中,她仰起頭,不由分說堵上了自己的的嘴唇。

元鈞抱緊她,卻感到蘇棠渾身都在顫抖。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掌溫度卻冰冷得可怕。

她顫聲道:“我生病了,夫君。”

元鈞緩緩撫過她顫抖的脊背,溫聲道:“彆怕,我會陪著你。”

蘇棠臉色慘白,她想告訴元鈞自己體內好像多了一股可怕的能量,那股能量還能化形成實體,還能與她麵對麵地說話。

可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她怕自己成了什麼怪物,害怕真的要和元鈞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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