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鈞的力道甚大,蘇棠根本就掙脫不開。¢,o?o\zha′i·?c~o
他又開始故技重施,從手指間彌漫出一根極細的絲線來,這絲線瞬間就纏繞上了蘇棠的腰肢。
他又想像風箏似的拉扯著她,把她綁回赤炎峰。
蘇棠心底的怨念越來越深,甚至於她不知從哪爆發出了巨大能量,她運著術法朝這根絲線劈打而去,以往平平無奇的昭雪靈術,在這一刻,竟將這根捆著她的絲線,生生凝固,隨即裂斷成了數瓣。
蘇棠震住了,就連元鈞也怔了。
突然又有一股強烈的內疚湧上蘇棠的心扉,她迷茫極了,對元鈞顫聲道:“夫君,我——”
元鈞看上去有些狼狽,他幾乎猛得將蘇棠拉入自己懷中,將她緊緊抱住:“彆怕,你隻是病了,我會治好你。”
元鈞身上熟悉的清香湧入蘇棠鼻尖,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在小彆村不過才呆了短短五天,對元鈞的思念竟消失不見了。
元鈞對她而言,彷佛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心底慌亂極了,她幾乎是猛得握住元鈞的手心,與他十指交握,她有些慌亂道:“夫君,我們回家,我許是真的病了,你給我熬些藥罷。”
元鈞摟住她:“好,我們現在回赤炎峰。”
赤炎峰?
不,她才不要去赤炎峰!
這裡才是她的家,乾嘛非要去赤炎峰? 草莓
蘇棠心底那股戾氣又冒出來了,來得十分強勁霸道,一下子又占據了她的理智。求3|書+~{幫~′ ?更°{新o最快:
她猛得推開了元鈞,冷冷道:“我不去,我要回家。”
她此時的眼神如此冰冷,毫無溫度,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大步朝前走去,走在雨幕裡,嘴中不斷重複道:“我才不要去赤炎峰,小彆村才是我的家。我不去赤炎峰……”
蘇棠走在前頭,元鈞一路追上去,攔在她麵前。
可蘇棠卻幾乎是下意識地對他揮出了一道術法,依舊是昭雪靈術,隻是此時此刻的昭雪靈術功力,比她之前的要洶湧千倍。
蘇棠不過是隨意的一揮,元鈞竟被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落地時嘴邊甚至溢出了一絲鮮血。
高高在上的帝神元鈞,竟有這樣脆弱狼狽的時候。
蘇棠懵了,她看著躺在雨地中的元鈞,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即瘋了一般朝他飛奔而去,將他攙扶在自己懷裡。
她這才發現,元鈞的臉格外蒼白,氣息也透著虛弱。
那股濃烈的內疚情愫又重新席卷上她,她緊緊地抱住元鈞,顫聲道:“夫君,你沒事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竟傷了你——”
元鈞一邊在心底運行著心法,一邊捂住心脈起身,他眸光深深:“無妨,這段時日我先是追逐那個凶手耗費了些力氣,後來四方天鏡破裂,我補天時又耗費了甚多。”
元鈞借勢倚靠在蘇棠懷中,語氣有些虛弱:“罷了,先回家。”
蘇棠連連點頭,哭著攙扶著元鈞往家走。
她看著元鈞虛弱的樣子,哭得愈難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自己明明回小彆村才四五日呢,卻好像把你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甚至不僅僅隻是忘記,而是……厭煩了。\?看?|風雨文學¨d\小·\說網 x?已°±發\?¢布?最1d新?]章±|o節~±?
可她怎麼會厭煩他呢?她明明這麼喜歡他啊!
蘇棠愈加茫然:“我一定是生了很嚴重的病,是不是?”
元鈞看著她慘白的臉頰,輕聲道:“彆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蘇棠其實不是病了,而是體內赤鳳蓮花的能量能激活了。
半年前元鈞利用玄穹陣,發現蘇棠就是赤鳳蓮花後,他雖然及時撤了玄穹陣,還將玄穹陣改成了聚魂陣,可蘇棠體內被激活的赤鳳蓮花能量,卻已經收不回去了。
蘇棠本就是赤鳳蓮花,隻是一株沒有感情的補天神器,若是放任不管,她身為蘇棠的感情會逐漸被赤鳳蓮花的能量所同化,最終成為一朵真正的赤鳳蓮花。
元鈞帶蘇棠回赤炎峰長住,也不過是因為,赤炎峰山頂的聚魂陣,可以壓製蘇棠體內赤鳳蓮花的能量,不讓赤鳳蓮花的力量繼續蠶食蘇棠。
可這一切,蘇棠全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才剛回到小彆村住了四五日,好像便開始遺忘元鈞了。
她迷茫又害怕,在這個雨天的傍晚,她和元鈞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她怕自己一轉身的功夫,對元鈞的這份依戀和喜歡,便又消失了。
她想起剛剛心頭湧出的對元鈞的冷漠和厭惡,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元鈞躺在床上,看著蘇棠幫著自己熬藥和療傷,他心底冒出了一個頗為搞笑的想法。
眼下蘇棠又端著藥進來了,元鈞收起了自己這副虛弱的樣子,將她手中的湯藥接過,喝得一乾二淨。
元鈞道:“你喜歡小彆村,那我們便還是住在這,你說好不好?”
說也奇怪,蘇棠看著元鈞這副淡定的樣子,她心底那股厭惡感又開始往外溢了,讓她的眉眼都染上了一層冷漠的不耐煩:“你要是想回赤炎峰,那就自己回去罷。”
元鈞暗暗驅動內力,瞬間便有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邊溢出。
果然,蘇棠眉宇間的不耐煩瞬間消失了,她連忙擔憂地坐在他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關切道:“你感覺如何了?”
元鈞:“……”
看來蘇棠體內的赤鳳蓮花能量並不能完全同化她,每當元鈞受了傷,開始示弱時,她身為蘇棠的充沛情感就會被完全激發。
元鈞大概清楚了拿捏赤鳳蓮花的思路,他懶洋洋地斜倚在床上,佯裝虛弱道:“我需要好生休息一段時日。”
蘇棠連忙應好,又忙上忙下繼續照顧他。
等到了深夜,蘇棠看著元鈞睡覺時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又是擦眼淚,又是內疚。
她緊緊握住元鈞的手舍不得放開,一邊道:“後來我又去蟠龍塔找過你,卻發現蟠龍塔外的三隻妖魔死了,連你也不見了。”
她看著他:“我不信你會殺他們,他們的死,一定不是你乾的。”
元鈞道:“不錯,當時我在蟠龍塔內,突然覺得有力量在加持整個蟠龍塔,想要煉化我。那股力量十分凶殘邪惡,透著濃重的邪氣。我便從蟠龍塔內破了一個口子一探究竟……”
卻發現有個黑衣蒙麵人,在蟠龍塔外設了一個很邪性的陣法,有無數利箭從陣眼中央發射出來,宛若千軍萬馬般朝著蟠龍塔內部射去。
這陣法名為寂滅神靈陣,是上古邪術的一種,是上古時代邪魔專門用來滅神的。
這種已經失傳的禁術,竟然在此時此刻重見天日,還被用到了他的身上。
真是可笑,這黑衣蒙麵人怕是不知道,當初這些咒術全都是元鈞一手撰寫的。
二十萬年前,當時神界還有十二神,元鈞雖是帝神,卻也玩心甚重,他閒來無事時,根據三界的人妖魔仙神的特點,撰寫出了一整套針對各自靈體的滅殺陣法。
一開始不過是隨手的塗鴉而已,可那本畫冊卻不知怎的,竟流落了出去。
後來的小十一和小九,都是死在了他編纂的滅神陣法之下。
從那之後,元鈞費勁千辛萬苦才重新尋到了這本陣法書,將那本書徹底銷毀。
那本書上的陣法,也成了邪術,沉寂消失還在了滾滾歲月中。
沒想到多年後的現在,這個滅神陣法竟然還會重新浮現。
可見這人想殺了元鈞的心,有多迫切。
隻可惜這些陣法,對帝神元鈞而言,根本毫無用處。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輕而易舉將這個陣法破壞殆儘。
守著蟠龍塔的那三隻蠢妖,已經被這個蒙麵人殺死,一刀斃命。
元鈞站在蒙麵人的麵前,看著他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