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昭迪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哥譚的生活。
他已經在哥譚工作整整一周了，也見過槍戰，罪犯，黑幫和一個超級英雄，一個將來的超級罪犯，不少底層的窮人和有錢的上流人，他甚至還習慣了每天盯著石像鬼上的倒吊人入睡。
拜托，他們擺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像催眠師在催眠。
說實話，除了這張臉平時吸引到的部分變態客戶以外，他幾乎覺得自己已經適應這座城市了，起碼已經稍微適應了這裡的瘋狂。
他錯了。
這天他照常下了班，提著輪椅穿過了宅巷，但還沒來得及上樓，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嘿兄弟，把你的輪椅給我。”
“？”
剛想回家的馬昭迪腦袋稍微宕機了幾秒鐘。
他倒也不是沒見過劫匪，東區的劫匪很常見，隻是平時搶東西的人多了，流程和目的大都千篇一律，但這位的搶劫思路似乎彆具匠心。
“那個我確定一下。”馬昭迪小心翼翼地指向自己手裡的輪椅：“你要搶我的輪椅？”
拿著槍的劫匪此時一臉洋洋得意地獰笑著：“對，沒錯！把它給我！我知道你，東區和奧迪斯堡區都傳遍了，每晚都有個他嗎的鬼火人在路上飆車！我知道你每天是靠什麼跑得那麼快的，我知道那是個寶貝！”
馬昭迪稍微有些不解：“恕我直言，你搶一輛車也同樣跑得快，為什麼執著於我的輪椅？”
那個大聰明愣了幾秒鐘，臉上的表情從猙獰變成思索，又從思索變成迷茫。
特彆好玩。
“總，總而言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把你的輪椅給我！”
“出於我個人的角度建議，這輛輪椅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比較危險”
“砰！”
“我說！踏馬的把它給我！”
馬昭迪嘴角抽搐地看向一旁的牆壁，那發子彈擦肩而過，在牆上留下一個彈孔，距離他的腦袋隻有幾寸。
這是他這星期在哥譚碰到的第十多次槍擊現場了。
實話說，這就跟敏感度訓練一樣，緊張固然是真的緊張，但多次以後真的會變得有點麻木。馬昭迪從原來的呆若木雞，到後來的提心吊膽，到現在的強裝鎮定，多少已經有一點抗性了。
“給你，請便。”在槍口之下，他果斷停止廢話，免得被不耐煩的對方一槍爆頭。
這不是他變慫了，畢竟之前的每一次，他都不是直麵槍口，而是藏在角落或者躲在暗中，像現在這樣正麵起衝突，麵對麵直視上膛的槍口的情況，危險程度絕對遠超從前。
“還有你身上的錢和衣服，全給我！”
“錢可以給你，衣服好歹給我留著吧？”
“少他麼廢話！快脫了！”
恁馬的欺人太甚！
馬昭迪頓時怒從心頭起，緊接著麻利地脫掉了自己的外套，隻留下一身襯衫和一條褲子，最後從外套裡拿出自己的駕照，又從手機裡拔出電話卡。
“行了，行了，我身上就剩兩件衣服了，趕緊拿著我的錢滾蛋。”
“把你的槍也”
“砰”
突兀的槍聲打斷了這場劫案，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舉著槍走到了兩人身旁，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他嗎是我的槍，狗孃養的。”
劫匪捂著自己的手，痛苦地呻吟著，壯漢的那發子彈直接乾碎了他手裡的槍，連帶著在手掌上豁開了一個血洞。
“滾！”
看到那個壯漢的凶狠眼神，劫匪立刻喪失了反抗的念頭，他狼狽地撈起一邊的外套，迅速坐上輪椅，也不敢再伸手去拿馬昭迪的皮夾和手機，反而是手忙腳亂地按動輪椅上的按鈕，迅速消失在街道拐角。
“他還挺有開輪椅的天賦的，但是我依然不建議他把速度飆到”
“把我的槍他嗎的還給我。”壯漢直接打斷了馬昭迪的絮絮叨叨：“不要東拉西扯，既然你沒膽子用它，就彆留著它。”
“那隻是一把普通的伯萊塔好嗎，根本沒經過什麼改裝。”馬昭迪一邊抗議，一邊老老實實地把槍遞了出來：“你把它講得好像什麼絕世殺器一樣。”
“閉嘴。”他把手上的左輪和那把久經使用的伯萊塔收回腰間，卻並沒有再問另一把更新的柯爾特在哪，反而對著馬昭迪的腳下也啐了一口：“我他麼在老傑克上等了一星期，你個狗東西根本沒膽子現身，跟特麼阿卡姆病院的瘋子一樣坐著個見鬼的輪椅在街上飆車。”
“慫逼。”
我特麼！
馬昭迪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外套狠狠穿回了身上，然後把駕照和手機狠狠放回口袋，接著轉身就向樓上走去。
生氣當然是生氣的，但也沒有必要跟這種莽子一般見識，被罵兩句而已，反正又不會掉塊肉。
萬一罵回去了真掉塊肉怎麼辦？上次德雷克罵完以後他就紅溫了。
克林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攔他，反而轉身離開了。
“的哥譚，全都是慫比。”
“的哥譚，全都是傻，還有瘋。”
馬昭迪對著德雷克憤憤不平地罵著：“我就特麼開個輪椅回家都能被盯上，還特麼拿著槍來搶我，他的，難道輪椅還能開得比車快嗎！”
“根據你下班回家的時間來算，你昨天的輪椅速度已經超過哥譚百分之九十的瘋子司機。”德雷克麵無表情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十點十四分，你上樓的時候是十點十三分，假設在樓下被搶花了你三分鐘，那你就隻花了十分鐘到家。”
“啊，那倒也不是。”馬昭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九分鐘到的家。”
“你在得意個什麼玩意？”
德雷克搖了搖頭：“你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整整四分之一，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很擔心某天在報紙上看到‘超速鬼火輪椅’與一超級跑車追尾被創成餅乾”的新聞。
“無所謂了，反正它也被搶了。”馬昭迪悶悶不樂地吃著桌上留好的飯：“可惜了我花功夫改造的輪椅，它最高都可以開到一百六了。”
還有五百點買的高級輪椅駕駛精通。
與此同時，在夜深人靜的東區街道上，一道七彩流光帶著慘叫飛射而過。
“停啊啊啊——這輪椅！”
duang！
次日，馬昭迪早早出門上班，德雷克則一邊看著哥譚日報一邊吃著早餐，突然，報紙上的一則新聞標題映入他的眼簾。
“哥譚都市傳說‘超速鬼火輪椅’與韋恩高管追尾，輪椅駕駛者目前正在拚接縫合中。”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