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臉上逝過驚慌:“媽媽,媛媛在外地出差呢,她怎麼會失蹤呢。”
“你和小川的談話,我剛才已經聽到了。小川親口說的媛媛失蹤了,你們還報了警。”姥姥說著,抓住媽媽的手臂,臉色都白了,“快告訴我媛媛出了什麼事?”
媽媽哪裡敢說實話,依舊瞞著:“媽,媛媛怎麼的沒事,你彆多想……媽!”
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姥姥便暈了過去。
媽媽趕緊扶住姥姥:“媽,媽……”
姥姥倒在媽媽臂彎,一隻手捂著胸口,喘氣不均。
媽媽不敢亂動,把姥姥平放在地上,趕緊拿起手機打了120。
姥姥被連夜送去了醫院搶救。
我飄在空中,看著姥姥被送入搶救室,心中著急卻毫無辦法,隻能祈禱奶奶沒事。
她有心臟病,受不得大的刺激。
可我失蹤,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刺激。
所以媽媽和謝晏川都瞞著她,不敢讓她知道,誰知道,還是讓她聽見了。
媽媽在搶救室外等著,坐立不安。
深更半夜,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
她不時的望向搶救室,難過又無助。
最終捂著臉哭起來,低喃著:“媽,你可不要有事。媛媛已經生死未卜,你要是再有點事情,可讓我怎麼辦啊。”
媽媽傷心不已。
看到媽媽如此難過的樣子,我萬般難受,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隻得虛籠籠的抱著她,希望她能感受到一點溫暖。
我們祖孫三輩,已經相依為命十來年。
當初,媽媽嫁進溫家,成為豪門太太,惹人羨慕。後來,她離婚,淨身出戶,身無分文,當初有多風光,失去一切的時候,她就有多被人嘲諷。
就連親兄弟也不接納她,不讓她進家門,說會給家裡帶來晦氣。姥姥斥責舅舅的不是,卻被舅媽趕出家門。
我們祖孫三人便生活在了一起。
彼此都是彼此的生活支柱。
可如果一下子抽掉了媽媽生命中的兩根支柱,我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這種痛苦。
我隻得向天祈禱上天不要太殘忍。
姥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不然,媽媽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萬簌俱靜。
一個多小時後,姥姥被推出了搶救室。
她睡在病床上,打著點滴,雙目緊閉。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蒼白色,看著讓人難過。
媽媽迎上去,急問著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先送去監護室,何女士,我和你說兩句。”醫生對媽媽說。
媽媽點頭:“好。”
護士推走了姥姥。
醫生摘下口罩,對媽媽說:“何女士,老太太不止一次進醫院搶救了,這次情況很危險,雖然現在出了搶救室,但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即便這次有幸康複,但之前我跟你提議做心臟搭橋手術的事情,你必須得慎重考慮,可不能再拖了。”
醫生之前也搶救過姥姥,對她都熟悉了。
媽媽聽著紅眼睛:“劉醫生,不是我拖,而是,我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
劉醫生說:“如果經濟上有困難,先做兩個支架吧,用國產的,費用也不高,十萬左右。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湊到這筆錢,給老太太把手術做了。
否則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媽媽沒做聲。
十萬塊對她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而我聽著十萬,心臟猛疼。
我忽然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姥姥危在旦夕,我卻把她的救命錢,拿去給渣男買天價進口藥。
幾天前,我給傅寒燚買的藥品就是十萬塊。
我賣血給他攢的。
結果藥是他家廠生產的,他還把它一顆顆的扔在地上,踐踏我的真心。
我為什麼不把這筆錢拿來救姥姥。
她養我疼我,我卻不對她報恩,把明明可以救她的錢,去用在一個與我本毫無關係的人身上。
隻因為我愛他。
我這該死的戀愛腦。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可又能怎麼樣呢?
媽媽根本拿不出來這十萬塊。
舅舅那邊也不會管姥姥的死活。
媽媽該怎麼辦?
她因為我的失蹤,本就急白了頭,精神憔悴,現在姥姥暈倒,簡直就是給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監護室,站在窗外看著護士在監護室裡給姥姥連接各種儀器的管子,眼睛直往下淌。
另一個護士走過來,對媽媽說:“何女士,這是收費單,麻煩你去繳費窗口,預存一下費用。”
媽媽抹抹臉上的淚,接過單子。
她看了一眼,便閉了閉眼睛。
預存的費用是兩萬塊!
我知道,這筆錢對她來說,也很難。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司會計,一個月五千塊都不到的工資,要交房租水電,之前還要供我上大學,除去一切開支,每個月根本存不了錢。
但她還得省吃儉用的給我存學費。
終於熬到我畢業,她在經濟上才稍稍寬鬆了一點,現在卻又遇難關。
媽媽去了交費窗口,對收費人員說:“能不能先預交一萬塊,另外一萬塊,我明天去想想辦法。”
“行。”收費人員也沒有為難。
媽媽交了費,我看到她微信的餘額,還剩下十幾塊。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愁眉不展。
我不知道,她明天去哪裡借錢。
心上越加後悔,恨不得時光倒回幾天前,我活過來,並且能拿出十萬塊去救姥姥。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回不到幾天前,我隻能回到傅寒燚的身邊。
他立身在窗前抽煙,淡淡煙霧迷離在他的俊臉前,越發襯得他這個人深不可測。
梁心薇走過來,從身後溫柔的抱住他。
她穿著睡袍,低領口露出大半個胸,半透明的衣料子,能隱約看出來,她裡麵什麼都沒有穿。
她抱住傅寒燚,渾圓的胸緊緊的貼在他後背上,曖昧無比的喚了一聲:“寒燚~~”
夾子音讓我生厭,我轉身,想要避開兩人的親密,傅寒燚卻突然開口:“溫媛的那些床照,是誰拍的?”
傅寒燚竟然追問這事兒!
看來雪盈說的那些話,對傅寒燚還是有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