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擰斷自己的脖頸嗎?如果無法逃走,他至少要給蝙蝠家發去警報,給他們留下線索。
提姆雙手在身下悄悄動作,試圖通過手腕通訊器發出訊息。然而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提姆動彈不得。
身後偷襲者的體溫很高,提姆心臟跳得飛快,手肘向後重重一擊,明明擊在了對方肋間,那人卻巋然不動。
但這記進攻的重點不是手肘,而是在做出攻擊時從手臂鎧甲滑出的炸彈,隨著擊中的動作貼了上去。
如此近距離,提姆自己也免不了會被炸傷。
然而提姆感受到一股大力將自己甩飛出去,爆炸的衝擊波抵達自己時威力已經減輕很多,隻不過是將他往遠處又推了一些,提姆幾乎沒受什麼傷,剛一落地就猛地擰身,然而剛剛遭受攻擊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提姆開啟掃描,除了地上的工人、橫七豎八被綁了一地的偷渡者之外,沒有彆的人影。
……等等,被綁住的偷渡者人數增加了。
是偷襲者所做的嗎?
提姆收起掃描,放棄了呼叫支援的想法,海風中他被冷汗浸濕的衣服傳來涼意,紅羅賓顧不得這個,踩著地上一名偷渡者的肩膀,開始拷問。
紅羅賓拷問手段師出蝙蝠俠,等閒的幫派小混混撐不過十秒鐘,更彆提這些隻想來賺錢的偷渡客。提姆還沒使勁,他就涕淚橫流地說隻是通過招募來的,招募者許諾一天兩百美金包吃住,還會給親人補貼,具體工作內容、雇傭方都一無所知。
“這樣你就敢來哥譚?”提姆被氣笑了。
偷渡客比他還激動:“什麼??這是哥譚??”
提姆無語,又找了個工人問詢。對方十分配合,沒等提姆上什麼手段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抖漏自己知道的事情。提姆沒抱什麼希望,而工人果然也並不知道雇傭者為何人,他們交易都是現金,工人沒見過雇傭者的正臉。
可以,這很哥譚。
提姆聯係哥譚警署,把這幫家夥統統遣送回國,自己則先去追蹤逃走的幾個偷渡者。
彼得倒在大黃蜂的駕駛座上,緩緩呼吸著。
炸彈幾乎在他身上爆炸,來不及躲避,彼得還得把紅羅賓推開,免得這個沒有身體強化過的人受重傷。
他承認自己輕敵了,因為哥譚的義警們沒有強化變異過就覺得可以隨意拿捏他們,今天紅羅賓這一下讓他開始重新審視哥譚義警們的實力和頭腦。
大黃蜂在路上飆車,風馳電掣地駛向醫院,彼得趕緊摸著方向盤安撫他:“我沒事,小蜂,我有自愈能力,把我帶回韋恩莊園就好。”
他有自愈因子,雖然不像嗶侍一樣剩個頭還能長出來,但等閒的傷口、斷手斷腳,都能自己慢慢長好。
“真的嗎?可是我很擔心。”收音機裡發出輕柔的聲音。
彼得心裡一暖:“真的沒事的,你可以掃描我,小蜂,我保證沒有骨頭斷掉。”
大黃蜂在機械音中完成對傷員的掃描,確實如他所說沒有骨頭斷掉——骨裂,加上內臟出血。
大黃蜂想開得顛簸些,給彼得點苦頭吃,不過最終還是不忍心,放緩了自己的速度,挑著平穩的路麵運行。
彼得敏銳地察覺到汽車人的善意,笑著摩挲大黃蜂的方向盤:“你太溫柔了,朋友。”
照原路翻牆回韋恩莊園,彼得在車庫前犯了難。它沒有要自己開啟的意思,彼得也不想大半夜的留下自己偷溜進來的證據。
他躊躇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通傑森的號碼。
傑森正在和小醜幫纏鬥。上次離救出他們的主子隻差一線之遙,讓這些忠誠的狗都發了瘋,在哥譚裡到處惹事。
感受到手腕上的震動,傑森原本以為是布魯斯又來提醒他不要鬨出人命,不耐煩地想切掉,看到來電顯示是彼得帕克卻微愣了一下。
小醜幫成員捕捉到他一瞬間的停滯,抬手就是飛刀甩過來——傑森橫過槍管,旋轉的飛刀正巧刀柄敲在槍管上,飛行軌跡一歪,刺進另一個小醜幫成員的脖頸。
“這可不是我殺的。”傑森自言自語,槍支點射,兩槍粉碎膝蓋、一槍擊斷右手,在對方爆發出慘嚎的時候一腳踩在他嘴上,讓哀嚎聲被堵在嘴裡。
傑森接通電話,隻聽聲音完全聽不出是剛擊碎了彆人膝蓋的狠人:“什麼事?”
“呃,傑森?你還沒睡,太好了。”
傑森不動聲色地側耳聽外邊的槍聲和慘叫:“我在玩射擊遊戲。”
“什麼遊戲?好玩嗎?我也喜歡玩這類遊戲,比如說生化危機,它算射擊遊戲的對吧?”
傑森不得不打斷他,把人引回正路:“你這麼晚打電話不是為了和我聊遊戲吧?”
“是……是這樣的,”彼得聲音變得磕磕巴巴,“你能幫我打開車庫的門嗎?”
屋外傳來猛烈的砸門聲,小醜幫的支援到了,傑森馬上把通訊調回和阿弗的私人頻道:“阿弗,幫我打開車庫。”
阿弗:“?”
儘管疑惑,但是忠誠的管家不會在義警們夜巡時浪費時間在讓他們述職報告上,他毫不猶豫地遠程遙控車庫門,傑森隨之切回和彼得的頻道:“打開了嗎?”
“打開了!”彼得的聲音雀躍,“謝謝你!”
傑森在門後埋伏好:“你去哪兒了?”
“嗯……”彼得猶豫著,他忘記想借口了。
“明天告訴我你的行動軌跡。”傑森冷淡地說,“現在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說完他掛了電話,小醜幫增援破門而入的時候,紅頭罩隕石雨一般的彈藥打擊兜頭而下。
彼得捏著傳出忙音的手機,大黃蜂自己開進車庫,彼得不確定地問:“bee,你覺得他是生氣了嗎?”
大黃蜂“嘰歪嘰歪”了幾聲。他怎麼知道人類的小心思?
車子停好,彼得下來,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一瞬,很快忍住,趴在大黃蜂玻璃上:“明天一起去上學!你好好休息。”
大黃蜂的車燈閃了閃,當做回應。
彼得小心地溜回韋恩莊園,心裡琢磨以後和大黃蜂一起,怎麼能不引人注目。韋恩車庫是有監控的,他頻繁開著車在夜晚進出一定會引人起疑。
今天還可以找借口是說新買了車沒忍住去兜風,以後就不能用這麼拙劣的借口了。
或許可以問問大黃蜂能不能乾擾韋恩莊園的監控?
因為受了傷回來得早,還不到一點,彼得打算先給自己的製服加上變聲器。
紅藍色的製服是他親手縫製的,放在腿上,彼得愛惜地摸摸製服上兩個鏡片。
他取出被自己封存的納米材質蜘蛛戰衣,取下變聲器,其他的關鍵零件都沒有動,縫在自己的樸素製服上。
蜘蛛戰衣代表的是力量,可彼得知道,現在他最需要的並不是力量。
做完這些,彼得倒頭就睡,讓自愈因子在睡夢中慢慢發揮作用。
他本來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去上課,避開熱愛睡覺的韋恩一家,免得被傑森拷問昨晚偷偷摸摸去乾了什麼。
沒想到因為頭天晚上太累還受了傷,彼得一睜眼已經七點了。從韋恩莊園開車到哥譚大學都需要將近一個小時,他連忙爬起來,匆匆地穿好衣服,把裝好變聲器的製服塞進包裡,抓起車鑰匙,蹬蹬蹬往樓下跑。
運氣好的話還能在餐廳找到早飯……這麼想著,彼得剛到中庭,就一愣。
開放式餐廳裡的長桌上,布魯斯、迪克、傑森、提姆和阿弗全都在,聽到彼得的腳步聲,齊齊朝他轉頭。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黑眼圈,大家麵麵相覷。
彼得小心地問:“呃……大家早啊,都沒睡好?”
實際上剛通宵打擊罪犯、回來沒多久,換了衣服就開始複盤的韋恩們:“……”
布魯斯淡然地糊弄彼得:“家族遺傳的失眠。”
彼得:“……噢。那我先去上學了。”
他轉身走出幾步,突然疑惑:不對啊,這四個年輕人裡,三個都是韋恩先生收養的吧?
難道韋恩家的失眠通過空氣傳染?
彼得撓撓頭,聳了聳肩,沒再思考這個沒什麼營養的疑惑,踏著輕快的步伐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