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裡的聲音很嘈雜,即便是麵對麵說話,聲音都聽不真切。
如玉和王勝落座後,便開始耳鬢廝磨,加上兩人挑逗輕浮地動作,外人看著還以為是在說什麼情話。
但宋應閣憑著超強的聽力,卻聽了個真切。
“今日安排進了幾人?”如玉道。
“兩人,加在一起十人了。”王勝道。
“還有五天,剩下的十人,必須全部潛伏下去。”如玉臉上笑靨如花,但語氣卻很生硬。
“是。”王勝道。
“楚鈞正那個案子,警察還在追查嗎?”如玉道。
“這幾日消停了些,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查不出什麼的。”王勝不屑道。
“混蛋。收起你傲慢,中國還是有許多能人的。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你切腹謝罪吧。”如玉嗬斥道。
“是,屬下一定謹慎行事。”王勝道。
“薑淑寧母女呢,找到了嗎?上麵指定要這對母女花。”如玉道。
“人手太少,也沒什麼線索,目前還沒什麼進展!”王勝為難道。
正事聊到這裡戛然而止,隨後兩人便開始聊起了風花雪月。
兩人的對話,證實了宋應閣的猜想。
二十人在兩軍對壘時期,若是運用得當,是能發揮出奇效的。
而且按照日寇的尿性,這二十人肯定隻是一部分,還有人會潛伏在彆處。
為了一勞永逸,宋應閣決定暫時先不動如玉。
後麵兩天,宋應閣把如玉盯的死死的。
卻並未發現她和特殊之人接觸。
宋應閣猜測其上線應該就在日駐金陵總領事館內。
說不定就是杉山博介。
如玉曾言,上級指定要薑淑寧這對母女花。
這表明她口中的“上級”一定見過薑淑寧母女。
唯有人在金陵城,才有可能。
上次糞桶傳信讓宋應閣記憶深刻。
難道這次如玉和上級傳遞情報的方式也很“獨特”?
又跟了一天,再次一無所獲後,宋應閣趁著如玉上班的時間,偷偷潛入其家中。
一番搜尋後在牆壁的夾縫裡,找到了電台和密碼本。
這個結果,讓宋應閣明白一個道理,傳遞情報最隱秘的方式,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辦法。
他盯著彆人是否接頭。
人家躲在家裡發電報。
降維打擊了屬於是。
拎著電台和密碼本回到曹都巷,宋應閣將如玉一案稟告給了魏斯和戴笠。
戴笠對於宋應閣不吭不響地辦了一件大案,表示讚賞。
由於此時行動抓捕人數較多,行動科三個組全體出動,一共一百多號人。
分彆由情報四組的人帶隊去抓。
這幾日,隱藏在財茂車行的日寇的住所已經被完全掌握。
趁著夜裡,日寇休息之時,抓捕行動正式開始。
宋應閣帶著兩個人去舞廳逮捕如玉。
到了舞廳之時,如玉還在陪客人喝酒。
宋應閣走過去,一把將其她摟在懷裡,無視了客人想刀人的眼神,開口道:“如玉小姐,要不要共舞一曲?”
“當然願意。”如玉認出了這個前幾日點她鐘的英俊男人。
她此時還以為宋應閣是在爭風吃醋,並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兩人走到舞池,隨著音樂舞動著身體。
“如玉小姐,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宋應閣道。
“什麼問題?”如玉道。
“你知道除了財茂車行的二十個日諜,其餘的人潛伏在了哪裡嗎?”宋應閣道。
如玉身體一僵,肌肉瞬間緊繃。
“我勸你最好陪我跳完這一曲。”宋應閣道。
如玉心理素質很強,“陪你跳完這一曲有什麼獎勵嗎?”
“能讓你的人生多幾分鐘的自由時間,這個算不算?”宋應閣道。
“當然算。”
如玉知道這次是栽了。
跑肯定跑不掉。
隻能謀劃後路了。
“彆抓捕,那樣會引人注意。我可以跟你走。”如玉道。
如玉表現的太過配合,以至於宋應閣有些不知所措。
宋應閣摟著如玉的腰,就這樣出了舞廳,上了車。
如玉全程都表現的很配合。
“給我戴個頭套。”如玉道。
宋應閣還能說什麼,不理解但尊重。
押著如玉回到了曹都巷。
“我要求單獨看押,期間除了你,我不見任何人。”如玉又提出一個要求。
宋應閣隱隱猜到了如玉的想法。
將如玉押到審訊室後,宋應閣開口道:“是直接招,還是走個流程?”
“我父親是日本陸軍省中佐,爺爺是中將。
半個小時內,放我回去,沒人敢甄彆我。
我可以當你線人。”
如玉沒有驚慌,很冷靜地說道。
宋應閣第一次見到撂的這麼乾脆利落的日諜,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
“先說說你這次的任務。”宋應閣道。
如玉沒有絲毫猶豫,張口就來。
她原名叫長島百合,本立誌當一名畫家,卻在其家人的要求下,去了日外務省工作,後調任情報部門。
四個月前,為了配合須磨代號為“匕見”的計劃,如玉潛伏在尋樂舞廳,物色適合大批日諜潛伏的地點。
偶然一次機會,如玉在舞廳結識了楚鈞正。
得知其是黃包車車行的老板後,心中一動,在請示須磨後,決定把日諜安排在車行。
後來如玉指使王勝潛伏進財茂車行,並在暗中謀害了楚鈞正父子,又以威逼利誘的手段奪取了財茂車行。
“你上線是杉山博介?”宋應閣問。
“我受須磨直接領導。”如玉道。
“你們口中所謂的‘匕見’計劃,一共有多少日諜?”宋應閣問。
“我不清楚,但保守估計不會低於六十人。”如玉道。
“另外那些日諜,是誰負責安排潛伏?”宋應閣道。
“我不確定,可能是豐田千代或者杉山博介。”如玉道。
“你見過豐田千代?她現在在哪兒?”宋應閣問。
“就在領事館,你要去抓嗎?”如玉似在嘲諷。
宋應閣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如玉屁股上,“一個都跑不了。”
如玉嘴角勾起,“你隻會動手嗎?其實我不介意和你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沒興趣。”宋應閣拒絕道。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宋應閣是什麼人?
能和戴笠是一樣的貨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