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宋應閣在戴笠的運作下獲得了第六警察局的警察身份,並在其推薦下進入中央警官學校特種警察人員訓練班參加培訓。
中央警官學院1936年成立,校長由蔣委員長兼任,李世真任教育長。
戴笠為了爭奪警官學校的控製權,在他的倡議下,成立了校務委員會。李世真隻是委員,而戴笠是主任委員。
特種警察訓練班也是在戴笠的支持下成立,目的就是為了培訓特務,修業期短則兩個月,長則一年。
宋應閣這一期正好是兩個月。
培訓期間,宋應閣並未藏拙,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爬到更高的位置,這樣才能獲取更機密的情報。
宋應閣的優秀的表現讓人為之側目,在以全科甲等的成績畢業後,更是遭到了特務處各部門的爭搶。
且不說他的大學學曆及培訓成績,僅僅是和戴笠的這層關係,便值得各部門把他收入麾下。
曹都巷。戴笠辦公室。
“說說吧,想去哪個部門?”戴笠問。
宋應閣立正,敬了一個軍禮,道:“服從上級安排。”
兩個月的培訓,讓宋應閣身上多了幾分軍人的氣息。
戴笠對此非常滿意,故意道:“那就去總務科吧,把後勤搞好。”
“是,服從老板安排。”宋應閣立正敬禮,隨後又露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真去總務科啊?”
“你不是服從命令嗎,怎麼,要違抗軍令嗎?”戴笠板著臉問。
“是是,服從命令。”宋應閣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禮盒,遞到戴笠麵前,並殷勤地打開。
“侄兒看你那鋼筆用了很久,就給你買了支新的。”
“花了不少錢吧?溜須拍馬倒是學的很快。”戴笠接過來一看,還是牌子貨。
派克鋼筆,售價十五刀,換算成法幣將近五十元。
宋應閣現在一個月工資二十元,一支鋼筆,抵得上他兩個多月的工資了。
當然,五十多元在戴笠眼中並不算什麼,他在乎的是這份心。
“這可是侄兒對您的一片孝心,怎麼能算溜須拍馬呢?”宋應閣道。
戴笠收下了筆,道:“說吧,想去哪個部門?”
“情報科!”宋應閣斬釘截鐵。
情報科是特務處的核心部門,不僅能接觸到大量的情報,而且最容易立功。
作為潛伏人員,這是宋應閣的首選。
“聽說你結業考試,情報分析也是甲等?”戴笠問。
“是!”宋應閣道。
戴笠摸著鋼筆,思索了一番,“行,那就依你。”說著戴笠撥通了電話,不一會走進來一人。
這人中等身材,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正是情報科科長魏斯,黃埔二期畢業,中校軍銜。
“科長!”宋應閣敬禮。
魏斯先是給戴笠敬了禮,這才對著宋應閣說,“不錯,一表人才,還是浙大畢業,聽說培訓成績也是全科甲等?”
“報告科長,培訓是培訓,實戰是實戰。”宋應閣道。
“好,不驕不躁。老板,這是個好苗子,就交給我帶吧。”魏斯道。
情報科是戴笠必須掌握在手中的。
而魏斯若非戴笠心腹,也擔任不了科長一職。
戴笠對宋應閣的喜愛,是毫不遮掩的。
隻要魏斯不傻,自然會格外關照。
“人就交給你了,必須給我帶好了。”戴笠道。
魏斯忙拍著胸脯保證。
“帶好了”有兩個含義,一是培養能力,二是保護好人身安全。
人若是受傷,缺胳膊少腿,怎麼能算“帶好了”呢?
隨後在魏斯的安排下,宋應閣成為情報科一組的組員。
情報科分為三組,每一組設組長、副組長各一名,成員十幾到二十人不等。
宋應閣所在的情報科一組組長是之前在甄彆程序中審問過他的周偉瑲。
當時的一鞭之仇,宋應閣可未曾忘記。
特務處除了情報科,行動科也是一個重要部門。
雖然兩科在組織構架上是平級。
但在實際工作中,常以情報科為主導。
臟活累活都是行動科來做。
從八月離家,至今兩個多月,宋應閣正式入職情報科,潛伏任務的第一步算是順利完成了。
但比成功潛伏更讓宋應閣振奮的是,遠涉兩萬五千裡的長征,隨著三軍會師,也宣告勝利。
雖然知道曆史大勢,但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還是難免激動。
當晚,周偉瑲在新街口昌盛飯店設了宴,給宋應閣接風。
二十來號人,做了兩桌。
等到菜上桌,周偉瑲站起身,端著酒杯,開口道:“今天咱們一組齊聚於此,共同歡迎宋應閣加入咱們,望以後諸位同心戮力,為黨國效命!”
眾人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周偉瑲提了一杯後,接著便是眾人自由發揮了。
宋應閣站起身左手提著酒壺,右手捏著酒杯。
“組長,屬下初來乍到,以後工作上有什麼紕漏,還望您海涵。”宋應閣給周偉瑲敬酒,說完一飲而儘。
“這第二杯,還是敬您。感謝組長今日款待,屬下感激涕零。”二杯飲儘。
“這第三杯,敬您勞苦功高,為黨國鞠躬儘瘁。屬下佩服不已,以後必將以您為楷模而奮鬥。”三杯入喉。
“好!人好,酒量也好。”周偉瑲讚了一句,而後喝了一杯。
敬完周偉瑲,宋應閣又敬了副組長王禎一杯,其餘組員也是一人不差。
這一圈敬完,差不多喝了一斤白酒,但宋應閣麵不紅,氣不喘,不見醉意。
接著又是第二圈、第三圈。
這一頓酒喝下來,算是把一組的人喝服了。
最後周偉瑲買了單,總計三十一元。
昌盛飯店飯店雖比不上金陵飯店、福昌飯店,但在金陵也算叫得上名號的,價格自然不菲。
第二日,正式上班,宋應閣第一件事就是去周偉瑲辦公室。
“組長,吃早飯了嗎?”宋應閣手裡提著早點。
周偉瑲自然看到了宋應閣手中的早點,笑著說:“那我就吃點。”
周偉瑲吃早點時,宋應閣便陪著說話,見他吃的差不多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禮盒。
“組長,朋友前兩天送了我塊手表,我這正好有一塊了。您要是不嫌棄,就留著用。”宋應閣說著打開了禮盒,是一塊嶄新的萬國表。
周偉瑲拿起手表,打量了一番,“哪有上班第一天就給上司送禮的?”
“組長,真是朋友送的。”宋應閣辯解道。
“我看你是無中生友。”周偉瑲調侃了一句,還是把手表收下了。
“正好昨天有份線報,你盯一下,就當練手了。”周偉瑲說著喊進來一個組員。
正是之前監視過宋應閣的孫希。
孫希進來,敬了個禮後,便在一旁等待指示。
“這有份線報,你帶著宋應閣去盯一下。你是老組員了,彆的我不多說。隻強調一句,安全第一。”
周偉瑲這話是對著孫希說的,但有關線報的文件卻遞給了宋應閣。
意思很明確,這件事宋應閣為主,孫希為輔。
對此,孫希並無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