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是不可能給的。
這似乎是男人的天性使然，雖然程序也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情緒的由來。
吃完之後，還是由程序搶著買了單。今天的談話很愉快，他得到了滿滿的情緒價值，人也慷慨起來。
向箏拗不過他，信用卡都掉落在了地上，拾起的時候，程序注意到，她穿著高跟鞋，後腳跟那裡都勒紅了。
咖啡館外，程序引著象征往前走，“你的車停到哪了？”
向箏隨手一指，路燈昏黃，也分不清東西南北。“有點遠。帥鍋，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半小時的寶貴時間，接下來，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她越是這麼說，程序反而過意不去。
她為他而來，萬一再遇見搭訕狂可怎麼辦？
“我有個問題。”憋了半天，程序不問不快。
“你說。”
“你大晚上跑過來，不怕無功而返，白白浪費時間嗎？又或者遇見個壞人，意圖對你不利？”
她隻是仰著頭看他，帶點崇拜的語氣，“有什麼可怕的？你選的是公共場合啊，這周邊都是大廠科技宅的聚集地，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工牌。你這樣高學曆的高級知識分子，我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接觸，漲知識。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如果，向箏不是銷售，程序都要懷疑，她是天生的解語花。
每句話，都說得人心裡那麼熨貼，而態度又那麼真誠。
“我就是個碩士畢業而已，公司很多海歸博士呢。”
程序知道，他該死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
向箏彎著唇角，眼底依然閃爍著小星星。“超厲害了！比我高呢。”
程序又發現，她說話喜歡用語氣詞，情緒飽滿又濃烈。
他決定，回以真誠。
“其實，我暫時沒有買房子的打算，現在的房價太高了。說出來，也是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這一年，正是樓市的高位。
而向箏她們賣的七樟樹花園，單價超過了八萬。
年輕人如果不靠啃老，有幾個買得起？
向箏沒有流露出失望，或者其他的負麵情緒，波瀾不驚，又如涓涓細流。
“就當交個朋友也挺好的。憑你這麼優秀，總有一天會買的，我先在你心裡埋一顆種子好了。等哪天你想買了，如果我恰好還在做這行，歡迎來找我啊，給你最低折扣。”
兩個人，遛著彎，來到了向箏車前。
她開的是捷豹，一款很張揚的車，呼應女人的野心。
“年紀輕輕就買了這種車，你該不是個富二代，來做銷售體驗生活吧？”程序豎著大拇指，語氣卻是揶揄打趣的。
被誤解的向箏不見慍色，而是耐心解釋，“正負的負還差不多，我剛畢業那陣，還欠著助學貸款呢。不過也很好，沒有退路的人，才會走得毅然決然，入了銷售這一行，逼著自己變成一頭狼。”
程序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來。“你多大了？哦，如果覺得唐突，可以不用回答。”
向箏的手本已搭在了車門上，便又轉身對著他，俏生生的。“二十四。上司說，我們賣那麼貴的房子，如果看起來太年輕，就不容易取信於客戶。車是衝門麵的。我還是項目的銷冠，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專業性。”
二十四？
比程序整整小了五歲。
還是銷冠！
程序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她一畢業就買了車，可見能力是十分出眾的。豪宅項目的銷冠，年薪七位數恐怕都說少了。
那一瞬間，程序竟然有些……挫敗。
向箏沒給他eo的時間，已經向他發出了邀請，“本來說好我做東的，下次我回請，你一定要如約出現哦。”
程序無言。
他們還會再見麵嗎？在他明確說明他不打算買房後。
曾有人說，帝都是個巨大的城市，已經建設到了七環。假如蜜雲的人和方山的人談了戀愛，跨越一個對角線，那簡直比異地戀還遙遠。如果不是提前約好，兩個人自然偶遇的概率，約等於零。
他忽然有點期望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