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殺人劍0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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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逃離,便隻能修煉。

修士間神魂交融不僅有停留在感官上的快感,還能增進修為較低一方的修為,凝實神識,也就是俗稱的“雙修”。但雙修的要求更低,有時肉體上進行交合,輔之以專門的功法口訣也能成事。

因此冷芳攜痛苦崩潰之餘,修為反而一日千裡,加上混元珠的作用,分明剛入化神,不到半年便鞏固修為邁入化神三重境。若能保持,要不了數年破關入合體也易如反掌。

神魂交融凝實神識,神識強大後,冷芳攜漸漸能在極度歡愉的浪潮中找回理智,有一時片刻的清醒,不至於顯得過於狼狽失守。

一連數月,他閉門不出,劍峰不接外客。雖說他和浮蘅的作風曆來如此,從前封閉山門十幾年也不是沒有過,可結合之前秘境出現了問題,宗門內有不少人都覺得不對勁。

其中最為擔憂的便是厲淩塵。

不同於其他人,他是唯一看破了浮蘅對冷芳攜不倫念頭的人,秘境提前結束,出來時卻發現師父失去了蹤影。

按蝴蝶道君所說,師父改道幫浮蘅聖尊做事了。那時他就覺得定然出了什麼事。

師父一連數月不露麵,也未在玉玨上聯係他。厲淩塵便知道,肯定是浮蘅作祟。

再想到秘境開啟之前,師父與同為雙壁的柳今歌碰麵,二人關係親密,又有諸多日後會結為道侶的傳聞。厲淩塵當時都嫉妒難忍,浮現出無數陰暗想法,何況浮蘅呢?

師父於他是天上明月,皎潔孤傲,高不可攀,即便心存妄念,也清楚自身低賤卑微,有再多妄想嫉妒全忍在心間慢慢消解。

可浮蘅不同,他地位高高在上,修為通天,此等人物大概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師父之於他乃掌中珍物,豈容他人覬覦?更不用說師父擅自逃離掌控,要與外宗子弟結為道侶了。

為此發瘋囚禁師父不是不可能。

但即便猜出了浮蘅的想法,厲淩塵現下還是什麼都不能做。此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類似情形,當時他去劍峰想拜訪師父,看師父的狀況,尚且被童子阻攔打傷,何況這回情形更加棘手。

他貿然前往,對浮蘅恐怕又是一重刺激。

隻能忍耐心中焦慮,暗自等待,祈禱浮蘅此回的發瘋隻是暫時,要不了多久師父便能重新露麵。

可是等啊等,厲淩塵已破關築基,始終未等到冷芳攜露麵。

他坐不住了,種種猜測在腦海裡回旋,最終決定去找周淮大師兄。

因他修為進步神速,在內門弟子裡嶄露頭角,還算一位排的上號的人物,宗門裡的人已少有給臉色的。魑魅仙宮外迎逢的童子見到他,聽聞厲淩塵找大師兄有要事商量,不僅沒有冷視阻攔,反而異常迅速地向內請示。

宮門打開,小童帶厲淩塵往裡走,走過數道灰色階梯,便見恢弘寬敞的大殿上,大師兄盤腿而坐,一手拿筆,一手捋袖,檀發微垂,正凝神處理宗門事務。

“叨擾大師兄了。”厲淩塵正欲見禮,大師兄揮揮衣袖,曼聲道:“不必多禮。”

擱下筆,從繁雜的宗門俗務中抽身而出,看向滿目肅然的厲淩塵,大師兄在心中微微歎氣。厲淩塵這弟子終日癡迷修煉,少與人交往,這回突然跑來找他,為的隻能是冷師弟。

這小子,分明還未與師弟行拜師禮,卻像個還沒斷奶的娃娃一般,大人不過消失片刻,便哭鬨著要尋。

“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我也不知曉冷師弟目前的狀況。一來修士閉關動輒數年,一閉百年的也常見,隻不過半年不到,你就要去尋你師父了嗎?若冷師弟正處關鍵時刻,你突然上門打擾,豈不令他功虧一簣?二來……”大師兄頓了頓,繼續說,“以你目前的修為,冷師弟之事,你也根本沒資格過問。師徒?宗門玉牒尚未記載,你還未得到劍峰認可。且若出了事,自有其他人出麵。”

他淡淡道:“你現在行事,不知尊卑上下。就連這魑魅仙宮,若非倚仗冷師弟之勢,你也根本進不來。”

言語淡淡,其中含義卻不可謂不令人惶恐。

厲淩塵很冷靜,先是謝罪認罰,條理明順地坦白對師父的擔憂。

一切陳述完畢後,他驀地抬首,以近乎不敬的姿態看向大師兄。

他意有所指道:“聖尊對我師父的愛護,宗門有目共睹,可是否又過於看重呢?”

“哦?”大師兄眉頭微挑,語氣冷下來,“厲淩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厲淩塵拱手:“小子言語無狀,或許冒犯。可我提及之事,還望大師兄考慮。”

大師兄目送他離去的背影,被他這一下攪得神思不屬,更無心繼續處理俗務。他擰了擰眉,斜飛入鬢的眉苦悶地皺起來。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薑劍雨自屏風後走出,直直道:“我看那小子說的沒錯。”

原來厲淩塵進來時,她正與大師兄商談宗門鑄劍一時。聽到厲淩塵求見,大師兄本想令厲淩塵擇日再見,她卻因厲淩塵與冷芳攜的關係,讓厲淩塵進來,自己躲到屏風後。

大師兄以為厲淩塵無非又欲拜見冷芳攜,對薑劍雨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知道厲淩塵膽大包天,大殿上公然意指聖尊。

“冷芳攜什麼都好,壞就壞在有那樣一位師父。”提及浮蘅,薑劍雨神情厭惡,冷笑著說,“都說浮蘅如何愛重他,可我看不然,以聖尊的脾性,指不定待芳攜如何。”

隻要提到聖尊,薑劍雨便是這幅厭惡至極的模樣。大師兄無奈,但知曉薑劍雨向來隻在嘴上發泄不平之氣,便沒說什麼。

又聽她提到從前之事:“我師尊與浮蘅一道開拓天外境。是,師尊當時傷重,已回天乏術,便是浮蘅也做不了什麼。我也從不認為師尊因浮蘅而死。可浮蘅竟冷視我師尊在痛苦中死去!”

“師尊位至合體,兢兢業業為了宗門,便是浮蘅從前的佩劍,也是我師尊打造,哪裡對不起浮蘅,讓他竟然如此冷心冷肺?!”

若不是拿到師尊留給她的餘味珠,薑劍雨還不知道自己親如父女的師尊死前竟那樣淒慘。

“浮蘅當時的表情……”薑劍雨瞪著眼說,“那樣的表情,好像我師尊是什麼累贅……嗬嗬,你與旁人未見到當時最後的影像,當然隻覺得浮蘅過於理性。”

“獨有我知道,他不是理性,根本就是一頭……”畜生。

最後二字,薑劍雨忍在喉間,在大師兄嚴厲的目光下並未吐出。

“好了。冷師弟的事我自會處理,鑄劍之事,還望你上心。”大師兄揭過話頭。

就連他也覺得聖尊看似溫和,其實過於冷清了,天地萬物,除了師弟一人,他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對撫育他的九宸宗門亦不抱有什麼情感。

又想到青山秘境一事,秘境突然提前結束,冷芳攜當時恰好不知去向,如此瓜田李下之事,另外兩宗已派人前來詢問,浮蘅聖尊隻敷衍幾句,連麵也不見。

礙及聖尊修為地位,其餘人不敢冒犯,加之秘境中無弟子受傷,且隻是提前結束、並未塌散,便糊裡糊塗揭過,再不言論。

但宗門裡的人覺得聖尊此回行事,過於恣肆了。

到底事涉冷芳攜,大師兄思索再三,發出一道雲信。

結果一直未收到答複。

大師兄自認還算了解這位師弟,因為交友少,即便閉關中途收到雲信也會閱覽答複,全然無視,不像師弟的作風。

這不正常。

他試探性詢問掌門,掌門聞言,向來平靜從容地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這樣,你親自走一趟。就說去送節禮。”思索再三,掌門決意過問。

“弟子領命。”大師兄拜首。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掌門強自按捺心中憂慮。

不出所料,大師兄吃了閉門羹。還是之前那個童子,他的待遇和當時的厲淩塵一模一樣。

節禮被那小童收自袖間,又被陣法阻攔在外,大師兄不好強闖,隻能道明來意,說為見冷芳攜,與他談論修煉之事。

小童仍是麵無表情。

大師兄漸漸收斂笑意,眼神中多出幾分冷意,他道:“周淮此行隻為見冷師弟一麵,若冷師弟有事不能見我,還請師弟親出雲信。聖尊雖是師弟師尊,如此代弟子行事,恐怕不妥吧。”

小童恍若未聞。

大師兄的心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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