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錦棠下意識吞咽口水,而後又開始茶言茶語後,她便知道事情成了。
她前世隻是聞著味道、接觸皮膚,便有那樣壯觀的效果,不知葉錦棠一次性服用那麼多,會有什麼奇跡出現。
真的很期待葉錦棠下次來月信呢!
看著那張還在喋喋不休的嘴,她毫不猶豫將手上糕點塞了進去。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糕點,葉錦棠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開始打嗝。
葉無雙沒有多餘表情,隻是淡淡開口:
“妹妹為何不吃?是因為嫌棄姐姐的手臟嗎?不過嫌棄也對,我早上摸了府中阿黃,沒洗手。”
阿黃!那隻掉過糞坑的狗!
葉錦棠當時就吐了。
其實這點心是有毒的,吃了會控製不住出虛宮,剛剛葉無雙拿在手上時就發現了,
葉錦棠敢吃,是因為她提前吃了解藥。
一旁蘇芸看著乾嘔不止的女兒,心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一邊安撫葉錦棠,一麵瞪著葉無雙,正要開口訓斥,
葉無雙眼疾手快,又給蘇芸嘴裡塞了一塊糕點,
啊,舒服,世界終於安靜了,
如果能忽略掉此起彼伏的乾嘔聲就更好了。
皇城中行人眾多,馬車行駛緩慢,又過了許久,終於一陣熱鬨聲傳到馬車中,
葉無雙知道,尚書府到了。
她撩開車簾看著熟悉的府門,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終於到了地方,她心情也就好了一瞬,便又蔫兒了下來,
也不知一會兒夜朗庭能否信任她的話。
再者她也清楚,蘇芸可是為她準備了大禮,
前世,她在鄉下已經失了清白,但這群畜生還是不放心,
他們借著花宴又設計她一次,讓她被當眾捉奸,徹底成了笑柄。
回憶總是猝不及防的破壞好心情,葉無雙輕輕搖頭,心中安慰自己:今生定不會如此了。
那些不堪,不會再成為她的枷鎖。
有下人將車簾掀開,葉錦棠率先下車,伸手接住蘇芸,“有些高,母親慢些。”
“還是你最貼心,這養在身邊的就是不一樣。”
葉無雙臉抽了一下,
真是……煩死了!
等她說服鎮南侯跟隨夜朗庭之後,她就把這些人豆沙了!
她正準備下車,便見趙嬤嬤陰沉著臉,收走了車凳。
她也不是非用車凳,二層樓跳下去她也不當回事,但這奴才敢當眾打她臉,她不能忍。
“若不想在外麵像狗一樣趴在地上,那就老老實實將凳子拿過來。”
她聲音不大,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在溫柔的提醒記性不好的奴婢,
可趙嬤嬤知道,這是警告。
她忍不住麵皮抖了抖,心中暗罵這真是個潑皮。
她沒想到這賤皮子在外麵也不怕丟人,竟然公然威脅她,
府中哪個庶子庶女敢如此下她趙嬤嬤麵子?
但她也實在覺得葉無雙邪乎,
雖然大少爺信誓旦旦說這人沒功夫,但她在墨園摔的跟頭著實邪門些。
難道是被惡鬼附了身?
不行,她得跟夫人說說,決不能讓這賤皮子害了夫人!
心中嘀咕了一番,卻也不得不放下車凳,躬身候著。
等扶到葉無雙胳膊時,她狠狠對著腋下軟肉掐了一把。
還不等她得意,便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重重摔在地上。
葉無雙麵色帶上了幾分焦急,急忙上前,扶趙嬤嬤起來,順手用全力,掐了回去,
看著嬤嬤痛苦神色,她麵帶幾分焦急:
“嬤嬤您如何了?也真是的,年紀大了就要小心些,您若是摔傷了,母親會心疼的!”
她現在看起來就是個嬌俏又好心的千金小姐,路過百姓紛紛誇讚:
“這小姐是個好的,皇城中,如此禮待下人的貴女不多見啊!”
“是啊是啊,看著漂亮,心腸也好!”
……
趙嬤嬤這個恨啊,她的手剛掐上,還沒用力,便被甩了出去,又被狠狠掐了一把。
她心裡清楚,那塊肉現在一定又青又紫,自己遭罪還給那賤皮子做了陪襯,她怎麼甘心!
可那位置又沒法給旁人看,這啞巴虧她隻能咽進肚子裡。
她皮笑肉不笑,“老奴便謝過小姐了!”
葉無雙淺笑嫣嫣,湊近了趙嬤嬤耳邊,說了一句話。
路人都以為這主仆親近,麵上都帶上了笑容,
隻有趙嬤嬤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她麵皮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葉無雙剛剛說了什麼?
她說:你跟我客氣尼瑪呢?
二人起身,趙嬤嬤吃了虧終於老實,隻是那雙眼睛毫無溫度,像是伺機捕食的毒蛇死死盯著葉無雙。
這會兒尚書夫人正與蘇芸客套,餘光看見款款走來的妙人,頓時眼前一亮,
她前走幾步,輕輕拉住葉無雙的手,
“這便是剛找回來的姑娘吧?這眉眼五官,一看便是你女兒!”
這話說的,讓蘇芸麵色多了幾分不自然,
葉錦棠則死死握住拳頭,前兩日掀翻的指甲隱隱作痛,她也全不在乎。
尚書夫人平日裡與蘇芸走的很近,今日也多了些話,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去年我娘家侄女也才找回來,那姑娘在鄉下過得苦,回來時候人瘦的皮包骨一樣。
好在是家裡上心,很快養回來了。現在她被家裡寵的就是個潑皮,活潑著呢!”
她正說的熱鬨,可對麵幾人都有些訕訕的,饒是尚書夫人再遲鈍,她也看出了異常,
這母女三人的表情,有些怪。
她轉了轉眼珠便明白了幾分,自頭上取下一隻金簪,順手插在葉無雙頭上,
“伯母沒什麼好東西,這簪子便是見麵禮,你一定收下。”
葉無雙恰到好處的表現出無措,看向蘇芸,
如此規矩的反應,讓蘇芸想要嗬斥的話憋在口中,上不去,下不來。
她壓下心中不適,強撐起幾分溫柔,
“長輩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
葉無雙這才恭敬施禮,“晚輩多謝伯母抬愛。”
蘇芸母女走在前麵,葉無雙稍稍落後,看起來,她更像是二人的丫鬟。
她倒不在意這些,隻是四下查看,尋找夜朗庭身影。
原以為昨日風雨會將許多鮮花摧殘,卻不曾想,花園百花爭豔,讓人目不暇接。
本朝相對開放,很多宴會都是男女同席,今日花廳便是如此,大家吟詩作對,十分熱鬨。
漸漸走到涼亭,她覺得有些奇怪,
這些名門閨秀們為何如此看著自己?
不是鄙視,也不是憎惡,而是好奇。
她們在好奇什麼?
不過她並不在意,此時夜朗庭還沒來,她在一個能統覽全貌之處坐下,
她沒有結交人的想法,隻想快點見到夜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