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禹聽到父親要過來,手上動作一頓,死死瞪著葉無雙,滿臉不情願,
卻還是收起鞭子,警告開口:
“你最好不要在父親麵前胡說八道,否則我定會讓你後悔!”
說完,他冷哼一聲,拉著葉錦棠便向外走去。
二人走的極快,並未與葉思源碰頭。
漸漸走遠,葉錦棠回頭看了眼墨園,眼中很是憂慮,
“你說,那賤人能信夏荷嗎?”
葉澤禹眼中狠厲更甚:“我們做的那麼嚴謹,不信那賤人不上鉤!今日一定要毀了這個她!”
“那,那哥哥確定了嗎?那女人會不會功夫?”
提到這個,葉澤禹麵色有些難看,
之前趙嬤嬤說的邪乎,而自己剛剛膝蓋疼的古怪。
但他看剛剛的清楚,那賤人並無動作。
仔細一想,有可能是這幾日貪涼,這才讓膝蓋不舒服。
至於趙嬤嬤嘛,定是完不成任務,才說的那麼玄乎,
想到此,他麵色好了幾分,
不過就是個野丫頭,看那消瘦的樣子,能吃頓飽飯就不錯了,怎可能有精力習武?
心中有了思量,他寬聲安慰:“我看的仔細,她不會功夫,放心吧。”
這邊兄妹其樂融融,另一邊墨園一片狼藉,
下人正在收拾碎片,葉無雙歎口氣,起身打算換件衣服。
等她打開衣櫃卻發現奇怪的事,
衣櫃空了。
原本裡麵的幾件衣服全都消失不見。
不用想,這肯定是蘇芸指使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穿那件浮光錦。
真是好狠的心,好周全的手段。
葉無雙歎了口氣,又忍不住鬆了口氣。
前世她被坑的次數太多,所以一直有提前備份的習慣。
她支開下人,獨自在衣櫃中鼓搗了一會兒,自暗格中取出一件淡藍色衣裙。
換好衣服,又取出一件輕薄的同色裙子,疊好紮緊,
好在這衣服不占地兒,輕鬆放入袖袋中。
書蘭給她重梳發髻,她則在思考剛剛的事。
這二人看似來找茬陷害,但她總覺得奇怪。
依照這二人性格,若是沒占到便宜絕不罷休,
更何況,剛剛葉思源隻是路過並未入內,而這二人卻沒再回來,
這不正常!
這兩人過來,並未在房中留下東西,也沒從院中帶走東西,
那麼他們是來做什麼的?難道就是來膈應膈應她?
她眼珠轉了一圈,對書蘭開口:
“今日我隻帶夏荷,你留在府中,幫我仔細將這院子盯好了,彆被鑽空子,明白嗎?”
書蘭是個聰明的,頓時眼色一亮,應了一聲是。
葉無雙鬆了口氣,看著書蘭,心中不自覺滿意了幾分。
這女人雖然前世變態了一些,但這會兒還算規矩,最重要的是,現在有忠心且厲害的盟友,比任何銀錢都重要。
梳洗完畢,早飯便被送了過來,
夏荷看著珍珠發簪,有些擔憂開口:
“小姐,這是夫人送來的,您……”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您最好彆戴。”
葉無雙搖搖頭,“我喜歡這樣式,戴著無妨。你去幫我取些冰水來吧。”
這會兒天氣涼爽,大小姐要冰水作甚?但她並未多問,轉身離開。
待她回來後,看著已經用了一半的早飯,斂下眼眸,不動聲色開始收拾。
沒過一會兒,有個嬤嬤進來,恭敬開口:
“夫人說在花廳集合,還請大小姐莫要遲了。”
那嬤嬤是明月苑的人,她認識,同時她也在心中罵了句娘,
他奶奶的,這些人不累嗎?
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又是前世的老套路,一大早讓她去花廳等著,其他人直接去正門,然後借機訓斥她一頓。
真是一點花樣也沒有。
前世她也是傻,那花廳與正門在主院的兩個方向,怎會有人舍近求遠,脫褲子放屁。
也就是她前世單純,才那麼容易被騙。
無奈翻了個白眼,她淡然起身,喚了夏荷,二人直接去了正門。
她前腳剛到,便看到蘇芸三人正在議論,
超雄葉澤禹:“這死丫頭竟如此沒規矩,這麼重要的宴會,她讓所有人都等著她?簡直混賬!”
綠茶葉錦棠:“哥哥不要這樣說,姐姐才從鄉下回來,不懂這些規矩也正常,咱們不要怪罪她。”
睜眼瞎蘇芸:“你呀就是心善,她但凡懂些規矩,也不會讓家裡鬨成這樣,也就你父親護著她,若是我做主,早就將她送走了!”
“母親想將我送去哪裡?”
葉無雙聲音不帶喜怒,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在身後,將幾人嚇了一跳。
葉澤禹最先轉頭,麵帶不可思議:
“你你你……你怎麼……”
“我怎麼沒在花廳傻嗬嗬等著你們是嗎?”
她煩不勝煩,這群人怎麼臉皮這麼厚,被揭穿了臉都不紅一下,
“看來是狗奴才假傳母親意思了,此種歪風助長不得,還請母親將此人揪出,嚴懲不貸。”
傳話的是明月苑得寵的下人,葉錦棠用著很順手,自然舍不得,
“哪裡有姐姐說的那般嚴重,”
葉無雙真的累了,她一大早經曆的宅鬥,都快趕上彆人家一個月的量了,
她現在隻想趕快見到夜朗庭,一刻都不想耽誤,
“騙我事小,但以後若有奴才假傳父親命令,在京中行了不軌之事,甚至得罪皇親貴胄,那便是掉腦袋的事了,妹妹是京中貴女,怎不懂這個道理?”
蘇芸頭疼,原本是想借題發揮訓斥葉無雙的,沒想到這賤丫頭竟然伶牙俐齒,扯了這麼遠。
偏偏說的還有道理,讓她很是窩火。
她不舍得葉錦棠難堪,將事情攬了下來,
“一開始確實準備去花廳集合,是我臨時改了主意忘了告訴你,與錦棠無關。”
葉錦棠眼睛濕漉漉的,抓著蘇芸手臂,眼中滿是孺慕之情,
“母親……”
葉無雙想吐……
雖然她也能裝綠茶,但這會兒對這賤人三人組,好像也沒什麼用。
見葉澤禹又要嗶嗶,葉無雙沒忍住,一顆石子打在他膝蓋上,引得他一陣悶哼。
又是一陣母慈子孝,這才上了馬車。
葉無雙重重呼出一口氣。
侯府馬車很大,她坐在北側靠裡,而蘇芸帶著葉錦棠坐在南側靠外,隔著葉無雙好遠的距離,疏遠的就像陌生人。
之前光顧著震驚,蘇芸這會兒才注意到葉無雙的衣服,不禁有些失望,
明明已經讓人將衣服都藏了起來,唯一一件還被澤禹打壞了,怎麼還是讓她找到一件?
但當她眼睛掃過珍珠簪子時,她的心才放了下來,
同時她升起一絲鄙夷,
說的好像自己有多不愛榮華,這會兒不還是將華貴簪子戴在頭上了嗎?
不過是個眼皮子淺的泥腿子罷了,她有的是手段折騰這個下賤東西。
皇城馬路平整,但馬車上難免也會搖晃,葉無雙半閉著眼睛,思考事情,
忽然感受到眼前多了一塊糕點,她抬眼,看見葉錦棠那張惡心的臉。
葉無雙心好累,她接過點心,道了謝,卻沒吃,
綠茶葉錦棠:“姐姐為何不吃,是嫌棄妹妹占了你的身份嗎?那妹妹……”
葉無雙深吸口氣,眼珠一轉,
她怎麼將那麼重要的東西忘了!
彈指間,便將那粒從珍珠中取出的藥丸彈入葉錦棠嗓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