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感胸口煩悶,仿佛蘇知之又在他耳畔喋喋不休。
“此女?廣行善事?她像嗎?”
蘇知之輕聲一笑,笑聲透過麵具傳出,帶著一絲空靈:“王爺可曾看見了我贈予你的畫卷?”
“看是看了,本王卻不明閣主的深意。”
蘇知之嚴肅地說道:“這籠是什麼?這鳥又是什麼?王爺日後自會知曉。但請王爺切莫成為那關上籠子之人。”
“本閣主還需處理今日采摘的草藥,就不留王爺用膳了。”
說完,蘇知之轉身離去,走得堅定而決絕。
沒過多久,蘇知之就看見錦王腳步沉重地從永明閣走了出來。
"王爺,臣妾就真的不需要進去了嗎?"蘇知之快步迎上前去,半點也看不出心虛之色。
方悔則小心翼翼地跟隨著錦王的步伐走在後麵,目光時不時地落在蘇知之的身上,心中暗自嘀咕著,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話。
若是不小心惹得閣主不高興,那可就不好了。
蘇知之注意到方悔投來的視線,轉過頭對著他嫣然一笑,“方先生,今日有勞您費心了。"
方悔聽後急忙連連擺手,回道:”王妃切莫如此客氣,以後可要常常過來啊。"
話音剛落,蘇知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真是不能對這個方老頭太溫柔了。
"蘇先生,你方才說了什麼?"錦王停下腳步,轉過身,眉頭微皺。
方悔心裡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低下頭,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不不……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在下想說的是,以後歡迎王爺攜同王妃一同常來。"
錦王整個人都懵住了。這永明閣的閣主根本不允許蘇知之踏入閣內半步還說什麼常來?
今日前來,他本是抱著滿滿的誠意想要好好感謝閣主的救命之恩,可這閣主卻隻是草草地應付了幾句便把他打發走了。
本王在這閣主心中難倒還不如這個瘋女人嗎?
錦王緊緊地握著手中那幅畫卷,手指微微泛白。
他一臉怒氣得走到了蘇知之的身前停下腳步,朝著前方大聲喊道:“回王府!”
冷冷冰冰的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久久不散。
聽到這話,蘇知之心頭不禁一震。
這也未免太小孩脾氣了吧?
在這永明閣的清心堂裡,她始終小心翼翼,不敢跟錦王多講一句話。
錦王多疑,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被他察覺出異樣。
蘇知之暗自得意,還好自己演技超一流,騙過了這個笨蛋魏顧簫。
馬車上,錦王臉色深沉。
蘇知之一個人望著窗外,沒說一個字。
梨花香味愈發濃烈。
氣氛也跌至冰點。
錦王看著喜怒無常,蘇知之不敢多言語。
她還等著好好當這個王妃。
找準機遇,救玄林塔的姑娘們。
當馬車快到錦王府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讓你家王妃出來!”
“今日王妃不出來,我們絕不離開!”
窗簾掀起,蘇知之發現石獅子旁邊站著的幾個人竟然是她的三個兄長和蘇晚晚。
當馬車停住,蘇知之跳下了馬車。
她沒有著急去招呼。
而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錦王見到王府門口的不速之客,眉頭緊鎖。
平日裡,他最見不得這些穿的衣冠楚楚的公子小姐們在他府門口晃悠。
“小立子,快叫人把這些人趕走!”
蘇晚晚回頭,錦王的俊美之姿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是誰?”
小立子叫來十幾個侍衛將麵前的幾個人團團圍住。
“連我家王爺都不認識,你們眼瞎嗎?”
“王爺?”
蘇晚晚定睛一瞧,這就是陛下賜給她的夫君?這模樣比她那長得平平無奇的太子是要好看上百倍啊。
蘇知之這是什麼運氣,王爺不僅沒死,還長的貌若潘安,豐神俊朗。
而這一切,本應該是屬於她的。
蘇晚晚轉過身,發現蘇知之竟然一直在身後,嘴角浮起一絲看不起她的笑容。
“蘇知之,你竟然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蘇晚晚的語氣裡是憤怒,甚至有些嫉妒。
“不然姐姐覺得我應該躺在棺材裡見你嗎?”
三哥蘇文不想像一個裹腳女人一樣轉彎抹角,直接問道:“蘇知之,將我國公府給你治病的一千兩金子還給我們!”
蘇文的話讓錦王停下了腳步。
這個財大氣粗的女人之前為自己看病的錢都沒有,怎麼會有這麼多金子借給他還債?
他不情願地轉過頭,悄然佇立在一旁,準備看一下熱鬨。
青竹本就對國公府對自己小主做的一切極其不滿,便衝上前解釋,“二公子,這本就是王爺給我家小姐的聘禮,剩下的也是我家小姐的嫁妝,小姐出嫁的時候可是一文錢都沒有從國公府帶走?”
一文錢都沒有帶走?
那這兩萬兩金子是從何而來?
錦王滿臉疑雲。
王嬤嬤才料理完內務,聽說王妃回來了,趕緊出府來迎接,如今王妃遭受欺負,那就是她這個老嬤子受欺負。
她挽起袖子,大步上前,雙手往蘇文的胸膛處猛的一推。
蘇文直接向後退了幾步,差點踉蹌倒地。
“你這個糟婆子,竟敢推本公子,真是跟什麼主子成什麼樣子。”蘇文本準備一巴掌扇去。
蘇知之反應迅速,牢牢地抓住了蘇文的手腕。
“三哥,你今日未免也太失態了。”
“我”
王嬤嬤隻恨剛才自己的力度太小了些,就應該將這個對王妃不敬的人高高地抬起來,再狠狠地將他摔倒在地。
“這個公子,我家王妃娘娘來我王府,國公府可是什麼都沒有送,全是些空箱子,假把式,說出去,你們國公府丟不丟人?竟然還讓我家娘娘還什麼錢?”
王嬤嬤咬牙切齒,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蘇折步伐緩和,走到蘇文和蘇知之的中間,溫聲道:“知之妹妹,不是我們有意為難你,而是你拿了一萬兩金子給王府,而我國公府卻因為救你花了一千兩金子,如今也是過得很拮據啊。”
拮據?蘇知之抬頭掃視了一圈,她將目光落在蘇晚晚的身上。
“二哥,你也真的說得出口,我看晚晚姐姐這一身的珠光寶翠都不止一千兩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