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年,袁紹大軍也來到了界橋。
袁熙帶領許褚和暗衛,觀察完公孫瓚大營後,便來到了袁紹中軍大營,並向袁紹彙報了敵情。
對於袁熙的到來,袁紹沒有一絲的意外,他一直在等著袁熙的到來。 帳外護帳的文醜,沒有任何阻攔,便放了袁熙進去了。 顯然袁紹有跟他們提前打過招呼。
“父親。孩兒來了。”
進入大帳後,袁熙連忙上前拜道。
“我兒起來吧。”
袁紹神色看起來還不錯,顯然袁熙的到來,令他連日來的陰鬱心情,稍有緩解。
“帳內沒有外人,就你我父子二人,不用搞那些虛禮。”袁紹補充道。
“多謝父親。” 袁熙聞言點了點頭。
“出去過一趟?” 袁紹輕聲說道,隨意問了一句,神色卻不見任何疑惑,反而微露肯定之意。
“是的父親大人,孩兒去觀測了下地形。”袁熙微愣,如實說道。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和尉遲恭匹馬勘測敵營,自己帶許褚,此次也去偵查了一番。
思量一下,袁熙聞言不以為意,袁紹手中掌握著一支情報隊伍,是祖父袁隗留下來的,能夠探知他的行蹤,並不算難事。 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做任何掩飾之意。
“顯奕,說說最近的情況。” 袁紹緩緩問道。
“回父親,公孫瓚大軍戰力不凡,若不是引他深入冀州腹地,其戰線過長糧草不足,孩兒已經敗了。”袁熙十分客觀地說道,“但到了界橋,攻守異形了。”
袁紹撫著胡須,淡淡笑道,“誠如我兒所言,此戰勝負,顯奕你覺得父親和公孫瓚,誰會勝出?”
袁熙頓了頓後,沉聲說道,“必是我袁家。”
袁紹微微一笑,“嗯,公孫瓚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袁術、公孫瓚、陶謙三方聯盟,這有點頭痛。”
“什麼?陶謙也下場了?”袁熙有著錯愕不已,他沒想到老好人的陶謙,竟然加入了袁術和公孫瓚陣營。
“嗯,不久前的事了。”袁紹輕歎一聲,“你二叔袁術施加壓力,徐州豪強勸說下,陶謙倒戈了袁術。”
袁紹、袁熙父子又細談了許久,一直到很晚,沒有任何人打擾,帳內時而言語碎碎,沒有人知道這對父子,到底都談了些什麼,後來史學家稱呼為“界橋秘談”。
“父親,那我先退下去了,您注意身體,早些歇息吧。”見時候不早了,袁熙拱手說道。
“嗯,為父曉得,去吧,”袁紹擺了擺手道,眉角散發著一絲疲憊。袁熙點了點頭,起身準備掀帳離去。
不過,身後的袁紹的一句話,卻令袁熙身子微微一頓。 “顯奕,你的暗衛,不錯。”
袁熙沒敢接話,沉默一會兒後,袁紹打破了僵局,“顯奕你要好好努力,莫要辜負為父期望。”
袁熙如釋重放,“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回到自己營帳後,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私下豢養死士和情報係統,放到任何君王手下,這都是大忌。
但袁紹並沒有責罰袁熙,顯然默認了他的行為,這讓袁熙又驚又喜,袁紹雖不是好君王,但是個好父親。
。。。。。
夜,袁紹軍大營。
公孫瓚已下了戰書,約定次日決戰。
在此戰事一觸即發之際,袁紹招來一眾隨軍文武,商議布置交戰細節。 逢紀、田豐、沮授、審配、郭圖等謀士,淳於瓊、韓,猛、顏良、文醜、鞠義、張遼等。
田豐分析道:“公孫瓚部多為騎軍,故我軍奔襲糧道,奇襲敵後,策略效果欠佳,現隻能以實力硬拚,好在我軍糧秣充足,又是在冀州本地作戰,此我軍之長。”
沮授也同意道:“主公先前已下令,督促各地堅壁自守,公孫瓚遠來交戰,時日一長,糧草必定緊缺。幽州牧劉虞,與他也素有間隙,必不會資助於他,如此我軍即使,在正麵交戰不勝公孫瓚,也將處於不敗之地。”
袁紹聽到這,總算有了幾分把握,又問道:“公孫瓚騎軍驍勇,且聲名波及遠近,聽聞所部‘白馬義從’更是,連胡騎也望風而逃的精銳,不知該如何部署應對呢?”
袁熙環顧四周,拱手施禮說道,“鞠義將軍久在涼州,曉習羌鬥,兵皆驍銳,破騎軍之道當問之。”
眾人紛紛錯愕,袁熙竟然舉薦鞠義,他們都知道鞠義,以前可為難過袁熙,沒想到袁熙不計前嫌?
在眾人的目光下,鞠義調整了下情緒,出列拱手說道:“末將我料,公孫瓚當擺出步卒居中,騎軍為兩翼的陣勢。我軍陣勢可擺得窄長,步卒居前騎軍在後多做隱藏,如此可教,公孫瓚以為我軍人少,我軍再誘使公孫瓚騎兵,脫離步卒獨自出戰,而我軍則在前方步卒陣中,多設盾牌強弩,屆時千弩齊發,滯緩他們騎兵的衝擊。”
袁紹沒有說話,他沉吟著鞠義計劃的可行性。
看著不住點頭的眾人,鞠義麵有得色,繼續說道:“待那時,我再率本部‘先登’絞殺公孫瓚騎軍。而我方埋伏的後軍,則迅速直插公孫瓚步卒,如此可將其擊潰。”
這時,沮授接著說道,“日前察看地形時,發現界橋南地形崎嶇,正好將後續兵馬埋伏與那裡。”
在冷兵器時代,弩是步卒克製騎兵的利器,麴義的布置也很是妥當。 於是,再商定些細節後,袁紹就下令各部,做大戰前的準備。 隻留下了幾個親信。
。。。。。
192年,界橋南二十裡。
公孫瓚帶著三萬多精兵,來到這裡布陣,其中一萬多騎兵,分散布於兩翼,另一半步卒,結成方陣型居中。
這樣三萬人擺成的陣勢,雖比不上當初多路諸侯十多萬人軍陣的聲勢,但也蔚為壯觀,畢竟力專則精。
這便是後世有名的界橋之戰,也是袁家河北基業的立身之戰,勝則袁家傲世河北,敗則袁家聲望掃地,對門閥聲望看的很重的袁紹來說,這是不能輸的戰役。
劉備的平原軍,就是中間步卒方陣中的一部分。
世人都說劉備虛偽,但是公孫瓚需要幫手時,卻是大家認為虛偽的劉備,不辭勞苦來幫助公孫瓚的,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劉備來助戰這是事實。
張飛騎在馬上窩火道:“待會一開戰局,兩翼騎兵衝鋒上去,俺們的步卒就跟在,人家四條腿後麵跑嗎?”
關羽眯著眼在觀察,對麵袁紹軍的布陣,半響他疑惑道:“大哥,袁紹新近入主冀州,而冀州是大州,兵多糧足,此次怎會出如此之少的兵士,這不會有詐吧。”
劉備三兄弟這時,也沒有經曆過多少戰事,行軍征戰的經驗還是有限的。 劉備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有些遲疑道:“恐是袁紹新近才得到冀州,韓馥舊部未必歸心,故此次隻敢用其嫡係爾,我等兄弟需多加小心,為兄有種不好的感覺,切勿衝鋒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