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有東西嗎？”
係統“嗯”了一聲，冷漠得像個沒感情的酷哥。
【我不會騙人。】
它也隻能說到這裡。
海邊看不到一絲生命存在的跡象，大概是天快要亮，隻有白茫茫的霧氣浮著，死氣沉沉像爛俗恐怖片的開場白。
這種嚇人環境，說有什麼吃人的東西似乎都不奇怪。
可周粥仔仔細細地看完周圍，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更沒有見到什麼危險生物。
“呼……”
她小聲呼吸，蜷著手指思索著，纖長睫毛微顫，看著濃度越來越高的白霧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個霧……似乎有點怪……”
周粥咬著手指，埋頭苦思，仍然毫無頭緒。
係統：【……】
感覺她再看也看不出來什麼。
【……溫度。】見周粥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副笨蛋樣，係統隻好提醒道：
【溫度不對。】
“啊、對呀！”
周粥才察覺到剛剛異樣的地方，她恍然大悟般地驚叫一聲，“022你好聰明！”
她有點小小得意，抬了抬臉，眉眼彎彎：“不愧是我的係統，就是厲害。”
【還好。】
係統雖然沒覺得被笨蛋誇是件開心的事，不過也並沒有多說什麼，生怕傷到周粥脆弱的小心臟：
【我是個程序，是會比人類聰明一點。】
周粥才不管那麼多，隻覺得係統有點謙虛過頭：“不是一點，是很多好嗎！”
一臉星星眼地誇完係統，最後的時候，周粥摸了摸自己溫熱的手臂小聲道：
“022……這麼大的霧我一點兒都不冷。”
要知道低溫才會起霧，昨晚搞得那麼冷，白天又回到了正常的溫度。
係統說溫度不對，難道說這種低溫環境隻在晚上，或者有時間限製，隻能持續幾個小時？
還是說霧有問題？畢竟在遊戲大廳買的副本線索上已經警告過要小心迷霧。
可惜她晚上太累，睡得太死，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變化。
【嗯，】係統話還是挺少，隻簡單回了一句，【要小心點。】
周粥盯著那片霧，四周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真有係統說的東西也隻能在這裡藏著了。
怪物會在海上的迷霧裡嗎？
“你在發什麼呆？”
正當她怔神思考的時候，突然被拉進一個男人的懷抱。
傅辭冷灰的眼瞳倒映出她柔媚的麵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出而略顯茫然無措。
“你管我呀，又不是我的誰。”
對著討厭自己的人，周粥下意識推開他，保持壞脾氣的副本人設，沒好氣地回答。
雖然喜歡對方，但人也是有尊嚴的，一個大小姐要什麼沒有，乾嘛活在感情的泥沼。
可她長相實在純欲，就算凶巴巴對著彆人，微垂的眼尾也帶著點無辜可憐的粉意，唇也紅紅的，仰著頭的樣子，漂亮得不像話。
不像凶人，倒像勾人。
說實話，傅辭被釣到了。他灰瞳暗了幾秒，視線往周粥淡紅的嘴唇上飄，不過他也不是什麼自討沒趣，不要一點逼臉的舔狗。
這點躁意上頭，他能忍。
“那隨便你。”
他本來也就隨口一問。
伍九在前麵看了幾眼，見周粥已經推開了傅辭，沒發生什麼冒犯事，又冷淡地收回視線：
“快點走吧，這裡不是閒聊的地方。”
“好的好的。”
周粥趕緊嗯了一聲，收好心神，跟上伍九。
傅辭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
聽見慘叫聲音的玩家們早就圍攏過來，隻見兩具屍體橫陳在地，模樣慘不忍睹。
殘缺的屍體身上覆蓋著一層灰白色的鱗片，上麵沾染著斑斑血跡，驚悚可怕。
“這是……魚鱗？”有人麵露疑惑。
“不知道。”先前穿粉衣服的玩家王伊人，麵不改色的檢查了他們的屍體，沒有一絲感情的敘述：
“他們身體蜷縮，臉色發青，心臟缺失，死的時候大概很痛苦。”
“你是說他們的心臟不見了？”
“是，”王伊人瑰麗如雪的麵容仍然冷靜，“身上覆蓋的鱗片，像是某種生物掉落的。”
聽到這句話，玩家們表情都很冷漠，經曆的副本越多，他們的感情也越來越稀薄。
b級副本死人很正常，他們早就習以為常，隻是有些驚訝這次的怪物這麼早殺人。
死的是林子俊的兩個隊友，他麵露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小心。”
林子俊沉痛道：
“要是再謹慎一點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怪我要生火……”
玩家們沒說什麼，心裡邊卻不太相信他的話。
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隻有林子俊的兩個隊友死了，他卻一點事沒有。
畢竟林子俊已經曆過無數次副本，不是什麼萌新，對於如何在野外生存都有著豐富的經驗。
在這種情況下生火，無疑會引來潛在的威脅，難道林子俊真的不清楚其中的危險性嗎？
黃毛玩家早就看不慣他了，聞言冷笑一聲：“人都死了，怎麼說不都是全按你想法。”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愧疚好嗎！”林子俊低著頭，手指緊攥，似乎強忍著痛苦的情緒，“自從剛來副本你就一直針對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假惺惺。”
黃毛玩家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什麼針對？我就是實話實說，你可不要信口雌黃！”
“你就是故意利用火光來引誘怪物出現，你想用那兩個玩家的命找線索！”
“你他媽胡說什麼！”
這話讓林子君再也沒法冷靜，他血壓飆升，每個字眼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們都是玩家，存活人數越少對我們越不利，我根本沒必要為了線索這樣乾！”
黃毛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聽了完整事件的王伊人搖了搖頭，抓住了他的破綻：
“你說你沒必要，為什麼沒見其他人生火，隻有你們燃火。”
“就算有想法，也可以和其他人商量。彆說你忘了，經曆了那麼多副本，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生火有多危險吧。”
“還有，你說我們都是玩家，但你沒說不一樣的地方。”
王伊人輕聲道：“你是老玩家，道具技能比我們多，如果隻能存活幾個人那其中一定有你。”
林子俊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實在沒想到這女人這麼較真，半晌才氣道：“降溫的太快，我是害怕低溫症。”
“看過泰坦尼克號嗎，後麵那麼多人就是因為這個遇難死的。”
黃毛聽到這話就想笑：
“哥們，能彆來搞笑了嗎，拿電影說什麼事……再說我們是玩家，和人家普通人比個什麼。”
林子俊臉色鐵責，一點兒都不帶理黃毛的，隻反駁王伊人：
“……你說和其他玩家一起商量，我們帳篷在海邊，出來怕遇到危險，出於謹慎才沒和你們說。”
“是嗎。”
王伊人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可是似諷非諷的神情比說話還要讓林子俊破防。
他頭都氣蒙了，臉紅脖子粗地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彆在這裡挑撥離間！”
黃毛玩家抱住雙臂，笑得誇張：“林子俊，人家需要挑撥離間嗎？”
“你不知道她就是神冠公會的人？”
“什麼？”
林子俊這下真的白了臉。
這他媽的誰信啊，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就是a區第一神冠公會的成員。
他反正不信。
“你說她是神冠公會的人，我怎麼沒見過？”
林子俊覺得黃毛胡說，“神冠公會哪裡來這麼小的成員？”
“紅女巫帶的人，你當然沒見過。”黃毛雙臂交叉在胸前，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
聽說是神冠公會想找有潛力的新人，讓公會第一紅女巫收下，可紅女巫從不收徒。
畢竟那可是紅女巫啊——進入逃遊從未有敗績，通關記錄全sss級的紅女巫。
副本的終結者，nc的屠戮者，玩家們的噩夢……什麼牛逼哄哄的稱號都沒有“紅女巫”這三個字厲害。
紅女巫不收徒正常，不過黃毛覺得，帶人過幾個副本應該不成問題，畢竟公會這種東西，少不了大佬帶萌新，想要發展肯定是要圈養一些有能力的新人。
而王伊人是玩家通關榜的記錄保持者，通關的副本最多，通關率最高。
似乎能力很特殊，稱號是“牧光之女”，也不知道是什麼屬性的技能。
黃毛玩家嘖了一聲，要不是自己經常逛論壇，也不知道這個事情。
林子俊這坨狗屎哪能和人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