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火車依舊在朝著遠方急速駛去。
陳莽坐在不斷上下起伏的車廂中,神情有些恍惚,那哐哐哐的聲音,並不是火車車輪撞擊在鐵軌上的聲音,而是地麵。
在這幾日他注意到。
這輛列車並不是行駛在鐵軌上的,而是就那樣行駛在地麵上,倒是頗為獨特。
就在這時——
“嗯?”
陳莽突然微微一愣,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背上一直陪伴自己的胎記有點發燙,下意識望去後,隻見一道半透明的麵板陡然懸浮在自己麵前。
「生存天數已達3日,激活列車長麵板。」
「並獲得新手獎勵,gls手槍1,附帶18發9子彈。」
「觸發新手列車長任務。」
「1:在三個月內,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列車,獎勵未知。」
「2:在三個月內,擁有三個打手,和10個奴隸,獎勵未知。」
「3:在三個月內,殺死10隻喪屍,獎勵未知。」
「耗時越短,獎勵越豐厚。」
「完成三個新手列車長任務後,將正式解鎖‘列車長麵板’。」
眼前這幅頗為科幻的場景,令陳莽微微愣在原地,尤其是麵板那淡白色的光芒,在整個漆黑的車廂中顯得極其刺眼,他下意識掃了眼四周。
卻發現無一人有特殊反應。
就好像
這個麵板隻有他一人能看見一樣。
“”
陳莽沉默了許久後,才低下頭望向自己手背上那已經不再發燙的印記,輕撫著有些恍惚。
他叫陳莽。
這個名字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從小無父無母生長在孤兒院裡,他手背上有一個極其特殊的胎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漢字「莽」。
很多時候。
他也想著,或許這是自己那未曾謀麵的父母給自己留下的東西,便因此取名為陳莽。
隻是沒想到,就是這個陪伴了他一生的胎記,在這個世界才發揮了他的作用,或許他的父母早就穿越了,被迫離開他之前,給他留下了這個東西?
他不禁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將腦海裡這些荒謬的想法甩之腦後。
經過摸索後,他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個麵板的用法,這個麵板可以根據他的念頭自動浮出在麵前或收回,而當他將手放在懷中後,便在懷中感受到一柄沉甸甸黃銅手感的手槍,和一堆子彈。
獎勵真的到賬了。
但問題是
他將這柄手槍彆在後腰上,並用衣服遮住,將子彈全都塞進衣服兜裡,做完這一切後才輕鬆了一口氣,這玩意兒也不完全是個好消息。
萬一被前麵車廂裡的那些打手發現自己一個奴隸竟然有這種東西,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他就算百發百中,正麵也無法硬抗這麼多打手的,更何況裝在列車上的那些大殺器才是重頭戲,那不是一個手槍可以抗衡的。
等到了礦場之後。
找個周圍無人的地方,再拿出來研究一下。
就這樣
在迷迷糊糊的中,感覺行駛了好像有四五個小時,當天邊泛起魚肚白後,列車的速度終於緩緩慢了下來,最終伴隨著鏘的一聲,停留在了荒原某處。
下一刻——
“哐!”
車門被猛地打開,一堆穿著鋼靴,腰間彆著手槍手持警棍的打手站在車廂門口怒聲高吼著,將一個個奴隸全都趕下車廂,並有專人在車廂門口,挨個分發鎬頭。
每個奴隸都領了一柄。
隻有三個人例外。
陳莽,以及其他兩個奴隸車廂看起來明顯凶神惡煞的壯漢,顯然,他們三人的主要任務是監工。
“都給老子站好了!”
伴隨著一道怒吼聲。
所有奴隸都有些虛弱的擁擠在荒原上,而陳莽和其他兩個奴隸監工,則是站在各自車廂奴隸的最前方,站在車廂上的那個男人便是那個前不久帶人來教訓他的那個中年男人,此時正在車廂上安排著任務。
“”
陳莽不經意的打探著四周,感受著空氣那帶有涼意的新鮮空氣,隻覺得身體都舒服了許多。
這三日都呆在車廂裡,車廂的那刺鼻味道足以令征服每個人。
他穿著一件單薄外套,裡麵是短袖,下身是長褲。
清晨的荒原帶有的涼意有些滲心。
周圍入眼,皆是荒原。
一望無際的荒原,沒有什麼樹木,也沒有什麼廢墟,隻有乾裂的土地看起來頗為荒蕪,而在身旁,那裡有一座約數米的小土坡,土坡斜截麵處擁有一個明顯的礦洞。
這裡應該就是礦場了。
看起來明顯不合規,至於安全保障更是幾乎沒有,全靠天命。
而此時——
站在車廂頂部那個穿著鋼靴的中年男人也已經安排完任務了,三個奴隸小隊分彆進入礦場三個區域進行采礦,而在此之前,需要給每個奴隸先吃一頓飽飯。
不少打手從車廂裡拉出來數箱發黴的麵包片,以及混著泥沙的淡水開始分發。
所有奴隸都眼巴巴不斷探頭,掂起腳尖排隊領取,生怕到自己時就發完了。
這一日。
每個奴隸都能領到十片麵包,和三杯淡水,遠超平日的食物供應,做苦力活之前,當然應該先吃飽。
而他們三個奴隸頭頭。
則是每個人都領到了六個熱乎的發黴饅頭,還有兩袋榨菜和兩瓶礦泉水,以及一個對講機。
當他們下洞采礦時,列車及打手會駐紮在礦洞外,一有突發情況便會通過對講機聯係他們,然後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奴隸全都帶出來,並逃回列車上。
當宣布解散,自由行動,飯後下洞後。
所有奴隸也都散了開來,隨便找個地方坐在地上就開始大口進食。
“嘗嘗。”
陳莽偏頭望向身旁那個一直寸步不離跟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朝其扔了一個饅頭和半包榨菜,才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了。
不急不慢的咀嚼著手裡的饅頭。
他此時肚子並不是很餓,距離上一頓夜宵過去沒多遠。
但在荒原上,能有飯吃就是好事,時刻保持自己體力充沛總沒壞處。
他一邊打量著另外兩個奴隸頭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輕聲道。
“有名字嗎?”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這個看起來頗為油滑的中年男人,在小心翼翼接過這個熱乎的饅頭後,不斷感激的連續道謝,在聽見這個新認的大哥在詢問自己名字後,微微一愣,隨後眼中難掩興奮的小聲道。
“大哥,我叫老豬。”
“姓老?”
“嗯嗯,這個姓比較偏僻。”
陳莽搖了搖頭不由失聲發笑:“哪有父母給孩子取名為豬的。”
“小時候家裡比較苦,父母希望我能像豬一樣活的開心點,吃喝不愁,每天自然醒。”
“我母親智力有缺陷,小的時候出了車禍截了四肢,遇到我父親之後才結的婚,我父親是個聾啞人,在工地乾體力活。”
“住在一個廢棄集裝箱裡。”
“後來我出生不久後,母親獨自在家被一場火燒了,父親在我九歲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掉了下來也死了。”
“不過想想,他們死了也好。”
“萬一要是活到末日,那更痛苦了。”
“”
陳莽臉上的笑意緩緩僵住,沒有講話,隻是再次麵無表情的咬了一口饅頭咀嚼著。
倒是老豬,對此卻並不在意,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笑容。
在末日。
名字是很重要的一個存在,詢問一個人的名字,某種角度上算是初步接納了這個人,就比如這輛列車的那個打手頭子,就並沒有詢問大哥的名字。
畢竟,一個隨時都可以替換的人,就算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