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進了大廳,蘇燦在兩人的帶領下爬樓梯上了五樓。
結果到了病房一看,病房裡根本沒有陸戰東的身影。
蘇克明趕緊去問了問護士,才知道陸戰東已經被安排到南樓去了。
三個人又下樓去了南樓,這棟樓跟門診樓相比更安靜一些。
聽護士說,為了能讓陸戰東的病情好的更快,首長們很是重視,把他單獨安排到了這裡。
三個人去了五樓,在護士的帶領下蘇燦終於走到了陸戰東的病房前。
推開門,入目的是滿眼的白,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正中央的病床上,安靜地躺著一個男人。
蘇燦緩緩走了過去,終於看到了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男人,此時他正靜靜地躺在那裡,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他的臉色便差到了極點。
麵色蒼白,眼窩深陷。
蘇燦隻感覺喉嚨有些難受,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
蘇克明趕緊給她拿了把椅子讓她在床前坐了下來,她的視線從他的頭頂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他的手掌上。
蘇燦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看著他堅毅的臉龐,她又伸手摸了摸那如刀削般的臉龐。
蘇燦回頭看向全長征和蘇克明:“你們先出去吧,我要跟他單獨說說話。”
兩人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東西和護士一起退出了房間,並隨手帶上了病房的門。
“陸戰東,你這是怎麼了?上次咱們見麵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一直不肯醒過來,是不是就想等著我來看你?”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這麼調皮?”
蘇燦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哽咽。
這個男人在她心裡一直是高大威猛,屹立不倒的形象。
突然這麼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蘇燦說話的時候,手指一直摩挲著他的掌心,“陸戰東,其實上次我去你們部隊的時候,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來著。你猜猜是什麼?”
“我估計你也猜不出來。”
蘇燦突然起身俯到了他的耳邊,“陸戰東,你要當爸爸了!你知道嗎?到今天為止,他已經整整八十天了!”
“陸戰東,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要是女孩子我們就讓她好好讀書,長大了跟著我做生意。要是男孩子就讓他跟著你上部隊當兵怎麼樣?”
蘇燦說完又坐了回去,就在這時,她看到陸戰東放在自己身邊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蘇燦頓時驚喜不已,趕緊又起來俯身到他的耳邊:“陸戰東,你當爸爸了!你聽到了是不是?你要是聽到了,就再動一下手指好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他的手指。
但是陸戰東的手這次一動不動了。
不過這樣的情景對蘇燦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舞了。
她堅信這個男人一定會醒過來!
蘇燦環顧了一下病房,說實話,這個病房的設施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頂級的了。
乾淨整潔,旁邊還放了兩個單人沙發,中間是一張小茶幾。
小茶幾的下麵放著兩個暖瓶,她伸手拿了一下,挺沉。
拿了暖瓶塞,發現裡麵全都是熱水。
太好了!
她起身四下裡看了看,還發現了單獨的衛生間,裡麵同樣是乾淨整潔。
不過蘇燦並沒有貿然的行動,而是先打開門準備去問一下護士。
就看到蘇克明和全長征全都等在外麵的走廊上。
“嫂子。”
蘇燦道:“我想給陸戰東擦擦臉,衛生間裡的水盆是不是洗臉的?”
護士正好走過來,看著她點頭道:“是的,全都是乾淨的。您放心用就可以,兩個臉盆可以分開用。”
“那毛巾呢?”
“毛巾也都是新的,還沒用過呢。”
蘇燦放心地點點頭又回了屋裡。
她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先把自己的手洗乾淨。
然後用水盆接了些水,出了衛生間又拿暖瓶往裡麵倒了些熱水。
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確定沒什麼問題,這才把乾淨的毛巾放進了水盆裡。
她把水盆放在床前,全都浸濕後蘇燦洗了幾下,最後把毛巾擰乾,這才用溫熱的毛巾慢慢擦拭著陸戰東的臉龐。
因為做手術,他的頭發已經被剃光了。
頭頂的部分全都纏著紗布,蘇燦用毛巾幫他擦完臉,又擦了擦他的脖子和手。
京城的冬天也很寒冷,她握著他的手時,感覺到有些冰涼。
多加了點熱水,把他的手多擦了幾遍,感覺到暖和和的了,再把他的手掌放進了棉被裡好好蓋著。
把這盆水倒掉,蘇燦又換了一個盆子和毛巾。
這次的水溫她弄的熱了一些,端到病床前,她把他腳上的棉被掀開,發現他的腳上有些臟,看著有些泥土。
想來應該是他在玉珠山上的時候,翻山越嶺,腳上不臟才怪。
蘇燦耐心地幫他把腳擦洗乾淨,換了三盆水後才結束。
最後再用熱毛巾好好裹住他的腳讓他暖和了一下。
蘇燦把毛巾洗乾淨後晾起來,這才重新坐到了陸戰東的身邊。
“陸戰東,你得快點醒過來。給我講講你在黑老鴰山是怎麼把那些南越人給圍剿的?你知道嗎?大年三十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你出事了。”
“現在看來那個時候我就有預感了。當時我還安慰自己,夢都是相反的。你肯定沒有事。可是早上起床後,我聽到咱媽也被驚醒了。起床後她告訴我們,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到你出事了,渾身都是血。”
“不過咱爸當時勸她,說那都是夢。你肯定沒什麼事。但我心裡總是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你的戰友去找我的時候,我當時怕極了。我還以為你犧牲了。我當時怕死了,你知道嗎?
現在來到這裡,看著你還活著。我太高興了。陸戰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你媳婦蘇燦!”
她的話剛落,房門在此時被人敲響了。
蘇燦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便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六十多歲,穿著軍裝一臉威嚴的男人。
對方看到她時,抬手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