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二人一路到了墨友乾家的會客廳。
“清清,上茶!”
墨友乾落座後,揚手一揮道。
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聞聲點了點頭,又看了李寬一眼,才轉身離去。
李寬和墨友乾二人,則相對跪坐在床榻上。
二人中間,擱著一個小茶幾。
“李公子。”墨友乾老臉掛著笑容,問道:“不知恩公近來可還好?”
“呃”
李寬愣了下。
對方口中的恩公,應該就是自己大伯吧?
隨之,他點了點頭:“墨公放心,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嗬嗬,那便好那便好”
“當年恩公失蹤後,老夫也托人打探過幾次,卻沒什麼收獲。如今,老夫堵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能落地了。”
墨友乾像是鬆了口氣一樣,伸手拍了拍胸口。
當年他初來長安,舉目無親,又恰逢自己女兒生了大病。
若非是遇到了李建成,墨清清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對方不僅出錢給他女兒治病,還為他租了間店鋪,讓他做起了小生意。
後來,他小有所成,想要報恩的時候。
卻再也找不到李建成的消息。
閉眸回憶了好一會兒,墨友乾方才回過神,略帶歉意的道:
“公子見諒,這人老了就容易懷念一些以前的事。”
“無妨。”
李寬搖了搖頭,表示並未在意。
雖然他剛才看到對方,漸漸猥瑣的笑容,暗暗有些手癢。
好在,端著茶回來的墨清清,打斷了他內心的衝動。
將兩杯茶湯放在桌上後,小丫頭便乖巧的站在一旁侍奉著,亮閃閃的眸子,偶爾還會偷偷看上李寬幾眼。
當然,僅是因為好奇,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李公子,請。”
墨友乾做了個請的手勢,端起茶湯喝了一大口,才輕輕放下。
而坐在他對麵的李寬,看著手裡的不明液體,咕嚕咽了口唾沫,有些猶豫。
他除了剛穿越時覺得新鮮,喝了一次茶湯。
那一口下去
嗯像是在喝尿
自此,他就將炒茶這種東西弄了出來,如今的長安內,大部分人都漸漸習慣了炒茶的喝法。
茶湯這種東西,除了極個彆仍存有習慣的人喜歡。
墨友乾在放下茶杯後,見李寬猶豫了幾次,都不下口,不禁皺了皺眉。
“公子為何不喝?莫非是這茶不合公子胃口?”
“啊?沒”
李寬嘴角抽了抽,低眉看了眼手裡,仿佛散發著邪惡氣息的不明液體,“咕嚕”再次咽了口吐沫。
感受到墨友乾和墨清清的注視,他一咬牙,憋著氣直接一飲而儘,滾燙的熱流衝入喉嚨,口腔中彌漫著一股股堪稱詭異到極點的味道
“咦?”
片刻,李寬咂了咂嘴,徐徐睜眸,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這尿不是,這茶味道不錯啊?!”
似乎是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讓這茶湯的味道,有些清淡。
雖然也說不上多好喝,但至少不是什麼味都有,一口下去恨不得讓他去見他逝去已久的太奶。
聽到李寬的誇讚聲,墨友乾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嗬嗬,公子謬讚了,老夫這女兒的茶藝一絕,怕是在這長安城內也找不到幾個。”
原來,是這小丫頭泡的。
李寬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墨清清,讚歎道:“令愛的手藝的確不錯,墨公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哈哈哈!一般一般。”
墨友乾開懷大笑著,而站在他一側的小丫頭,也恰巧與李寬對上了目光,見對方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小丫頭臉蛋微紅,眼神閃躲起來,偏頭看向了一旁。
她的反應,倒是給李寬看的愣了下。
這小丫頭竟然害羞了。
嗬嗬害羞好啊會害羞才更有意思
李寬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心中陰險的想著。
對麵,墨友乾笑了一陣,目光才又落在李寬身上。
“想來,公子此行也不單是為喝茶的吧?”他嘴角含笑,仿佛已經看透了李寬的真實意圖,目光灼灼的道:“能一口道出老夫是墨家弟子,公子”
“可是為蓋房子一事而來!”
“……”
“哈?”
李寬腦子懵了一下,還以為墨友乾已經猜到了,他想將對方收入麾下的來意。
不過,說是蓋房子也沒問題吧。
李寬想了想,點頭道:“不錯,不過我所要建的不是普通建築,也不知您是否能勝任?”
“哼!這個公子放心,若是說到建造工藝。這長安內,老夫說第二,還沒人敢說第一!”
墨友乾傲然的微微頷首,拍著胸脯道:“公子有何想法,儘可道來!”
“這”
聞聲,李寬猶豫了起來,也不知該不該講。
但,見到墨友乾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索性不再猶豫,思慮了片刻,便和對方描述起他腦子裡的軍校樣子。
“是這樣,我想讓你主持軍校的建造,做軍校建造項目的總設計師,兼總工程師,另負責跟蹤建造進程。”
“具體構造我腦子裡已經有了想法教學樓宿舍訓練場”
“……”
兩刻鐘後
李寬再一次將手中的茶湯一飲而儘,這已經是他喝的第三杯了。
而他的目光。
則是望著坐在對麵,一臉生無可戀的墨友乾。
“設計師教學樓宿舍”
墨友乾口中仍在喃喃自語,自李寬開口之後。
他便發現,對方口中的一大堆名詞,他大部分都聽不懂!
第一次,墨友乾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匠人。
到底是時代變了,還是他太沒文化了
“父親,父親!”
“啊?”
一道輕語,將墨友乾從愣神中喚醒,他扭頭懵逼的看向身側搖著他肩膀的小丫頭。
墨清清見自己父親終於醒來,才給了他一個眼神,低聲道:“李公子還在等著你回話呢。”
聞聲,墨友乾這才反應過來,重新朝李寬看去。
果然,對方此刻正眼神疑惑的望著他。
實際上,李寬在結束後也有些後悔,還以為是自己話太多,把這老頭給嘮傻了。
“墨公,你無礙吧?”
李寬略帶關心的問道。
聞聲,墨友乾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才深深的看了李寬一眼,神情認真的道:
“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