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王八!速速站起來說話!”
這一聲氣勢洶洶的吼聲,將皺眉思索著該怎麼跟自己父親解釋的長孫衝,直接驚醒。
他氣呼呼的抬頭望了過去,見程懷默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娘的!楚王殿下贏了,你整的跟你小子贏了似的!
真以為本公子怕了你!
許是酒勁衝了頭,長孫衝越想越氣,咬牙就回懟了過去。
“程匹夫!你休要欺人太甚,本公子再是不行,所做詩句,也比你個滿腦子肌肉的憨貨要強!”
“呦呦呦,我呸!長孫王八,你寫的是哪門子的酸詩,狗屁不是的玩意!你小子不就是仗著你爹那點餘蔭,才嚇得場內人人不敢說話!要是俺來說,你寫的就是一坨屎!”
“就是就是,長孫衝。俺尉遲寶琳雖然文采斐然,胸有無儘汪洋之墨,卻也看不出你那屎作好在哪裡!”
“放屁,程懷默就算了,你尉遲寶琳大字不識幾個,算他娘的什麼玩意,也敢在這裡否定本公子!”
“哎喲臥槽!俺這暴脾氣,姓長孫的有本事你過來,俺今天不把你屎打出來,都算你出門拉的乾淨。今天這朱雀大街你是舔也得舔,不舔也得舔!”
“……”
三人瘋狂對線,可是讓場中之人吃了一口好瓜。
就連一側看了半天戲的杜荷,都忍住麵帶笑意的道了一句。
“長孫衝,若要本公子來說你那詩確實不如人家程懷默的,不若就直接認輸吧,朱雀大街每日都有專人清掃,不臟。”
而這下,更像是點了長孫衝的火藥桶,程懷默就算了,杜荷這個虛逼竟然也敢嘲諷他,可是讓長孫衝一陣氣惱。
當即,他不曾絲毫猶豫的,便朝杜荷輸出起來。
“放你娘的屁!姓杜的,你他娘的彆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十裡長街你給本公子舔一個試試!”
“就是,你個恨不得死女人肚皮上的老虛逼,這哪有你說話的份,有種你過來,俺要不把你屎給打出來,都算你出門拉的乾淨!”
“你!你們!”
杜荷一言,像是惹了眾怒,不僅長孫衝對他開了炮,就連罵順嘴的程懷默二人,也是絲毫不顧及,當即就怒噴開來。
這下更是好了,三人的罵戰一下子就演變成了四人的罵戰。
都是大唐頂級的貴公子,誰又能怯了誰。
當下,長孫衝和杜荷分彆一對三,逮誰罵誰。
而程懷默則是對著長孫衝二人,手足並用瘋狂開噴,他噴了誰,尉遲寶琳還要接著再噴一次。
由此,場麵越發熱鬨起來。
直至半晌。
長孫衝已然被噴的雙眸猩紅,緊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好!好!好!今天本公子算是認栽了,這賭局!本公子認!”
嘎?啥玩意?這就慫了?
聞聲,程懷默登時愣住了,這小子怎麼回事?這就認輸了?
可關鍵是,李寬交給他的任務他還沒完成呢。
長孫衝你可不能認了啊!
罵嗨了的程懷默,這才想起他是帶著李寬的任務的,可這當下任務沒完成,對方先投了?這啥意思?
不行,得想個招。
程懷默皺眉思索起來,卻沒見到,在他一側的尉遲寶琳,見程懷默不再開口,不禁疑惑的看了過去。
“懷墨,你怎麼不罵了?”
“……”
這個憨貨。
程懷默嘴角抽了抽,看了眼仍有些躍躍欲試的尉遲寶琳。
突兀的,他腦中靈光一閃。
對啊!這有個憨貨啊!
有辦法了!
程懷默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趴在尉遲寶琳的耳邊嘰咕嘰咕的說了幾句。
而後者,神色卻是越發的古怪起來,深深地看了眼程懷默,他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
話落,尉遲寶琳越過程懷默的身側,走到欄杆邊。
“咳咳!諸位!且聽俺說!”
他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眾人也被他這道聲響吸引了視線,紛紛看了過去。
卻見,尉遲寶琳深吸了口氣,大聲道:“諸位可知道,這長孫衝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便是獨愛偷看寡婦洗澡,甚至偷藏寡婦沒洗過的肚兜!”
“嘶”
聞聲,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趙國公家的公子,竟然玩的這麼刺激?
果然,貴圈真亂。
眾多不知情的公子哥,紛紛暗自感歎道。
而一些知情人,如李寬。
剛喝到口中的酒,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被他一口噴了出去。
“二哥!!”
“啊,抱歉抱歉。”
看著被自己再次噴了滿頭的李麗質,李寬眼角抽了抽,一邊用手絹替她胡亂擦著,一邊眼神幽幽的望著尉遲寶琳。
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朱雀大街還缺個掃地的,這小子身強力壯,正好能勝任。
他這樣想著,尉遲寶琳卻仍在喋喋不休的噴著。
“這長孫衝啊,平生有三大愛好,其一就是夜闖寡婦門。其二呢,則是收集已婚少婦的貼身衣物。其三呢,是這長孫衝啊,有龍陽之好!”
“哈哈哈!原來長孫公子竟是這般妙人!”
眾人哄堂大笑,戲謔的眼神不時瞥向長孫衝。
而後者,更是被尉遲寶琳這一番話說的臉色鐵青,這些事他要真做過那就算了,關鍵是他娘的他一樣沒做過啊!
汙蔑!構陷!誹謗!
這t的要是傳出去,他長孫衝還要不要做人了!
不行,絕不能讓這事坐實了。
這般想著,長孫衝怒氣騰騰的壓在柵欄上,氣急敗壞的吼著:
“狗日的尉遲寶林!你他娘的說話要講證據!本公子何時做過這等齷齪之事!”
“嘖,你們看你們看。他急了,他這就急了!”
“你t!!”
看著周圍人帶著懷疑和玩味的目光,長孫衝真真是感覺到了,什麼叫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若非是身旁的仆從硬拽著他,他怕是氣得能一頭栽下去。
隨之,醞釀許久的他,爆出了一句驚人的垃圾話。
“尉遲寶琳!沃日你仙人!”
“……”
聞聲,唯有程懷默目光登的一亮,知道機會來了。
他當即跳了出來,憤怒的道:“吾輩以孝道自處,講尊師重道。俺雖然是個粗人,卻和寶琳情同手足,他爹就是我爹!他仙人就是我仙人!”
“辱我先輩,士可忍孰不可忍!長孫衝你欺人太甚,受死吧!”
好一個欺人太甚
眾人看著目光鋥亮,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的程懷默,紛紛明白過來。
感情這是一場無理取鬨的連環計啊。
反正,他們是沒看出來,你程懷默這副表現,哪裡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而在眾人無語的注視下。
在李麗質疑惑的小眼神中,在李寬讚許目光中。
程懷默帶著尉遲寶琳,飛奔過兩處樓閣連接的廊道,一腳踹開了長孫衝所在的屏風。
“長孫王八!吃俺一記斷子絕孫腳!”
“哢——”
“嘶——”
見此一幕,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雙腿一緊。
這一腳下去,得多疼啊
“你程懷默你他娘的來真的”
“嘿嘿!還沒完呢!再來,黑虎掏心猴子摘桃擠奶龍爪手!”
“……”
程懷默帶著尉遲寶琳,對著長孫衝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接著又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趕的追逐戰。
而他每一擊下去,都令場內眾人心生一股惡寒。
乖巧坐著的李麗質,望著自家被追的落荒而逃的表哥。
不知何時,她已摘下了麵具,正用手絹擦著自己被李寬噴了一頭的酒漬殘餘。
“二哥,表哥他們在乾嘛呢?這麼吵吵鬨鬨的不好吧?”
她疑惑的看著,正饒有興趣盯著吵鬨人群的李寬。
而後者,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這是凝香閣的日常活動,嗯貓抓老鼠”
“哦”
李麗質有些懵懂的點了點腦袋,隨意在頭上又擦了幾下,便著手繼續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著。
方才的詩被李寬噴濕了,她還要重新抄錄一份。
直至半晌。
被追累的長孫衝索性直接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二人施為。
程懷默二人可不會和他客氣,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恰此,急匆匆趕來的魏征,看著眼前嘈亂的一幕,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
這中間躺著那位,穿著白衣、騷氣十足的男子,不會是楚王殿下吧
念及至此,魏征當即冷汗滋啦啦的冒了出來,來不及想便怒吼出聲。
“你們!都他娘的給老夫住手!!”
……
而在眾人的吵鬨之外。
紅綢帳後,一道身姿妙曼的人影,目中泛著溫柔與盈盈淚光,柔和的落在騎著長孫衝埋頭苦揍的程懷默身上。
紅唇欲滴,輕啟而言。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懷墨你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