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笑夠了嗎!”
凝香閣內,李寬輕輕摘下麵具,冷冷的表情,直麵眾人。
乃至,一眾公子哥像是被掐到脖子的鴨子,發不出一絲聲音。
尤其是長孫衝,臉色更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若是他沒記錯,方才他好像是罵李寬來著。
“草草民,參見楚王殿下!”
“參見楚王殿下!”
半晌,隨著第一個回過神的公子哥,躬身朝李寬行禮,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是了。
這長安內能做出帶侍女上青樓的人,除了極個彆極端紈絝,也就這楚王殿下能乾出這種事了。
他們怎麼就忘了,有程懷默那倆莽夫在的地方,說不得就會有楚王存在的身影。
d,追悔莫及啊。
回家少不得又是一頓訓斥。
眾人心思各異間,李寬已然背起雙手,目光淡淡的掃視了一圈。
“免禮。本王在此聞曲品詩,本無意表露身份。可有些人,身為國朝勳貴,重臣之子,卻妄顧身份,以大欺小,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說著,李寬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長孫衝身上。
那副眼神,恨不得把“勞資說的就是你”幾個字給寫臉上。
眾人都不傻,自然知道李寬罵的是誰。
但一個個也就是低著頭,一語不發,唯獨能做的,便是苦笑著裝沒聽到。
畢竟,李寬他們幾個神仙打架,他們一群臭屌絲真沒有發言權。
“殿下,我”
被李寬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快要站不住的長孫衝,抿了抿嘴,開口剛要說話。
便被前者出聲打斷。
“爾等也都知道,本王自幼便嫉惡如仇,實是見不得某些人倚著身份,欺男霸女,仗勢淩人!故才會出言製止。”
“諸位都是我大唐的希望,須知勿以惡小而為之,惡多成難!勿以善小而不為,善少成災!你等生在盛世,當不負盛世。同心協力,為了共建美好大唐而努力!否則,朝聞道,夕可死矣!”
“……”
聽著李寬拽文嚼字的說教,眾人隻能無奈的低著頭靜靜聆聽,便是長孫衝,也是無奈的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來了來了,楚王般說教來了!
至於,李寬說那些。
嗬嗬
所謂勿以惡小而為之,惡多成難!勿以善小而不為,善少成災!
依照他的意思就是,你們不要以為壞事小就可以做,隻要被我逮到,就是你的災難!
你們也不要以為好事小就不做,要是讓我知道誰沒做過,也是你們的災難!
還有朝聞道,夕可死矣。
他給的解釋就是,你們要同心協力,為了讓本王可以快快樂樂的享樂而努力。
否則,早上知道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d,什麼暴君發言!
曆史知名的那幾個暴君也不過如此吧!
眾多文人士子,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靜靜聽著李寬給他們引經據典講出了一個又一個大道理。
像什麼豬八戒倒拔垂楊柳,告訴我們什麼?
告訴我們,縱然你連狗都不是,也能做到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堅定地走自己的路。
還有像什麼花和尚三打白骨精,唐僧師徒智取生辰綱
咱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典故,反正楚王高興,他們聽就完了。
而在一側,望著李寬一副老夫子一樣,教導著先前一群嘲笑他的文人士子,李麗質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二哥真是博學多才呀”
……
“嗯今天權且先到這,諸位可多記住了!往後,萬不可行惡事,留惡果!”
半晌,李寬也覺得嘴有些乾了,便閉口停了下來。
眾人聞聲,也是紛紛鬆了口氣,齊齊朝他躬身行禮。
“吾等謹記!”
“嗯。”
見眾人皆是虛心受教的樣子,李寬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本王還是挺有威望的嘛。
念此,他睜眸看了眼,剛抬起頭想要開口說什麼的長孫衝,淡淡開口打斷道:“對了,本王記得,是否有人說過,本王是營營苟且,藏頭露尾的鼠輩”
“嘎?!”
剛想要致歉的長孫衝,猛然頓住,額頭一絲細密的冷汗漸漸浮現而出。
“殿殿下是是草民有眼無珠”
“哦?這是誰在說話?”
李寬眼神略帶玩味的,看了眼不停擦拭額頭冷汗的長孫衝,又偏頭看向一側。
“懷墨,寶琳,你二人可曾聽到有人說話?”
聞聲,程懷默二人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
卻見,前者挖著鼻孔,一臉不屑的道:“俺也沒聽到,也不知道是哪家恨不得能死女人肚皮上的虛貨,話都不敢大聲說。”
“就是,也不知道是誰。俺都不敢想,這長安內竟然還有比某某某那個綠頭王八還要虛的人,指定也是被媳婦給綠了。”
“……”
望著尉遲寶琳一副驚訝的樣子,李寬看了眼一旁傻乎乎盯著他的李麗質,嘴角微抽了抽。
“砰!”
“咳!長孫衝,本王也不與你拐彎抹角的了!”
李寬輕咳了一聲,也不管被他扇了一巴掌後腦勺,正懵逼望著他的尉遲寶琳,目光落在長孫衝身上。
直言道:“你說懷墨的詩,是本王替他所寫。本王不善口舌之爭,也懶得爭辯,也不知你長孫衝方才說的話,可還當真?”
“話?什麼話?”
不僅是長孫衝,便是其他一眾公子哥,也都愣了一下。
這才想起,先前長孫衝好似是同程懷默打賭時。
說過,若是在場之人誰的詩能超過他,便將朱雀大街舔三圈。
嘶有好戲看了
眾人皆是偷偷打量起長孫衝,而後者的臉色,更是漲的紫紅。
這吹出去的牛皮,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奶奶的,當時腦子一熱,怎麼就下了這麼個賭注!
長孫衝心中暗暗煩躁著,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方才的自己。
“殿下我是酒後”
“好!長孫大郎果然不愧為趙國公之子,有乃父風範,敢作敢當!”
長孫衝剛想說是酒後胡言,就被李寬開口擋了回去,更是把他爹長孫無忌抬了出來。
這下好了,長孫衝是不應也得應,否則丟的就是他爹的人了。
畢竟,這趙國公公子,打賭輸了卻不認賬。
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他怕是會被長孫無忌那個極重名聲的老狐狸,給吊起來抽吧。
“草民草民之言自然算數”
話已至此,長孫衝隻好無奈的應了下來。
隨之,閣內眾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李寬的身上,眼見著他皺眉默默沉思起來。
眾人皆心生好奇。
他們可從沒聽過李寬寫過什麼詩。
由此,李寬靜靜沉思了片刻,徐徐睜眸,攤開了手中折扇,捏起酒盞就一飲而儘。
“呼!!”
“既然懷墨方才是為花魁做詩,本王也趁此雅興,便誦以情字。”
“諸位且聽!”
李寬長長呼了口氣,麵部表情微調,語氣婉轉的低吟出聲。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詞?
李寬話一出口,長孫衝愣了,杜荷愣了,眾多文人士子愣了。
程懷默、尉遲寶琳這些不懂詩詞的也愣了。
隨之,眾人皆屏氣凝神,靜靜聆聽起來,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了李寬。
停頓片刻,後者也再次開口。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