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洞口果真深不見底,時瑤與路澤霞頂著陰寒的冷氣一路下行了許久後,才慢慢到達一處較為寬闊的地麵。此處暗無天光,但兩人都有神識探路,便也無甚大礙。不過這裡陰寒之氣明顯更加厲害,周遭皆是光滑的冰牆,兩人若不運功抵擋,恐怕周遭的陰冷之氣都能侵入她們的軀體,凍傷她們的皮肉。時瑤落地時一腳踩到了幾根豎起的細小冰柱上,頓時將它們碾碎,發出“哢嚓”一聲細響。飛在前頭的路澤霞因沒有雙腳,所以一直都沒有發出這樣的聲響,聽到動靜便立即回頭看了時瑤一眼。於是時瑤心領神會,立即運功讓雙腳輕如無物,貼著地麵健步如飛。兩人順著一條圓形的洞道走了片刻後,卻發現前方的路分成了兩個方向的岔道。路澤霞看著一左一右的兩條路,用神識傳音向時瑤道:“此地有些古怪,道友可要與我一同走右側的那條路去尋找邪修?”時瑤自然沒有獨自在此地探尋的意思,“好,我與路道友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路澤霞點點頭,立即帶著時瑤往右邊的洞口拐了進去。兩人越是往裡走,就越是往地底深處鑽,直到一縷冰藍色的亮光被兩人的神識捕捉到後,才驟然驚覺她們已經找到了那邪修的藏身之所。在兩人所處的洞口往下更深遠的下方竟是一個十分空曠的冰洞,裡邊有一陣明亮的冰藍色之光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那個被血煞之氣籠罩的邪修。當兩人發現邪修的存在後,那邪修也驟然被驚醒一般猛的睜開一雙血瞳,眸光儘是猙獰之色。邪修怒嘯一聲,身上的血煞之氣頓時化作兩隻血色大手朝路澤霞與時瑤抓來。路澤霞與時瑤心知在狹窄的洞口裡不好施展身手,便立即提速衝了下來。路澤霞雙手擲出兩個火光彌漫的圓環,圓環一前一後的轟向兩隻血手,將其不斷逼退,圓環上的火光則纏繞而上,很快就將兩隻血手燒毀。路澤霞與時瑤便順勢衝出了洞口,兩人左右包抄,同時朝邪修圍去。見此那邪修顯然怒極,再次怒嘯一聲,渾身的血煞之氣全數化作了數百隻血手,呼嘯著朝兩人襲來。“道友小心,這血手裡藏有邪毒,萬不可讓其沾身。”路澤霞一邊召回兩個圓環,一邊提醒時瑤道。時瑤應了一聲,忙召出淵時來劈砍周遭圍攏而來的血手。路澤霞見時瑤聽勸,便不再顧及時瑤,雙手執環揮出陣陣火龍,快速的衝散了血手,想要廝殺出一條路來,衝到邪修的麵前去。再次見到了邪修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和臉龐,路澤霞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這一刻還是感覺到有一股悶悶的疼痛在心底裡發酵,這種疼痛也令她更恨,隻想一個火環將那邪修給燒了,燒個一乾二淨。隻是路澤霞還未殺到邪修的麵前來時,那邪修便已經睜著血瞳朝時瑤的方向奔去。邪修的身形快如閃電,一道血光殘影掠過,他便已經來到了時瑤的身前。他伸出一條臟汙的血手,直接一掌朝時瑤抓去。“道友小心!彆被他碰到了你!”路澤霞大驚失色。時瑤卻沒有驚慌,一劍朝邪修的手掌斬下。淵時有多鋒利時瑤一直是心中有數的,但不知為何,當長劍斬到邪修的手掌時,明明屬於時瑤的劍意已經深深的紮進了邪修的手心裡去了,但淵時竟再也斬不下去了。這一刻,淵時的劍身上竟有一道冰藍色的靈光浮現,也正是這一道靈光擋住了淵時的劍刃。一時之間,本已與時瑤心意相通的淵時似乎驟然出現了逆反之意,竟沒有順從時瑤的心意去行殺伐之事!瞬息之間,時瑤隻覺得一股冷意自她的心頭漫向了全身,令她渾身冷顫了一下,頭皮一陣發麻。她不知道眼前的邪修到底有什麼古怪,又或者使了什麼詭計,但她知道淵時已出現了變故,不能再繼續用它殺敵了。可是那邪修竟不顧時瑤的劍意所傷,雙手死死的拽緊了淵時,看樣子竟像是要跟時瑤搶奪淵時。邪修的血瞳盯緊了時瑤,神色癲狂。“還我!將它還來——”他的聲音嘶啞,但邏輯非常清晰,想來神智並不混沌,很是清醒。時瑤心下驚詫,腦中一個念頭飛速掠過,體內卻有更龐然的劍意湧出形成了一柄巨劍朝他刺去。“滾開!”時瑤用力一震,劍意通過淵時的劍身上四散而出,破肉割骨,逼得邪修雙掌黑血淋漓,隻能後退。“啊——”邪修眼中有怒色閃過,像是更加發癲發狂,體內黑血翻滾,血氣再次彌漫全身,瘋狂的朝時瑤打來。另一邊的路澤霞已經擊開了數隻血手,忙擲出一個圓環飛速的朝邪修身後打來。那邪修頭也不回,驅使所有的血手往身後擋去,再次攔住了路澤霞的襲擊。他神色陷入了癲狂,但目標卻非常明確。他要搶奪時瑤手中的淵時。時瑤心中不愉,但更令她又驚又怕的是,她手中的淵時自對上這個邪修後,竟再不聽她使喚,且還頻頻與她作對。她想用劍斬殺邪修,卻有冰藍色的靈光擋住了殺招。就像是劍內有一股強烈的意誌在與她對抗,不願與這邪修作對。時瑤心覺不妙,想立即將淵時扔回須彌戒中去。不想這時變故再生,一股更璀璨的冰藍色靈光驟然自淵時的劍柄內散出,竟是掙脫了時瑤的手,徑直驅使著長劍朝邪修飛去。時瑤麵色一變,不由大喝一聲:“淵時!”而淵時卻毫不停頓,飛速的越過了長空,停在了邪修的麵前。時瑤渾身殺氣頓現,飛躍而出,想要再次奪回淵時。但前方的邪修已經將淵時牢牢的握住,隨後飛速後退。一道冰藍色的亮光自邪修的身後爆閃開來,將邪修淹沒。當時瑤飛身逼來,那冰藍色的亮光已經消散,邪修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她的淵時也被邪修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