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江如雪的房間，陸凡如釋重負，他不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正確與否。
或許江如雪是孩子母親的緣故，或許他們曾在一個屋簷下有五年的時間，有些事情早就成了習慣，在她這次受傷以後，他好像沒辦法再丟下她了。
他特地去找了一趟秦三爺。
快一個月的療養，秦三爺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接手那天秦三爺瘦得脫了像，現在不僅病情穩定，體重也逐漸恢複，整個人精氣神竟是比生病前還要好上不少。
拋開其它不談，就陸凡救了他這件事，就足夠讓秦三爺記一輩子了。
哪怕現在陸凡因禍得福成了他的乾女婿，他仍舊十分恭敬起身相迎，“小凡來了，正好我這下了一局，你看看下一步怎麼走？”
陸凡一輩子都沒開口叫過父親，莫名其妙就多了個乾爹，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也隻得不太熟練開口：“乾爹，我有事要和你相商。”
“你說。”
“不管是阿雪還是如雲，要治療她們的藥材這裡都沒有，我得去帝都一趟，你身上的蠱蟲雖然已經壓製得差不多了，但為了以防死灰複燃，還得堅持一段時間。”
“我不懂醫術，是你治好了我，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配合你，你要會帝都，那我們就回去，原本回來也隻是為了養病而已。”
秦三爺在陸凡麵前尤為好說話，“至於你要的那幾味藥草，我倒是聽說這次帝都的煉藥大賽為了吸引天下的煉藥師，聖藥會盟拿出了不少珍貴藥材作為彩頭。”
陸凡這才想到之前一麵之緣的衛盟主，他給的請帖還在。
“乾爹，你知道都有些什麼藥材嗎？”
“稍後我讓管家擬一份單子過來。”
“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儘快過去。”
秦三爺點了點頭，“我沒有意見，秦家隨時都能動身，正好我收你和如雪的事也得回秦家一趟，我還怕你不去帝都，這樣正好一舉兩得。”
“多謝。”
“小凡，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跟乾爹這樣見外的。”
“好。”
陸凡轉身離開，出來時看到秦安安，他本想要繞過她離開。
秦安安一看到他眼睛都紅了，她跺跺腳，“你站住！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你至於拿我當空氣嗎？”
陸凡有些無奈，也不知道怎麼就捅了女孩子眼淚的窩了。
“秦小姐，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不要臉，既然答應了我爸爸，以後你就隻是我的姐夫而已。”
陸凡有些意外，在他心裡秦安安就是個喜怒無常任性的小公主。
江如雪的事他一度對她有些意見，不過是礙於秦家給他善後，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才沒有怪罪。
他私心對她是有意見的，這些天對秦安安視而不見。
誰知道秦安安主動找上門來，“我攔下你隻想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當時真的沒想過沈千夜會那麼變態，將她害成這樣我也不想，錯了就是錯了，算我秦安安欠了江如雪，我不會再糾纏於你，你不用對我保持警惕。”
秦安安上前一步靠近了陸凡，眼巴巴渴求看著他，“以後你不要躲著我了好不好？”
秦安安和江家的人性質不同，既然她已經真心悔過，畢竟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陸凡也就釋懷了一些。
“好。”
“姐夫，我能不能抱抱你？”
陸凡直接拒絕：“不太方便，安安，你年齡不小，要注意男女有彆。”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一臉失望的秦安安。
“我都已經放棄你了，為什麼連擁抱都不能給我呢。”
果然啊，陸凡隻有對江如雪是不同的。
等回到了江如雲房間，小優和她正在下棋。
這些天小優和這個唯一的小姨相處得很好。
“爸爸。”
“姐夫。”
見陸凡進來，兩人同時朝著他看來。
江如雲雖然臉上還是有很多雷電留下的痕跡，雖然還是慘不忍睹，不過比起一周前要好多了。
陸凡已經不用再給她喂血，隻需要好好調理身體，等待他找到那幾味藥即可。
陸凡說出了他要去帝都的想法，他並不想將孩子留下，畢竟這麼多年來，小優從來沒有和他分開過。
萬一梵天宗的人對他懷恨在心，趁著他們離開對孩子下手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小優和江如雲一並帶走。
他說出了這個想法，兩人沒有意見。
“爸爸，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絕對不和你分開。”
“姐夫，我想和你們在一起，除了姐姐，我已經沒有家了，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江如雲小心翼翼道：“就是怕姐夫覺得我是個累贅……”
“千萬不要這麼說，如雲，我還欠你一條命。”
江如雲認真看著他，“姐夫，我聽姐姐說她讓你覺醒了一半的靈脈，另一半是不是需要我做些什麼？她是用眼淚喚醒你的，要不要我也試試看？”
之前江如雲身體不太好，陸凡也沒提過這件事。
現在江如雲好起來了，這件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他不能每次都依靠輔助藥，畢竟在彆人麵前顯露伴生獸對他現在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陸凡還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撐，一旦被人知曉，就應了那句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會招來更大的禍患。
恢複靈脈，早日踏上真正的武者之列，他才能堂堂正正保護自己的家人。
陸凡便沒有拒絕江如雲的提議。
“對，她是用的眼淚，不知道你的眼淚是否有用？”
“不管有沒有也要試一試，姐夫，我一定會幫你的。”
江如雲想要流淚一點都不難，這些年來她所有受過的苦難都在腦中浮現。
很快眼淚就落在杯子裡，化成小溪一樣顆顆滴落下來，潤濕了杯底。
江如雪當初隻用了一滴就夠了。
江如雲將杯子遞給他，“姐夫，你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謝謝。”
陸凡心臟一緊，他多希望江如雲的淚水可以有用。
端著杯子緩緩喝了下去。
鹹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