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關手續嗎？是嚴格按照流程走的嗎？”
“當然。”
林沐希不滿，“你懷疑我的專業性？”
“儘快找個時間約蘇禾出來，和她商量一下，收益咱不要全退給她，投入款項能撤就撤回來，不能撤就放著。”
林序南突然認真，一本正經的看著林沐希，“千萬不能再往裡扔錢了。”
“憑什麼？”
林沐希勁頭正盛，“這麼高的收益，退出不是傻子嗎？”
“而且我都答應蘇禾了，後期出現資金缺口還給她兜底。”
“高收益和高風險永遠是捆綁的。”
林序南聲音發緊，掐著大腿控製嘔吐的欲望，“林盛集團在國內這些企業中，無論規模還是業務範圍都穩居第一，你想要什麼項目沒有？何必去趟渾水？”
“你和蘇禾交情深，願意為她買單，可她畢竟是蘇家人，又是莫名其妙活過來的。”
“你就是看不慣蘇禾！“
林沐希厭惡他這種教訓孩子的語氣，“什麼風險渾水都是借口，你就是見不得我和蘇禾來往！”
“想挑我毛病就直說，用不著找這麼多借口！”
“我……”
林序南想解釋，不料動作幅度稍大了一些更刺激腸胃翻湧，血腥味直衝上顎，喘息強壓好一陣，還是一口血嘔出來。
“林序南！”
林沐希終於察覺他不對，半跪到地上去扶他的身子。
“沒事。”
林序南扯開嘴角笑笑，想安慰她，卻又在她麵前吐出更多猩紅液體。
老魏聽見動靜下樓的時候林序南已經昏迷了，做過簡單的急救後就把他送進自家醫院。
手術室，監護病房，林沐希隻能隔著玻璃看他。
各種儀器爭相叫囂，有如上古魔咒。
“看新聞了嗎？”
林沐希坐在樓道裡，木訥的接起電話，被聽筒裡尖銳的聲音刺激了耳朵，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高芪無暇顧及她的情緒，直白說出晴天霹靂，“蘇氏剛剛宣布，因為入不敷出關停智慧城項目，投資商已經堵門口要錢去了。”
“蘇禾真夠小人的，連個解釋都沒有，就一句話，投資就是有賠有賺。”
沒察覺林沐希的沉默，高芪還在繼續，“你這幾天彆出門了。”
“要不然我給你訂機票，出國避避風頭吧。”
蘇禾那些投資商，至少有一半是林沐希給介紹的，如果蘇禾拿不出態度，她這個中間人日子不會好過。
林沐希掛斷電話，打給蘇禾，暫時無法接通。
再打一次，關機了。
“她在這！”
不知道誰泄露了林沐希的行蹤，幾個被坑的投資人結伴來醫院堵她。
先打苦情牌，“沐希啊，我們和你不一樣，林家家大業大賠了林董事長能給你兜底，我們可是指著這點錢過日子呢。”
“要不然你鬆鬆手先把我們那些還了？收益什麼的我們也不要了，就當白玩了這半個多月。”
見林沐希不答應又耍起混，“我們可都是看你麵子才往蘇氏投錢的，你給蘇氏擔保就得對我們負責，承擔我們的損失！”
“賺錢的時候沒想著分給彆人，現在賠了就訛人？”
張洋突然出現，越過那些人站到林沐希身邊，“一個個看中高收益哭著喊著求我們大小姐給機會往裡鑽，現在又裝什麼可憐？”
“交易是你們和蘇氏的，有任何問題去和蘇氏交涉，碰瓷耍橫，業內沒有這樣的規矩！”
強勢趕走那群找事的人，張洋扶林沐希到長椅坐下，遞上早餐和溫水，“您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受不住，林總知道了會心疼的。”
“他怎麼樣？”
昨天半夜林序南醒過來一次，強烈要求見張洋，護士沒辦法隻能帶張洋進去探視了五分鐘。
林沐希也想進去，被拒絕了，老魏向她說明理由，“要遵守患者個人意願。”
是林序南不想見她。
“很虛弱，呼吸機沒撤，心電監護也還用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張洋看她咽藥似的往嘴裡送飯，心中不忍，“林總說，讓您照顧好自己。”
“還有蘇氏那邊，能不見就不見。”
林沐希以手掩麵，眼淚還是從指縫滲出，“他說得都對，是我錯信了蘇禾。”
“如果重新來過，我什麼都聽他的，隻要他好好的。”
關於林序南的病情，他們都刻意瞞著林沐希，可她不傻，從老魏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病的不輕。
張洋不擅長安慰人，但在轉述林序南想法這方麵很專業，“昨晚林總交代我用他個人賬戶的錢，再緊急出手兩套商鋪，把您從銀行借的那部分先還了。”
“抵押的首飾已經拜托高芪去拿了，鬨事的人我也會處理，您不用擔心。”
林沐希哭的更凶了。
“我想見他。”
張洋深思熟慮一番，沒有讓步，“有什麼話，還是我幫您轉達吧。”
林沐希不知道該說什麼，道歉或者懺悔，好像都差點意思。
“他怎麼知道我從銀行借。”
之前林序南問的時候她沒有說實話。
而且為了避免被發現，特意找了一家林序南不熟的銀行。
張洋大致回想一下林序南背後的苦心，感慨，“林總他，很關心您。”
林沐希眼淚徹底決堤。
按照林序南的吩咐，張洋迅速變賣兩套商鋪，把拿到的錢和林序南賬戶餘額一起拿到銀行償還貸款，因為林沐希是客戶本人，也按照要求一同到場。
因為涉及數目巨大，零零總總的手續辦了一上午，從銀行出來的時候張洋深深鬆了口氣。
高芪特意來接林沐希，見他們出門一溜小跑迎接，順手拿過張洋手裡的東西。
林沐希不解，看他們一眼，張洋連忙解釋，“我著急過去接林總，所以……”
“林序南要出院了？”
沒有人告訴她。
張洋窘迫的撓撓頭，說話不會轉彎，“林總特意交代，不用告訴您。”
林沐希不管他怎麼說，“我和你一起去醫院。”
“不行！”
張洋擋在車前，死活不讓她開門，“林總說，不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