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站在門口，身上的西裝還沒來得及換下。
“彆為難寧寧。”
“彆再把你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寒暄都省了。
“心疼了？”
林沐希隻覺苦澀，她割腕自儘他麵不改色，寧寧隻是丟了工作他就急成這樣，親疏遠近可想而知。
“你用什麼身份向我提要求？”
沒有未婚夫的名頭，就沒權力約束她的行為。
“我是你哥。”
“不是親的。”
林沐希提醒他，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刀子捅在哪裡最痛，“你隻是老頭的養子。”
“從他帶你回家的那天起，就把你當作女婿培養，為的是讓你和他的女兒做夫妻一起撐起林盛集團。”
“隻是林家的女兒從林樂華變成了我而已。”
林家大小姐和林序南的婚事是她被找回來之前就定下的，當時林序南沒有任何異議，所以林沐希有理由懷疑，他是單純討厭她這個人。
“沐沐。”
許久沒有聽到過的親切稱呼，是為了彆的女人，“我不想和你吵，答應我，彆再找寧寧麻煩。”
“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憑什麼聽你的？”
就是因為重要才非毀了她不可，“我拒絕，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也知道，我自幼被當作接班人培養長大的，你有你的手段，我也有我的辦法。”
林序南從不空口威脅人。
林沐希一直推測他這話會印證在哪裡，把她清出集團？還是公布和寧寧戀愛的消息讓她丟臉？
幾十種可能中，唯獨漏掉了周雲澤。
“周雲澤不見了。”
林沐希的助理高芪一向求根問底，很少用這樣模糊的詞彙，但現在她沒閒心計較這些細節，“那群記者堵著我們的門要真相，場麵就快控製不住了，他不露麵真不行。”
“怎麼回事？”
印象裡，最近沒發生什麼值得媒體大張旗鼓的事。
“林盛集團內部傳出的消息，說周雲澤冒出林副總獲利，還和你戀愛，你們在餐廳接吻的照片就是佐證。”
“現在大家都認定周雲澤是個大騙子，用那張臉騙了所有人。”
“餐廳那次林序南認下，不是揭過了嗎？”
林沐希說著就找車鑰匙出門，要去周雲澤住處找人。
“粉絲看圖抓細節堪比放大鏡，林總鼻梁有一顆小痣周雲澤沒有，有人在超話發了比對圖，確實有說服力。”
周雲澤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
林沐希不由得想起上次在餐廳被代拍圍攻的經曆，“不會又被堵住了吧。”
坐在車裡回憶和周雲澤相處的點滴，印象裡他沒有家人朋友也不多，想躲起來都找不到穩妥的地方。
有一個人或許知道。
林沐希一直留意陳旭的行蹤，知道他被林瑞藏起來做跟蹤周雲澤的電子狗，昨天還摸清了他的住址。
“跑？”
林沐希在門口蹲了仨小時才見著人，結果陳旭看見她扭頭就跑。
當然，他跑不過大小姐的保鏢，眨眼的功夫就又被抓回來。
“我問，你答。”
“答得不好，我門新仇舊恨一起清算。”
陳旭用力晃動肩膀企圖掙脫束縛，發現一左一右押著他的兩位大哥紋絲不動後又放棄掙紮，“你想知道什麼？”
“周雲澤在哪？”
“我去！”
陳旭這人哪兒都不好，這個嘴欠的毛病尤其不好，“你還真腳踩兩隻船啊！”
“林序南受得了你給他戴綠帽子？”
陳旭成功給自己賺到一腳踹。
林沐希忽略他的鬼哭狼嚎，“說人話。”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受了疼，陳旭說話都利索了，“自從他回榕城，我就沒跟過了。”
“榕城？為什麼是回？”
“你不知道？”
陳旭這會兒又痛快了，“他是榕城的老家。”
“不過家裡好像沒什麼人了，就一個爺爺相依為命。”
“訂最近的航班，飛榕城。”
雖然隻是一種可能，林沐希還是決定去看看。
至於陳旭，人品太差知道的太多，不適合留在京北，“你們倆，把他送回老家找媽媽。”
“走就走。”
陳旭一瘸一拐的往車上蹭，“你們這大城市也真夠亂的，林瑞為了蘇禾要死要活，你一會林序南一會周雲澤。”
“誰？”
林沐希走在前邊不遠，他嘟囔的話一字不落鑽進耳朵裡。
“一會林序南一會周……”
“你說林瑞和誰？”
被林沐希打斷，陳旭很是不解，“你又不知道？”
“林瑞和蘇禾啊，他這麼恨你不就是因為當初你拆散他們嗎？”
林沐希在飛機上把蘇禾的感情線仔仔細細捋了一遍。
姐妹之間勸分很正常，可是天地良心她壓根不知道林瑞和蘇禾是哪一段啊！
“周雲澤！”
高芪在飛機落地之前聯係上了周雲澤，告訴他林沐希的航班號，林沐希落地後老遠就看到周雲澤迎接她。
“爺爺突然急著叫我回來，手機又丟了剛補好卡……對不起啊，讓你們著急了。”
天大地大家人最大，家裡有事暫時放下工作無可厚非。
更何況他身世淒涼，爺孫的情誼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比擬的。
“老人家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忙。”
“爺爺他一切都好，叫我回來是有事情說。”
周雲澤沉默一會，不想瞞她，“關於我的身世。”
林沐希沒有窺探彆人隱私的癖好，默默在心裡盤算，拜訪過老人就去住酒店。
進了小區七拐八拐，停車的時候林沐希猛然發現一輛熟悉的座駕，邁巴赫，海嶽藍，車窗改裝過。
再看車牌，燒包的00001，沒有第二個人。
周爺爺住五樓，老小區沒有電梯，林沐希隻好和周雲澤一起爬樓梯。
“不可能！”
走到二樓三樓交界的地方就聽到有人吵架，扯著嗓子喊的這位，是林序南。
“有我在一天，你就彆打這個主意！”
“孩子，爺爺求你了。”
老人氣息不穩，聲音也弱許多，聽不太清具體說了什麼，“雲澤他這麼多年不容易，你就當可憐他，行嗎？”
“那我呢！”
“你想過我嗎？”
林序南好像在哭，“我就是要讓他變成我的影子，一輩子謹小慎微逃不出桎梏，一輩子隱姓埋名活在陰影之下。”
話音未落，周雲澤推門進去，林沐希緊隨其後。
周爺爺沒力氣轉身，捂著胸口倒在他們麵前，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