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霍格沃茨的天空剛剛泛起一抹微弱的晨光。
遠處的山巒被薄霧籠罩著,像一副朦朧的水墨畫。
黑湖靜謐無聲,湖麵如同一麵巨大的銀鏡,反射著天空的微光,偶爾被清風拂過,蕩起層層漣漪。
湖邊的柳樹垂下纖長的枝條,幾滴昨夜的露珠在葉尖滾動,映射出晶瑩的光輝。
空氣中彌漫著清新泥土的氣息,夾雜著湖水特有的濕潤,以及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鳴,給清晨增加了幾分生機。
霍格沃茨的城堡還在沉睡,窗戶大多緊閉著,隻有幾扇透出微弱的燈光,似乎有早起的學生正在準備新一天的課程。
當然——
這些燈光的位置大概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莫裡斯站在黑湖靠近禁林的一邊,灰色長袍的下擺被晨風輕輕揚起,手中的魔杖泛著微光。
他深吸一口氣後,低聲念出一個咒語。
魔杖揮動間,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猶如閃電般劈向前方的岩石。
“轟!”
岩石應聲四分五裂,碎屑四散飛揚,甚至帶起一陣細微的晨霧。
莫裡斯停下,眉頭微微蹙起,繞過那堆碎裂的岩石,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裂痕,似乎在琢磨魔咒的效果是否達到了預期。
“恢複如初——”
他低聲施下了一個修複咒,岩石的碎片迅速聚攏複位,像是從未被破壞過。隨即,他抬起魔杖,再次嘗試。
這一次,魔杖的速度更快,威力更強,一股無聲的氣浪從爆炸點擴散開來,將周圍的草葉壓低成了一個圓形的扇麵,露珠四散而飛,像是天逛下的碎鑽。
但莫裡斯依舊沒有滿意。
他甩了甩手腕,活動了一下肩膀,又重新進入了狀態。
這並不是莫裡斯唯一的訓練內容。
接下來,他施展了一係列高深而複雜的魔咒——包括但不限於一些威力強大的、或是需要極高精準度、以及應急場景下的組合咒,將攻擊、防禦與位移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處。
他的動作乾脆利落,完全不像是一個固有的、被魔杖束縛的巫師(巫師界部分人認為,魔杖是對巫師的一種束縛),反而更像是魔法與身體融為一體的舞者。
每一次揮動,都能看出他對力量與精準的極力追求。
這樣的訓練,對莫裡斯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從他十一歲進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開始,這種刻苦變成了他的習慣。
與現在相同的是,那個時候他刻苦訓練的目的也是複仇。
隻是和現在複仇的目標來比,那個時候的複仇更渺小一些,更像是為了證明某種事物而興發的複仇念頭。
總的來說,莫裡斯這個人是為了複仇而存在的。
他生命的字典裡也隻有“複仇”兩字。
在他的認知中,隻有力量,才能讓他在這個魔法與危險並存的世界裡站穩腳跟。
十三年前,他因為某些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離開霍格沃茨,這種日常被中斷了一段時日,不過很快就恢複了,變得更加刻苦了;而前一年,阿茲卡班的囚籠讓他的魔咒練習一度成為奢望。
可如今,他再次回到了這種狀態。
隨著晨霧逐漸散去,第一縷陽光徹底穿透雲層,灑在黑湖的湖麵上,將周圍的景色染上了一層金色。
而莫裡斯的身影依舊矗立在湖邊,汗水沿著他的額角滑下,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他的每一次揮動都比前一次更流暢,每一道魔咒都比前一道更加精準。
直到鳥鳴聲漸漸多了起來,湖麵上的波光也變得明亮,他才緩緩收起了魔杖,抬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不錯的開始。”他低聲自語,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袖後,轉身邁步朝著城堡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霍格沃茨城堡已經漸漸熱鬨了起來,走廊裡開始出現零星的學生和教職工的身影,他們見到莫裡斯時,目光或是好奇,或是帶著幾分忌憚,但他對此視而不見。
今天是莫裡斯以“教授”這個新身份在霍格沃茨的第一節課。
巫師社會學,一門全新的課程。
在這座有著千年曆史的城堡裡,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打破一些學生對巫師世界的固有認知。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換句話說,思維的轉變向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莫裡斯對此充滿期待。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位於四樓塔樓的教授,這裡是他的課堂——一間光線充足、但顯得有些簡樸地房間。
寬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厚重的書籍,有的來自於巫師界,有的則是他從麻瓜界買回來的。
桌椅被擺放得整整齊齊,擺放的方式卻有些特殊。
隨著時間的流逝,四樓塔樓的教室門外,幾個學生也聚在了一起。
能來這裡上莫裡斯課程的學生要同時滿足以下三個要素。
一、他們這節課沒課。
二、他們都滿足了三年級及以上這個年齡標準。
三、他們對莫裡斯昨天的發言、或者對這門新興的課程感興趣。
同時滿足這三個要求的小巫師可謂之少之又少,但還是有那麼七、八個的——幾乎每個人的目的都各儘不同。
珀西·韋斯萊身穿整潔的長袍,胸前的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來到這裡目的非常明確:
身為格蘭芬多的級長,他希望在鄧布利多麵前展現自己積極參與新課程的態度,同時也以身作則,為學院的學生們豎立新榜樣。
用珀西理所當然的口吻便是:“這是一門全新的課程,我覺得身為級長了解一下非常必要。”
站在他身邊的佩內洛·克裡瓦特卻顯得更為輕鬆。
作為拉文克勞的級長,她對任何與知識相關的新事物都抱有濃厚興趣,更何況,這位教授還曾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佩內洛對莫裡斯的過往頗為好奇——一位拉文克勞出身的巫師,後來卻因某些原因離開了霍格沃茨,並被關進了阿茲卡班,這背後的故事她無法不去想象。
相比之下,馬庫斯·弗林特的存在顯得尤為突兀。
他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誠然,對於這門課程,他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連“社會學”這個詞都有些晦澀難懂。
可是,作為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長,馬庫斯經常和學院裡的純血家族學生交往,昨晚他被幾位同伴慫恿,說這位“阿茲卡班的教授”很適合捉弄。
於是,他就來到了這裡。
這個理由或許聽起來非常草率,但在少年的年齡條件下,也就變得正常了,不是嗎?
“好了,我們該進去了。”珀西看了看時間,嚴肅地提醒道。
幾人點點頭,陸續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去。
他們很快發現這間教室的布置和其他教室完全不同。
教室的布局呈圓形,四周的書架上擺滿了不同種類的書籍,甚至還有一些麻瓜世界,他們從未聽說過的書——《資本論》、《烏托邦》、《國富論》等書籍的標題用金色字體清晰可見。
除此之外,牆上的一副巨大畫卷描繪了一場似乎來自遙遠過去的巫師會議,每一個人物都栩栩如生,像是在低聲交談
桌椅以一個圓形的方式擺放,講台被置於中心,沒有任何隔離感。
“請坐。”莫裡斯示意他們入座。
對於七、八個人來上他的課,已經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空蕩蕩教室的準備。
等到最後一名學生坐下,莫裡斯走到教室的中央,微微一頓,清了清嗓子:“歡迎來到巫師社會學的第一課,或許有些人對我充滿了疑惑和不安——我是誰?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教書?這門課究竟會教些什麼?”
他的目光在珀西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轉向佩內洛,最後掠過全場。
“你們不必急於回答這些問題,”他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因為在這堂課上,我們的主題之一就是——提出問題和解決問題。”
“首先,什麼是巫師社會學?”
“這門課的意義,不是教你們如何施展魔法,或如何在魔法決鬥中占據上風。”
“它的目的是讓你們了解——作為巫師,你們在這個社會的位置、責任,以及你們與魔法之間的真正聯係。”
說著,他走到一旁的書架,伸手示意了一下書架上的幾本麻瓜書籍。
“你們或許已經注意到了這些書,它們不屬於我們巫師的世界,但卻講述關於社會、經濟、權力與文化的深刻思考。”
“而這些,正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核心。”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巫師社會學,簡單來說,是對巫師世界內部運作方式的一門研究。”
“它涵蓋了巫師社會的結構、權力分配、法律與文化的形成,以及我們魔法界與非魔法界的關係。”
“為什麼我們會形成現在的社會?為什麼有些巫師家族權勢顯赫,而另一些卻被邊緣化?這些問題的答案,遠不止‘血統’或‘魔法能力’那麼簡單。”
“教授,”佩內洛忍不住舉手提問,“您提到巫師社會的權力分配,具體是指什麼呢?是魔法能力的強弱決定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