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裡斯先教授,弗農姨夫為什麼看起來一副非常害怕你的樣子。”
“波特先生,當你用的規則彆人聽不懂時,就換成他們能理解的語言來講規則。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換成他們能理解的語言?”哈利重複著,皺起了眉頭,似乎還沒完全明白。
“沒錯,”莫裡斯輕描淡寫地說道,“有時候,邏輯和禮貌對某些人來說遠遠不如一把來複槍或者一枚勳章來得更加直白。這個世界缺少的,從來不是規則,而是讓人願意遵守規則的方式。”他說完,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對於哈利來說有些深奧,便到此為止,伸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包裹,將它遞到了哈利的手中。
“波特先生,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莫裡斯的語氣變得溫和了幾分,“但先彆急著打開,等到沒人的時候再說。”
哈利將包裹接過小心翼翼地接過,有些遲疑地問道。
“莫裡斯教授,您剛才說佩妮姨媽的妹妹,也就是我的母親,她怎麼了?”
“你的父母,也是巫師,他們和你我都一樣,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甚至你的父親和母親隻比我大三歲,我在學校時,還經常能夠見到他們。”
“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莫裡斯認真地回憶著自己在學校的片段,其中包括與詹姆發生了不少次衝突的畫麵,“你的母親莉莉是個很好的人,她不管對誰都非常和善,至於你的父親——沒交往,沒照片,沒故事,不了解。”
一連串的四個否定,讓哈利感覺有些奇怪。
但他沒有多想,繼續問著下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很重要。
“他們是巫師,怎麼會出現車禍呢?”
“他們不是車禍而死,而是被一個人名為伏地魔的男人殺害了,伏地魔想要殺你,但是他消失了,你頭上的傷疤就是標誌。”
哈利陡然停下腳步,直到走了三步之後,莫裡斯才發現自己身邊少了一個人。
“伏地魔為什麼要殺死我的父母?我的意思說伏地魔和我的父母有仇嗎?”
看著哈利眼中的執拗,莫裡斯恍惚了一下。
那天,一個小男孩兒,曾經站在同樣的夜色下,問著和哈利相似的問題。
哦,原來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了。
“伏地魔為什麼要殺你的父母?”莫裡斯回過了神,走向哈利,輕輕牽起了他的小手,溫和地說道,“波特先生,這個問題並沒有簡單的答案,因為他們的貪婪,因為他們的恐懼,因為他們的愚蠢,因為他們不久的未來即將到來的命運但如果要追溯到他為何與你的父母產生糾葛,那就不得不提到一個預言。”
“預言?”哈利皺起了眉頭。
“是的,一個預言,”莫裡斯沒有任何猶豫,繼續說道,“有人曾預言,一個孩子會出生,這個孩子將有能力徹底擊敗伏地魔,而這個孩子的出生的時間,正好與你的生日吻合。”
哈利愣住了,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些消息。
他低頭看著地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額頭上的閃電形傷疤,低聲說道:“所以他殺了我的父母,是因為這個預言?”
“是的,”莫裡斯點了點頭,神情也變得異常嚴肅,“伏地魔害怕這個預言,他想在威脅尚未成形時將它扼殺,但他沒想到真正改變他命運的,不是力量,而是你的母親莉莉的愛。她為了保護你而犧牲自己,她的犧牲給了你一種古老而強大的魔法——這種魔法,最終讓伏地魔失敗。”
“我的母親保護了我?”哈利不斷低聲地重複著這句話。
“是的,波特先生,”莫裡斯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她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你的生存,而你額頭上的傷疤,不隻是一個標誌,它也是一個見證,見證了她的愛和犧牲。”
哈利沉默了許久,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後,他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教授,我想複仇。”
莫裡斯抬眼看向他,微微皺起眉頭,但眼底閃過一絲他不願表露的情緒。沉默片刻後,他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複仇?波特先生,那不是你們這一代該做的事情。”
哈利的目光第一次浮現出一抹憤怒,他鼓起勇氣,漲紅了臉,用力喊著:“可可他殺了我的父母!他毀了我的家!”
莫裡斯靜靜地注視著他。
“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痛苦,波特先生,但你要記住,你的年紀,還不到背負著一切的時候。你應該做的,是去上學,去了解這個世界,去變得強大。”
“複仇——”莫裡斯停頓了一下,語氣加重,“那是我們這一代的責任,是那些已經曆過風暴、在黑暗中掙紮過的人應該做的事情。我們欠你們一個未來,一個不會被恐懼籠罩的未來。而你,波特先生,應該是那個未來的希望,而不是複仇的承載者。”
這時,莫裡斯突然鬆開了緊握著哈利的小手,指著麵前一間破破爛爛的狹小酒吧。
“波特先生,我們到了。”
“可不能讓彆人看見我牽著你的手,這對你不太好。”
莫裡斯難得打趣了一句。
這是一家肮臟的狹小酒吧。
要不是莫裡斯教授指出來,哈利很可能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莫裡斯教授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又黑又臟——這是哈利對這間酒吧的第二印象,幾個男人坐在屋角拿著小杯喝著威士忌,其中一個正在抽一杆長煙袋,一個戴大禮帽的小男人正在跟那個頭發幾乎脫光、長得像癟胡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
他們剛一進門,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陡然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看著幾英尺前的莫裡斯教授。
不知過了多久,反應過來的最先是酒吧老板。
“莫莫裡斯?!你從阿茲卡班越獄了??!!”
哈利愣在原地,被酒吧老板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喊叫嚇了一跳。
莫裡斯的反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他並沒有被那突如其來的質問激怒或慌亂,而是慢條斯理地摘下帽子,將它輕輕放在吧台上,隨後用那種“標誌性”的冷靜語調說道:“如果我真是從阿茲卡班越獄了,你以為我會第一時間跑來找你,湯姆?”
酒吧裡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名名叫“湯姆”的酒吧老板張了張嘴,勉強咽了口口水,訕訕地說道:“呃當然不是我隻是呃,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你,莫裡斯。”
“沒想到?”莫裡斯挑了挑眉,“你當然沒想到,不過我現在回來了——光明正大的。”
說到這裡,他將帽子重新戴回頭上,目光掃過屋內那一臉震驚、狐疑和激動的顧客。
那些原本低頭喝酒或抽煙的人此刻都僵坐著,目光死死盯著莫裡斯,有些人甚至悄悄往椅子後挪了一下,似乎怕被卷進什麼麻煩;但有人麵露激動,似乎會隨時衝到莫裡斯麵前,和他激動的握手,致敬。
“這個酒吧還是這個樣子,真讓人懷念。”莫裡斯聳了聳肩。
這句話無疑是個雙關——不知道讓他懷念的是酒吧的樣子還是當年各個酒吧裡的氣氛——知情的人都能明白這其中的意味。
“可是可是莫裡斯,你當初不是——”酒吧老板湯姆似乎還是不死心,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我當初確實被關進了阿茲卡班。”莫裡斯打斷了他的話,語調平靜,“但現在,我被鄧布利多保釋了出來,成為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受他的委托,帶哈利·波特完成入學準備。”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瞬間點燃了酒吧的沉默氣氛。
這句話中實在是信息量太大,讓他們的大腦有些宕機。
保釋?霍格沃茨教授?哈利波特?
終於,一部分人忍不住了。
哈利隻見到,有些人快步站起身,走到莫裡斯教授的麵前,將自己的帽子脫下(如果有的話),來回搓著自己的手。
“我是杜克,莫裡斯先生,真是不敢相信,梅林的胡子,我總算是見到您了。”
“太榮幸了,莫裡斯先生,太榮幸了。”
“早就盼著和您握手了——我的心怦怦直跳。”
“太高興了,莫裡斯先生,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喝了十杯黃油啤酒,我叫納爾遜,塔倫·納爾遜。”
莫裡斯教授態度溫和地和這群奇怪的人相互握著手。
哈利原以為這其中沒有他的事,但緊接著,酒吧剩下的那波人兒也站了起來,椅子劈劈啪啪地響了起來,他竟然發現自己也握起了手。
這難道是這個奇怪酒吧的傳統嗎?
“波特先生,很榮幸見到您,我是塔莉婭·施泰因。”
“波特先生”
“波特先生”
來自四麵八方的介紹聲,讚美聲讓哈利的大腦再次陷入了混亂。
當他將求助式的目光投向莫裡斯教授時,對方竟然衝他眨了眨眼,那神情好似在說——這樣的狀況你以後要遇到很多次,習慣就好。
於是,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中,哈利波特結束了他的一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