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總不能不上學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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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農睜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枚閃耀著月光的勳章,上麵複雜的圖案和字母正用一種顯而易見的方式向在場的人宣告著其中蘊含著的、難以忽視的權威和地位。

“伯恩爵士?”弗農終於擠出聲音,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他的目光在莫裡斯臉上和那枚勳章之間反複遊移,似乎想從中找到某種破綻,來證明這一切是個荒唐的玩笑。

可是——

他失敗了。

莫裡斯見狀,優雅地將勳章重新收入西服的內袋:“沒錯,伯恩爵士,這是您可以記住的名字,以免再稱呼我為‘怪人’。”

誠然,這個下級勳位爵士貨真價實。

此勳位雖然由君主授勳為騎士,但它並不屬於騎士勳章中的一種。

這個勳位一般會授予對社會事業有貢獻的人士,此外,所有出任英格蘭及威爾士高等法院的男性法官均會獲得此勳銜。

一位沒有取得爵級騎士勳章的人是不可冠上“爵士”頭銜的,但如果他在日後成為了下級勳位爵士的話,那他便可以在名稱加上“爵士”頭銜。

而事實上,這是一種頗為常見的情況。

比如說,大名鼎鼎的弗格森爵士獲得的就是這種勳位。

於是,弗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堪,紅一陣、白一陣,看起來十分滑稽。

眼前這個瘦高的男人,那副自信而從容的模樣,徹底打破了他的優越感。

一個被他視為“怪人”的巫師,竟然還擁有這樣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莫裡斯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

“這還沒完。”莫裡斯輕輕歎了一口氣,臉上依舊帶著那抹不急不躁的微笑。他再次從西服的內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弗農的眼前。

弗農下意識接過,低頭一看,眼睛猛地瞪大,隻見名片上赫然寫道:

伯恩·莫裡斯。

牛津大學畢業。

律師。

弗農的手指微微發抖,他看著名片上那行“律師”的字樣,腦海中已經隱隱意識到眼前的情況比他想象中要棘手得多。

然而,莫裡斯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微微俯下身,緩緩說道:“德思禮先生,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一個非常嚴肅的事實。”

弗農抬起頭,目光中滿是驚疑不定,而莫裡斯仍在繼續給他施加著心理壓力。

“按照常理來說,在大不列顛及其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法律框架下,並不存在所謂的‘城堡法’。那是某些野蠻國度的法律,您完全不必在這裡引用。”他說到這裡,語氣稍稍頓了頓,指了指自己腳下的門檻,嘴角微微揚起,“更何況,我甚至還沒有真正進入到你的住宅。”

弗農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更加蒼白,似乎已經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然而假設,請您記住,是假設,假設您有持槍許可證,並且手續齊全的前提下,”莫裡斯的聲音不知何時提高了幾個度,“您剛剛無故侮辱了一位英國爵士為‘怪人’,並且在毫無威脅的情況下,公然將槍抵在這位英國爵士的胸口。”

“這樣的行為,德思禮先生,不僅是對法律的踐踏,更是為大英帝國做出優秀貢獻人士的羞辱,”

弗農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想反駁,但莫裡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想,我在牛津大學的校友們會非常樂意聽我談談今天的經曆。”

“畢竟,他們也同樣熱衷於維護我們的法律和正義,而作為一名英國爵士,我相信我有權利尋求他們的幫助,捍衛我應得的尊嚴與權益。”

弗農的嘴巴張開又閉上,愣是沒擠出一個字。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來複槍險些滑落在地上,那張圓胖的臉上,此刻也布滿了恐懼和無助。

最後一句話,是絕殺。

牛津大學是何等的地方?

這是全世界無數精英夢寐以求的殿堂。

在英國,牛津大學不僅是學術的象征,更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征。

幾乎各個領域,都有牛津大學畢業生的身影。

從科學到文學,從經濟到政壇,他們無處不在。

撒切爾夫人、克林頓總統、新聞大亨默多克……這些名字足以讓人明白含金量。

英國的首相,美國的總統,印度的總理——甚至在某一段時間內,連續五屆英國首相都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

更不用說內閣成員,那些製定政策、掌握國家命脈的大人物們,大多也是從牛津走出來,牛津大學的含金量在英國政壇不可言喻。

在英國這個言論自由的地方,你可以攻擊女王,不少媒體也是這麼做的。

但是,如果精確到學校的話,那毫無疑問是一場災難。

再反過來講,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也不用在意這些輿論上、政治上的攻擊。

不過,可彆忘了弗農·德思禮的另外一層身份——格朗寧公司的主管。

倘若董事會的人知道,他竟然將一把來複槍無故抵在了一個牛津大學畢業生、律師、身上還有爵位的一名英國紳士的胸口前。

後果不難想象。

幸好莫裡斯不是黑人,不然今天耶穌來了英國也救不了他——這個buff算是快要疊滿了。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德思禮先生。”

聽到這句話,弗農如夢初醒。

他僵硬地站在門口,腦海中飛快地轉動著。

現在事情雖然已經朝著糟糕的方向轉變,但還沒有徹底失控。

眼前這個伯恩爵士似乎並沒有打算解決他的“過失”——至少目前還沒有——一切仍然留有回旋的餘地。

“對,對!”弗農臉上的表情瞬間轉變,從咬牙切齒的憤怒變成了勉強堆砌出諂媚笑容。

他連忙低下頭,粗短的脖子像塞進襯衫裡的火腿一般漲紅,“請進,請進,伯恩爵士,請原諒我剛才的魯莽,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著,弗農小心翼翼地將門開得更大,幾乎像是鞠躬一般將自己肥大的身軀挪到一旁,臉上滿是訕笑,想用這種方式掩飾剛才的失態。

身後的眾人驚呆了。

尤其是哈利。

他還小,哪能了解到其中的利害關係。

在他的視角,隻看見自己一向嚴厲、用著鼻孔看人的弗農姨夫突然對那個人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荒誕而可笑。

至於懷疑眼前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發生的——達力早就幫他做了。

達力用儘力氣拍了一下自己肥嘟嘟的臉,再確認不是在做夢之後,他和佩妮如同弗農一樣,恭敬地站在一旁。

哈利這種幾乎看不了電視的小孩兒不了解外界,而自小在父母耳熟目染之下的達力可是明白剛剛門口發生了什麼。

莫裡斯淡淡地掃了弗農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優雅地邁過門檻,像走進了南肯辛頓(倫敦富人區)中某個奢華的沙龍一樣自然。

事實上,剛才所有的內容全都是真實的。

五年級從霍格沃茨退學的他能去哪裡?

英國的學校就那麼幾個,當然是牛津了,人總不能不上學吧。

至於去牛津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便是交流與學習。

那裡蘊含著代表著人類文明最為先進的思想、著作。

是的,他想治病。

和某個馬姓偉人相同的是,馬姓偉人在寫《資本論》和某個宣言前,在大英圖書館幾十年如一日的鑽研理論,就連他在大英圖書館固定座位下的水泥地都磨出了腳印——莫裡斯也在牛津大學圖書館也有個座位。

隻是,沒有被磨出腳印。

無他,讚助牛津大學的名流太多,這就導致牛津大學圖書館的地板質量很好——不過臨走的時候,莫裡斯用魔法也在地板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隻見莫裡斯隨手抖了抖濕漉漉的披風,將雨水甩在外麵,然後緩緩摘下帽子,微微點頭:“多謝,德思禮先生。”

這種從容與優雅讓弗農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他很快恢複過來,繼續賠笑道:“不、不客氣,伯恩爵士,您請隨意——呃,需要喝點茶嗎?或者彆的什麼?”

“不必了。”莫裡斯簡短地拒絕,他的目光轉向屋內,很快就看到了那個瘦小的身影——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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