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昱:“婚姻,才是利益共同體的最終歸宿,雙方深度捆綁,便沒法拋開了。”
管裳卻是深沉地笑了!
當她沒看過小說嗎!
小說來源於生活,現實生活往往比小說更狗血。
“這世上,有你這等妻子死了不痛不癢的人,那麼,存在為了利益解綁而殺妻的人,不合理嗎?”
麵對她的反問,司空昱頓時語塞。
他把話題拉回來:“那眼下這情況,你打算如何應對?”
“死的是三皇子妃,那不是三皇子府的事嗎?”管裳直接將皮球踢了回去。
開玩笑,古代不是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在她這裡:如果站在我這邊的,我必定管上,但盧秋雨站我對麵的,我管她去死!
司空昱無言片刻,無奈地笑了:“我開始羨慕五皇弟了。”
管裳反口就問:“羨慕他中毒?羨慕他被軟禁?羨慕他母族衰落?”
“……”司空昱歎息一聲,眸色染上了陰鬱:“誰又比誰好過呢?”
瞧,病嬌味兒滲出來了!
管裳嗤地一笑,道:“這人啊,就不能吃太飽。你沒錢的時候,隻有一個煩惱。當你有錢有勢了,你就會有無窮無儘的煩惱!人之所以痛苦,通常是因為得不到。因為想要的太多!”
“若可選……”司空昱不認同她的說法:“母妃還活著,我願意用現在擁有的一切去換!”
管裳果斷否定了他的假設:“不,當事情真的發生,你就會有新的煩惱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曆來是人心最痛苦的事!”
司空昱:“……”
怎麼說什麼都會被她懟?
他沒忍住道:“管二小姐,你是鬥雞轉世的嗎?”
管裳一頓,沒忍住笑了,道:“不,我是殺星轉世的!”
司空昱:“……”
行,算她厲害!
“那,徹底沒得談了?”他又問。
管裳攤手:“我說了,去找司空璟談。那是你和他的事,我既不和他合作,也不和你合作,豈非很公平?”
司空昱沉默半晌,終究是放棄跟她繼續交流:“你這人……有點不正常。”
非正常人類,難以交流。
管裳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你就很正常似的!”
合作談崩,但司空昱對管裳,似乎莫名其妙的包容力比較強,並沒有要如何。
他站起來,道:“既如此,我命人把賤內帶回去,但——表麵的事兒,總得走過場吧?”
“行。”管裳理解他的意思:“你派人過來查案,隻要彆插刀彆算計我,我都能配合。”
她先禮後兵:“我這人,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頭,對自己人,怎麼都都好。一旦算計我,有種就不要被我拿捏到任何把柄!”
司空昱倏地笑了。
他抬手,用食指虛指了一下她,道:“行,對味兒!”
談話到此結束。
是人就有八卦的好奇心,賓客們看見他們從偏廳出來,不由都看過去,想知道商談出什麼花來。
當然,更多人希望,三皇子能把管裳拍下去!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
出來後,司空昱發話:“來人,命人去請大理寺卿。本殿懷疑,昨夜行刺淮安侯夫人的人,與刺殺本殿皇子妃之人是一夥的。無論是不是,當查則查!”
原先認為淮安侯夫人一介女流,乾不成什麼事的人,這下都傻眼了。
本以為三皇子來了,是來興師問罪的。
誰知道,他是來幫管裳撐腰的?
放話後,司空昱朝管裳看去,揚了揚眉毛,大概意思是:我已經表態了。
管裳還以微笑。
相信任何人,都不如相信自己。
合作共贏的還是算了,但互相利用,她覺得可行。
既然報大理寺,盧秋雨等人的屍首,自然還留在原地不動,等著現場取證。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來了。
根據情況,對現場的人全部進行排查,錄完供詞後才準許離開。
盧宗平與郭欣兒的喪事,就這麼成為命案究凶現場!
“昨夜已經清掃了很多地方。”李桃兒有些後悔:“管姐,沒問題麼?早知道便不著急打掃了,但不打掃,那都是血腥味,也怪嚇人的!”
管裳很是直白:“你指望他們啊?”
不是說大理寺的人沒本事,她相信,隻要認真查,他們肯定能查個底朝天。
隻不過——
很多事情一旦扯上集團利益,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啊?”鶯歌不解:“那管姐是怎麼打算的?”
管裳唇角扯出一抹笑:“隻要我能確定的事,就用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當然,她也會考慮好,不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
畢竟她背後站著許多人,如果她倒下了,誰來護著她們?
“放心吧。”她拍了拍鶯歌的手臂,道:“你們隻管把府裡的事情安排好,做好後勤。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的事,就交給我吧!”
安排好前院的事,喪事還是要繼續辦的,隻是來吊唁的人明顯變少了。
盧家一眾族老,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沉默的。
入夜的時候,鶯歌過來榆溪園送晚膳:“管姐,我瞧見族老們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談什麼,一個兩個臉色都很難看。總覺得,沒憋好屁!”
“他們已經翻不出什麼浪來了。”管裳淡定如常,道:“我猜,他們現在最迫在眉睫的事,應該是以後何去何從。”
說著,她咧齒一笑:“畢竟在他們眼中,我是個外姓人!跟我混,指不定盧家基業都毀了。可不跟我混,他們又能杠得過我麼?”
聽她這一說,鶯歌瞬間不擔心了,也笑道:“還是管姐有本事!”
管裳想的沒有錯,用過晚膳後,三太爺和九叔公便過來見管裳。
“夫人,我們想同你談一談,以後淮安侯府的事、盧家的事。”
“請坐。”
對方態度很和氣,管裳也客客氣氣的。
九叔公暴脾氣也不爆了,大概是來之前都說好了,發言人是三太爺。
三太爺先前精神矍鑠,因為近期的事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問:“繼承爵位的事,已經說好了。但……即便是選好了新侯爺,那畢竟也是年紀太小,擔不起門庭職責。對此,夫人有什麼應對之策麼?”
管裳不用思考,脫口而出:“所以,你們是沒想過,我能擔得起門庭職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