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全人類？
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虧林博士說的出口。
但在此刻的情景下，虞真亦不太能夠回絕。
而且比起林博士，顯然是01號最重要，從剛剛開始她便發現了01號身上的些微抗拒。
像是在刻意與她劃清距離，但那雙眼睛又透露出親近的意味。
於是虞真順著林博士的話抬眸看向了01號。
他的視線有些躲閃，甚至又縮了縮他的尾巴。
不過神奇的是，他並沒有後退。
虞真乾脆抬腳往他麵前走去。
01號這會兒還知道要演戲，目光略警惕的看著她。
但確實是色厲內荏，沒有什麼殺傷力。
為了快速拉近與01號的距離，虞真乾脆一個急步，快速停在了他麵前，並且為了防止他躲開，直接摟住了01號勁瘦的腰。
手下一陣震動，虞真仰起頭由下而上看著他。
01號身材高大，蛇尾極長，她需要很費力才能看見他的表情。
他的懷抱亦是有些冰冷的，像冷血動物沒有絲毫暖意。
但那雙垂眸看著她的眼睛又是帶著渴求的。
想要從她身上找到一絲認同感和觸碰。
“本來以為不可以，它竟然沒有躲開。”
林博士迫不及待的聲音從麥克風急促的傳出來，帶著明顯的興奮繼續道：“我真的好奇你能做到什麼程度，能和它進行性行為嗎？能夠孕育出後代嗎？”
“它能夠理解自己的行為嗎？”
“快，你快試試更加貼近他。”
到了這個地步，林博士直接不裝了。
虞真臉上露出一抹厭惡，像林博士這種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所有生物包括人類在他的視線下都是可以犧牲的實驗品，並不具有與他一樣的人格。
蝴蝶臉上的表情被陸凜看在眼中。
他覺得那是一種厭惡和拒絕，縱然此前蝴蝶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但……
但他知道自己是多麼令人惡心的存在。
蝴蝶現在抱著他，也隻是為了林博士不起疑，但實際上，她內心可能全都是厭惡。
親吻？
他怎麼可能會得到親吻。
他這樣的存在，不配得到任何愛。
01號深吸一口氣，強行按下心中想要擁抱蝴蝶的念頭，伸出手緩慢又堅定的推開了她。
一不留神便被推開的虞真：？
她疑惑的看著他，想要抬腳再靠近他一點，卻隻感到眼前一花。
01號尾巴一個蓄力，整個人跟一道白光似的，迅速攀爬到了樹上，徹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怎麼回事？01號為什麼跑了？”
“難道對你失去興趣了？”
說真的，虞真也有些好奇01號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覺得他不是厭惡和逃避她的親近，而是有什麼更加深沉的問題縈繞其中。
“林博士，我覺得時間還是太短了，太過急功近利隻會讓01號遠離，做實驗不能太心急。”
虞真開口解釋。
雖然她真的不介意給01號一個吻，但她也確實不太想被人圍觀。
難道這也是01號的顧慮？
他難道覺得……她是被迫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緩進程。”
一切有利於實驗的提議，林博士一般都不會拒絕，即便他恨不得明天01號就愛上莉絲對她言聽計從，但實驗切記急切。
把林博士應付過去之後，虞真便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仰頭看著死死趴在樹上的01號，試圖從他緩緩擺動的尾巴尖看出點什麼。
這一坐，就是一整個白天。
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係統的聲音這才傳來——
「觀察站裡已經沒有人了，但監控室還有人」
「按照慣例我已經替換了視頻資源，現在他們不會察覺到宿主的行動」
虞真動了動腳尖：“知道了。”
隨後站起來，看著樹上的01號，說：“你討厭我嗎？”
蛇尾不安的動了動，01號還是沒有轉過頭來看她。
虞真再接再厲：“01號，我肚子餓了。”
這話一落，她便聽見了一陣簌簌聲，再一看，有心事的白色怪物已經從窩裡一整天的樹上消失了。
再過了一會兒，一個果子“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向她滾來。
虞真垂眸看著腳下的果子，再一抬頭一張巨大的綠葉被遞到了她眼下。
01號沉默的把這片裝著果子的綠葉放到地上，蛇尾在身後擺了擺。
他沒有說話，放完後便想轉身離開。
但卻沒料到虞真開口了。
她說：“01號，我不想吃果子，我想吃肉。”
01號僵在了原地。
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便想要離開。
虞真見他當真要去找肉，說：“不過還是算了，你都送了果子來了，還是先吃果子吧。”
01號背對著她點點頭，尾巴尖不安的甩了甩，似乎又想要上樹。
虞真卻從葉子上尋到了一顆格外堅硬的果子。
這種果子有著棕色的外殼，十分難打開，但果肉卻又甜又軟，滋味很好，她還是蝴蝶的時候01號便常常給她摘。
“啊，手好痛，我掰不開。”
虞真拿著果子，有些苦惱的說。
簌簌聲再次傳來。
隨即眼前便出現了一隻蒼白的手，正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堅硬果子。
虞真勾了勾嘴角，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01號顯然沒料到虞真會有這般舉動，一瞬間的詫異後條件反射般想要收回手。
“你躲什麼？”
蝴蝶緊緊抓著他的手腕，說。
他感到蝴蝶抓著他的手緊了緊，有些受傷的嘀咕：“難道你隻喜歡蝴蝶不喜歡我？所以不想要看見我？”
“連見也不想見我。”
“你肯定要恨死我了。”
“你放心，等我們逃出去，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礙眼了。”
說著說著，還吸了吸鼻子，像是已經哭了。
陸凜心頭一陣慌亂，什麼情感經曆都沒有的白色怪物頓時把什麼自我厭惡、害怕逃離全都拋在了腦後，頗有些傻乎乎的解釋：“沒、沒有。”
他抿了抿唇，認真的看著蝴蝶：“我沒有，我喜歡，我怕你討厭我。”
虞真心口一跳。
該說不說，01號這麼一打直球，她反倒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愛意值+10」
虞真：……
好吧，更覺得自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