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學習鯨語。”
席克斯解釋完，又吸了口氣，然後將狗頭沉入海水，在水裡麵無聲犬吠，瘋狂吐泡泡。
芙蕾雅就不一樣，在水裡閉氣不動，張著嘴巴。
隻能看到她身邊的海水，散發出一陣陣漣漪。
玩了一會兒，昆圖閉著的雙眼再度睜開，“漲潮了，我們要離開了。”
芙蕾雅猛地浮出水麵，很失望，“這麼快？”
“這裡的水太臟了，我們不喜歡。”
“再見。”
裡奧放眼望去，亞斯基港的海水並不渾濁，甚至可以說清澈碧藍。
但是對於深海遊來的巨鯨來說，這樣的海水依然令人生厭，臭不可聞。
隨著上午潮水慢慢上漲，擱淺的巨鯨重獲自由，開始慢慢退入海中，然後噴著水柱，唱起感激的鯨歌。
這樣的聲音，普通人的耳朵根本無法聽到，但超凡者卻隱隱約約可聞。
格溫看著巨鯨慢慢潛入海中，徹底消失，感慨道：“巨鯨入港沒有固定的日期，但曆史記錄大概十年一次，下一次看見它們，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芙蕾雅自信滿滿，“昆圖說巨鯨的聲音可以傳遞整個大海，下次他們過來，會提前告訴我的！”
裡奧有些好奇，“格溫，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格溫笑道：“我的家族，是帝都商會的股東，主要就是負責和群島自由邦貿易，我小時候也經常來這邊玩。”
好吧，這年頭最講究家族門第，能夠成為薔薇騎士、皇後親衛，就沒幾個背景簡單的。
搬運藤壺的空檔，一群戴著海盜帽、拎著彎刀的地精水手和魚人水手，氣勢洶洶的圍過來，“外地人！放下我們的藤壺！”
裡奧現在麵對這樣的遭遇，已經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笑，“什麼你們的，這是我們采集的。”
“藤壺隻有本地人才能采集！你們這群外地人沒有資格！”
裡奧無語，作為海港城市，亞斯基港人來人往、魚龍混雜，根本沒多少本地人，大家都是外地人。
他懶得廢話，對格溫和西雅道：“揍他們一頓，彆死人就行。”
兩個薔薇騎士都沒有拔劍，邁著大長腿，就要教訓一下這群不知好歹的小矮個。
這時候，席克斯跳了出來，“大膽，竟敢搶奪我的寶物！”
她拔出短劍，當場表演了一套行雲流水的劍術，將對麵的眼睛全部晃花。
趁著對麵沒回過神來，席克斯拔出一柄左輪手槍，一槍就將對方頭目的海盜帽打下。
一群小妖般的海盜水手，嚇作鳥獸散。
看著堆積如山的藤壺，裡奧有些想法，“這樣的好東西，能不能養殖？”
格溫道：“養不活的，魔化藤壺是深海魔石礦附近的生物，靠著豐富的魔力才能存活，除此以外，就隻能依附在巨鯨身上，靠它們的血肉和排泄物生存，在沿海的任何漁場，都沒有這樣的條件。”
果然，采集下來的魔化藤壺，儘管養在海水裡，也在兩天內紛紛死亡。
好在海港有專門處理這類貨物的商販和作坊，藤壺的肉會被拿來晾曬加工，外殼則送去魔石工坊，通過封魔倉庫進行封存，減緩魔力散逸。
魔石就是魔晶的礦化版本，蘊含的魔力相當於魔晶的千分之一到萬分之一。
聽起來好像很少，但是它是煉金飛艇、魔化熔爐等各種大型煉金設備的唯一燃料，就好像工業社會的煤炭一樣重要。
新鮮的魔化藤壺雖然單價都不到一金幣，但勝在量多。
不少人采集一天一夜的藤壺，賺到幾十金幣，這筆錢比努力打魚十年還要多。
而那些專業的團隊，則是一船一船的收獲。
芙蕾雅和席克斯也賺的盆滿缽滿，正湊在一起數錢。
裡奧、格溫和西雅采集的藤壺，都送給了她倆。
因為巨鯨入港的突發事件，裡奧又等了兩天，才等到斯普林的消息。
造船協會的一家造船廠，願意搬到奧列尼克去，成為裡奧的附庸。
這是一支有著完整製造大型海船技術的造船廠，隻不過隨著奧蘭蒂斯帝國衰落，群島自由邦的造船訂單銳減，這支老牌造船廠已經漸漸養不活家族的工匠。
群島自由邦的造船廠都是家族式生意，一個地精工匠家族上千人，父母兄弟、老婆孩子，全都在一個造船廠工作。
一旦沒有訂單，就坐吃山空，日子全都不好過。
群島自由邦沒有強權政府，而是各種工匠家族、財閥頭子、商會老板組成議會，共同治理自由邦。
這家造船廠的家族族長，也是一名議員，放到帝國，那就是世襲貴族之一，說是作為封臣附庸裡奧，完全沒有問題。
願意跟隨裡奧，除了他給出的高薪，更主要的是弗吉爾在群島自由邦的名聲。
這樣的大師級工匠都願意在裡奧手下乾活，他們這些高級、中級船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裡奧本來打算咬咬牙，讓五百地精工匠全部通過傳送門去往帝都，然後回河灣，再去奧列尼克。
但現在一看，他們拖家帶口足足千人，光是去帝都的傳送門費用，就高達萬金，連裡奧都有些舍不得。
何況人數上來了，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插隊的，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票。
但是走海路去奧列尼克也不安全，整個東部海域，都被布魯圖斯家族掌控。
一旦發現這支工匠家族和他的關係，對方絕不會讓他們安全抵達奧列尼克。
正在為難之際，弗吉爾出主意道：“去不了奧列尼克，可以先去帝都，你們從這裡乘船北上，有直達帝都的內河航線，然後再穿過中庭的傳送門，抵達河灣再說。”
“而且整個地精家族搬遷，大包小包輜重一堆，許多工具設備也不能落下，坐船最為劃算。”
裡奧彆無他法，隻好點頭，“那就這麼辦，我親自帶隊，乘船回帝都，你和格溫先通過傳送門回去，呼叫一隊飛馬騎士過來跟船。”
“是，伯爵大人！”
群島自由邦距離河灣萬裡之遙，但是有兩座傳送門通過帝都相連，路程不過半天，很快薇爾就帶著另外九名飛馬騎士，來到亞斯基港。
等到地精工匠家族準備妥當，整個隊伍分彆乘坐三艘大船，從亞斯基港口出發，先去往南境沿岸的聖光之城。
從這裡的奧蘭西比河入海口逆流而上，就能抵達南境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