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班護士和白班護士接班時,來到病房交代注意事項。
夜班護士想要檢查下薑早的傷口。
薑早下意識脫口而出:“昨晚不是檢查過了嗎?”
夜班護士搖頭:“沒有啊。”
薑早:“?”
難道是她做夢?
可這夢也太真實了。
“傅三夫人,有什麼問題嗎?”夜班護士生怕有什麼麻煩落在自己身上。
薑早連忙搖頭:“沒事。”
或許真的是她太累了吧。
等護士出去,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是柯敘白。
“嘖,師妹,你對我也太見外了,要不是有事要我辦,怕不是等出院,都不會告訴我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吧?”
薑早習慣報喜不報憂,她沒有到處訴苦的習慣。
很多事情她自己都能解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師兄,你不會連這點兒小事兒都要和我計較吧?”薑早笑著說道。
柯敘白卻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這可是爆炸,那炸彈威力再大點兒你小命就交代在那兒了,這還算是小事兒?”
薑早不說話了,反正說什麼柯敘白也總要反駁的。
柯敘白實在拿她這樣沒辦法,把手裡的花放在一旁,問:“說吧,讓我來乾什麼?”
薑早把司機小張那個手機遞了過去。
“師兄,你幫我看看這裡邊的數據還能恢複不?我想知道爆炸發生之前,司機小張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雖然手機屏幕裂的有些誇張,內裡也應該受到了重創,但薑早相信柯敘白肯定有辦法解決。
柯敘白把手機接過來,瞥了眼,“行,我回去就幫你弄,下午給你回複。”
說完他轉身就走。
薑早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氣自己對他的隱瞞。
可她真的沒有到處跟人訴苦的習慣。
隻能下次再找機會跟師兄賠罪了。
誰知柯敘白到了門口,開了門卻又突然頓住了。
他回頭,像是突然才想到似的說道:“對了,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夏雲千了,還以為他是來看你的,結果發現他去的是婦產科的病房。”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薑早微微蹙眉。
婦產科的病房?
還來不及她多想,傅老夫人推門而入,手裡拎著保溫飯盒。
“早早,昨晚睡得怎麼樣?傷口有沒有很疼?”
字字都透著擔憂。
走上前的時候還仔細打量著薑早的臉色,又把手貼在了薑早的額頭。
“這種外傷最容易發炎引起高燒了,你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要立馬說出來,千萬不能耽擱了。”
“知道了,媽。”薑早嘴角的弧度情不自禁地揚起。
這樣被人惦記關心,對她來說還真的是種新鮮事兒。
心裡頭暖烘烘的。
傅老夫人把床頭的小桌子轉過去,然後把保溫飯盒一層層打開,擺好。
“喏,都是家裡廚師特意做的,對你傷口恢複很有好處的,你多吃點兒。”
傅老夫人甚至想喂薑早,但被薑早拒絕了。
她笑著把筷子接過來,“媽,我其實都好多了,沒那麼嬌氣的。”
可傅老夫人卻很認真地說:“在傅家,你可以嬌氣,也有資格嬌氣。”
薑早的鼻子突然有點兒酸。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也可以嬌氣一些。
雖然她從小就跟著藍怡在夏家長大,表麵上生活環境和質量都不錯,但其實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始終籠罩著她。
再加上夏初微的敵意,夏雲千的無視,藍怡的刻意忽視,讓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
要強大。
要堅強到這世上再無人能傷害到她。
至於‘嬌氣’兩個字,好像早就被她從人生的字典裡剔除了。
這頓早餐,薑早吃出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不知不覺間,傅家於她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個形婚的最佳選擇,而是可以作為家人的存在。
飯後,倆人手挽著手去ICU那邊看傅硯辭。
江津風剛吃完傅銀荷送來的早餐。
“外婆,舅媽。”他站了起來,“舅媽,你怎麼樣了,傷口還疼嗎?”
說完又麵露愧疚,“對不起,舅媽,昨晚夏初微她……”
“不用道歉,我比你更了解夏初微是什麼樣的人,她做出什麼事兒來我都不覺得奇怪。”
說完,薑早轉身去了ICU病房前。
這裡有一麵玻璃可以看到裡邊的情況。
傅硯辭還靜靜地躺在那兒,身上連著各種儀器。
“醫生有說阿辭什麼時候能醒嗎?”薑早問。
江津風搖搖頭:“楚院長早上過來看過,說是什麼時候醒全看舅舅自己,不過手術既然成功了,蘇醒隻是早晚的問題,讓咱們不要太擔心。”
楚院長的醫術在國內是首屈一指,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應該可以放心了。
“那我就先回病房了。”薑早說道。
傅銀荷起身,“我陪你吧。”
薑早拒絕了,“不用了二姐,津風在這兒守了一夜,讓他回去休息吧,而且他公司的項目不是正在緊要時候嗎?你留下來陪著媽,我自己沒事兒的,而且總躺著也不利於恢複,我還想四處走走。”
傅老夫人還是不放心,當即就要聯係楚院長,讓他派個護工過來。
薑早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甜蜜的負擔,笑著道:“媽,我真沒事兒,我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恢複的也快,而且我就在這棟樓裡走一走,不出去,放心吧。”
見薑早堅持,傅老夫人也隻好作罷。
薑早這才得以脫身,坐電梯去了婦產科的病房。
然而這裡卻是鎖著門的,因為婦產科病房裡有嬰兒,為防止丟嬰兒的事件發生,這個科室的病房大門始終是鎖著的,隻有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才能進入。
幸好這個世界上是有特權存在的。
薑早亮出了傅三夫人的身份,直接就被護士長親自接了進去,態度熱情,就差拿把輪椅來推著她走了。
“護士長,我來是想打聽一下,有沒有一位病人的家屬姓夏?”薑早問道。
護士長連忙讓值班護士查了下。
“護士長,病人家屬姓夏的隻有一位,叫夏雲千。”小護士說道。
薑早笑著問:“那請問那位病人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