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還挺嚴……”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寸頭,丟掉皮鞭。
在中年男人的哭喊聲中,一米八多的大個像打沙包一樣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直到沙發上一直沉默的男人開口:“電棍帶了嗎?”
“?”
顧淩伊一聽,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這不就是樓下他們聊的變態大佬嗎?
捆綁、鞭打、電擊、腳踹、暴力……都有了。
結果就這?
施虐程度連她的寵物都比不上,一爪開膛破肚呢……
想到貓貓,顧淩伊將視線移到男人頭頂,那縷白毛實在顯眼。
傅臨淵眸光閃動,一圈淺金覆上瞳孔,很快又消失不見,他喉結滾動,上湧的天性幾乎要抑製不住。
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沙發扶手上留下明顯凹痕。
半晌,屋內動靜消失。
傅臨淵掐著點起身,高大的身形投落一片陰影,他聲音低啞,“帶下去。”
傅三得令,拖著人離開。
回到房間,黑暗裡酒香四溢。傅臨淵沒開燈徑直走到實木桌前。
酒瓶和杯子都在原位,乍看之下毫無破綻,如果那隻二兩杯不是杯底朝上的話會更完美。
傅臨淵拎起酒瓶晃了晃,隨即神色一頓。他出去前這瓶酒至少還剩一半。
但現在,傅臨淵將酒瓶倒著顛了顛,等待良久才看到一滴酒液順著瓶頸滑下。
“……”
傅臨淵朝已經空無一人的陽台看去,輕輕地低笑一聲。
顧淩伊身手敏捷地躥下樓,動作不見絲毫醉意,她腿朝內坐在欄杆上,雙手隨意搭在身子兩側,仰頭,欣賞霧蒙蒙的月色。
半晌,屋內起了一陣嘈雜,緊接著,麵前的窗簾向兩邊緩緩打開。
顧淩伊好奇看去,卻對上一雙緊張驚恐的眼,秦驍喊得很大聲:“顧淩伊!”
“嗯?”顧淩伊茫然歪頭。
“你乾什麼!”秦驍謹慎地往前挪了兩步,一邊低聲安撫:“是祁哥贏了。”
“哦。”顧淩伊點頭,這結果在意料之中,男主嘛,比什麼都能贏。
“你快下來……”秦驍又往前走了幾步,離顧淩伊不到兩步距離,“你先下來,下來再說。”
秦驍:“彆做傻事!”
顧淩伊明亮水潤的眸子微微眯起,漫不經心地打量身前渾身緊繃的男人。
作為男主的兄弟團成員,秦驍的顏值身材均是頂尖,一頭栗色短發微卷,五官俊朗,一雙瑞鳳眼炯炯有神。
他此刻薄唇微張,垂在身側的雙臂緊繃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他在緊張。
顧淩伊垂下眼,一動不動。
良久,就在秦驍以為能鬆一口氣時,坐在欄杆上的身影突然大幅度地晃動了一下,嘴裡還配合著發出音效:“咚——”
“啊——”
男人特有的低聲調在尾音處轉了幾轉。秦驍真實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在月色下響起,顧淩伊一雙柔媚的桃花眼笑彎成了月牙形狀。
秦驍顧不得生氣,他胸腔起伏,愣愣地盯著笑得明媚的少女。
他見過顧淩伊的次數不少,以前還玩賽車的時候三天兩頭就能見到麵,後來車隊解散,也沒少在霍祁周圍看到她。
可是為什麼,麵前的少女像是第一次見。
秦驍緩過神,心頭湧上些被戲耍的懊惱,他彆扭地彆過頭,低低“哼”了一聲。
霍祁來到陽台時,正好看到顧淩伊對秦驍巧笑嫣然的模樣。
而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目光躲閃,耳根紅透。
霍祁心中莫名湧上一股惱火,他冷眼睨向還在愜意晃蕩小腿的顧淩伊,語調冷硬:“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嗬斥完覺得不夠,輕蔑地補上一句:“像什麼樣子!”
顧淩伊止住笑,前一秒還水波蕩漾的眸子在看向霍祁時驟然冰冷。
她從欄杆滑下套上拖鞋,進屋:“結束了嗎?可以走了吧?”
回到屋裡才發現,人少了大半,隻剩下庾涼一人獨自坐在沙發上。
霍祁跟在她身後進門,眉頭緊皺:“顧淩伊!”
秦驍和庾涼同時把目光投向霍祁,隻有顧淩伊老神在在地走到沙發前穿上外套,順手撈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快四點。她神色懨懨,帶著點不耐:“還有什麼事?霍大少?”
霍祁一噎,喉間乾澀,他試圖在顧淩伊臉上找到偽裝的痕跡,偏偏她看起來真就這麼厭煩。
怎麼可能!這是顧淩伊,那個對他死心塌地的顧淩伊?
霍祁思緒混亂,不過片刻後又一片清明,他篤定麵前的女人是在演戲,隻為引起他的注意。
半晌,霍祁高高在上如施舍般冷哼道:“今天就算了,認親宴還沒辦,把你送出去不好向顧家交代。”
替顧顏玥教訓她也不急在一時。
聞言,其餘三人表情各異,顧淩伊隻差把到嘴的臟話吐出。
她一個個體,霍祁說送就能送?把自己當上帝?就算是原主也不能讓他這麼擺布吧!?
傻子。
顧淩伊暗自翻了個白眼,闊步走到包廂門口,也沒吭聲,就定定站在那。
秦驍看出她的意思,見霍祁沒反應,便率先上前開門。
一陣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後,包廂歸於平靜。
樓上,雕花精美的鐵藝欄杆遭外力擠壓變形,朦朧月色下,指印清晰可見。
電梯間四麵環鏡,霍祁透過鏡麵對上顧淩伊的視線,“怎麼過來的?”
“嗯?”顧淩伊垂眸看向亮起的‘1’,自顧自地在它上麵的‘1’點了一下,算是一種默不作聲的回答。
“這邊不好打車。”秦驍在後頭插話,“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霍祁的動作打斷,隻見他不由分說地把一樓鍵按滅。
顧淩伊:“……”
她打車來自然是要打車回去,‘1’樓鍵再次亮起,又再次被一根修長的手指按滅。
兩人僵持不下,秦驍和庾涼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見了‘不可置信’。
霍祁從小到大都是兄弟中最沉穩理智的那一個,何時會有這麼幼稚的一麵。
一樓很快到達,按鍵沒亮,但門還是開了,有人等在外頭。
顧淩伊剛要踏出電梯,手腕卻被攫住,霍祁語調毫無波瀾,像在例行公事:“我載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