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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又有新學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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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曲融到的比往常早,進來門就被尉茂悍容暴眸注視。曲融惴惴不安小步走,察覺茂公子跟尉窈之間氣氛不尋常後,心裡的不安漸漸被竊喜代替。

明白了,尉窈得罪茂公子了!

今天的課,段夫子每講一遍“君子陶陶”,尉茂就厭煩一次,他一點兒都不“陶陶”!熬到第一堂課下,他立即告假走了。

尉窈不受情緒左右,照常聽講,認真記錄,課全講完後才考慮和尉茂相處間的變化。

現今所有同門裡,她最想建立友誼的便是茂同門!她知道曆史走向,知道明年四月陛下駕崩,知道待新皇即位,茂同門的父親將升為左將軍,掌皇宮宿衛之權。茂同門自身更爭氣,早早進入禦史台,成為京畿年輕一輩羨慕又忌憚的俊才。

可是友誼隻能建立在共贏的基礎上,單方麵利用叫卑鄙!

她是過來人,怎麼可能感觸不到尉茂初識情意的種種試探啊,因此今早道了歉後,她沒有編瞎話哄他。靠哄騙才能建立的友誼,不是她要的,那就快刀斬亂麻!讓彼此間的相處,回到最初的疏遠吧,像上輩子一樣。

尉窈最後一個離開學舍,學館院門那,一個仆役穿著的男子向她行禮:“尉窈女郎,奴在崔學館有道竹林見過女郎,此次是受郭蘊女郎所遣,給尉女郎送請柬。”

請柬?

尉窈回到家時還有種不敢相信的喜悅。訓義學舍的郭蘊同門約她十七日下午去崔學館練習唱詩,這次唱詩活動非同一般,是為了四月八日的“行像”節準備的。

行像節是指每年的四月八日,由官府、寺院合力舉辦的佛像遊行活動。

在平城還是都城時,行像節的當天滿街旛旗寶幢,名僧負錫杖引車,眾僧護佛像一路步行,誦經聲、揵槌聲、梵樂交織,喧天嘩地!高官權貴也於那天爭相鬥富,在僧人過路的街上鋪氈撒花,焚點香爐。

大小學館更是全天放假,在官府指定的不同路口表演騎射、舞蹈,以及唱詩、誦文。

可惜這個節日因著遷都,宗王勳臣叛亂等原因,中斷了許多年,平城不再是大魏京都後,恒州百姓早就默認此城往後不再舉辦佛像輿行,但是這一年的四月八,盛況將重現。

尉窈知道,僅此一年重現。壯誌勁節的元刺史在新皇即位不久便被調去荊州為刺史,從此,平城地位直線淪落,再無行像資格。

上輩子她去了洛陽後,很偶然的聽到考女官有履曆一說,被官府支持的各項活動均可以算作履曆,所以包括太和二十二年平城這次。

進來家門,尉窈教阿母讀柬上的字,然後撒嬌:“阿母,那天你和阿父都要去看我唱詩歌,不管我在哪條街上歌唱,不管離咱家遠不遠,都得去,好不好?”

趙芷:“這還用說。彆說那天了,平時練唱詩也得重視,這兩天我找巷裡的婆嫗們幫忙,給你趕製兩件新衣裳。我再去、不,下午,下午我就去買些新花樣的花黃。”

“嗯。”尉窈開心點頭,引出她真正想問的:“阿母,那如果有一天我能參加洛陽行像舉辦的唱詩,你跟阿父還能去看我嗎?”

“哈哈。”尉駰笑著進門,“那得學業小成才有資格。”

“阿父回來啦!大學館下午沒課了嗎?”

“唉——”尉駰誇張一歎,“館長讓我等勞碌命的收拾衣物,今明兩晚都得住到學館。”

尉窈立即小聲問:“是定下我們的聯考日了麼?”

尉駰沒點頭沒搖頭。

“那我回屋看書了,嘻。”其實想想郭蘊邀請唱詩的時間也該猜出來即將聯考,隻有考完了試,才有心思專注彆的。

“窈兒。”尉駰喚住她,笑著回她剛才之問:“將來隻要你願意,你走到哪,阿父阿母陪你到哪。”

尉窈歡喜回應,進入屋裡後,淚流洶湧。前世她嫁去洛陽前,已經因奚驕和執意休學的事跟阿父爭吵,自傷的話語間,屢屢傷痛父母的心,後來……

不想了。

學問越是往深裡鑽研,尉窈越知世間道理廣博,光陰難以覆蓋未知,所以這輩子她絕不浪費虛度。

二月十三。

尉族小學館以張貼文書的方式布告所有小學童,又有新學令了。

每月聯考不變,另增春考、夏考、秋考和年度考,三次季考是全平城排名,凡在季考裡取前九名成績者,由官府給予紙筆獎勵。

年度考以州域為考核,非全部小學童參加,僅由每次季考的前九名學子彙合聯考。在年度考中取前九名成績的,各州府為其建學子檔,連同考卷送入洛陽皇宗學存檔。

以上是新學政的內容。

文書最後附上本月聯考日期。

“二月十七?!”

“後天?”

一個學渣嗓門特大:“糟糕,早知道我昨天不洗頭了。”

什麼人跟什麼人玩,他的夥伴有同樣煩惱:“我也洗了!都怪這兩天學的詩,叫什麼不好,叫君子癢癢,唉!”

尉景聽見,笑得前仰後合:“那壞了,今天的新詩叫《揚之水》,哈哈。”

那倆是詩經五舍的。

尉窈和景同門並肩朝詩經一舍走,她問:“給高婁的信送出去了麼?”

“送了吧。咋了?”

尉窈搖頭:“我隨口問的,沒什麼。”她十分擔心尉茂在氣頭上把她的信撕爛或扔溝裡。

尉景倒退走路,壞笑著,一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尉茂吵架了的表情。

尉窈岔開話題道:“後天就聯考,詩句你背的怎麼樣了?”

尉景沒來得及回她,喜悅向她後方指:“看,阿茂來了。”

“我先行,你等茂同門。”尉窈加快腳步,拐進院的時候借機瞄一眼路上。

再說尉茂,昨天告假後出城去牧場騎馬了,瘋跑一下午,鬱悶終於散去。剛才他看出來尉窈在躲他,正猶豫怎麼主動和她說話較好,就聽阿景說:“問你件事,其實是窈同門想問,我替她問的。”

“廢話這麼多!什麼事?”

“哎?我猜對了,你倆吵架了是吧?為啥吵?”

“她到底讓你問什麼?”尉茂環手臂夾住夥伴的脖子。

尉景邊笑邊討饒:“我說我說,她讓我問你給高婁的信送出城了麼?我問她為啥這樣問,她不告訴我。”

尉茂鬆開手,好容易排遣掉的鬱悶又塞回來!她為啥這樣問?哼,她自己心眼兒跟針鼻一樣小,就以己度他,以為他隻送出另兩封信,單把她的扔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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