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然低頭看了眼,腿肉被白色蕾絲腿環勒得淺淺凹陷了進去。
不疼,與嫩白的大腿相稱,看起來頗為純情,卻又總讓人覺得太過淫靡了些。
【不吃葡萄】:不大的
淩然抱著手機趴在床上等了好一會,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對麵沒再回複。
最後他實在堅持不住,倒頭睡了過去。
這腿環抑製器確實效果更加顯著,淩然早上起床便覺神清氣爽,發熱的症狀徹底沒有了。
他又自己去醫院找徐觀意檢查了下身體,順便帶上了那個破碎的腳環抑製器。
徐觀意可惜的歎息了好幾聲,可那腳環實在被破壞的太嚴重,修不了了。
淩然很是低落,隻好又小心翼翼地裝回了盒子裡。
看著小oa一臉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徐觀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沒事兒啊,反正都是江家掏錢,你這病本來也是被江盛譯信息素影響才會得的,按說都得怪到他頭上。”
現在糾結誰是罪魁禍首已經沒了意義,可如果他要與江盛譯退婚的話,那他跟江之嶼也就沒了任何關係,這錢總歸是必須要還的。
“你的信息素水平現在倒是比較平穩了,但還是不能大意,之前給你開的藥要記得按時吃,還有記得定期來醫院複查。”徐觀意囑咐道。
這小oa明明是淩家小少爺,可是得了病卻連一個跟在身邊照顧的人都沒有,徐觀意很是想不通他們這些豪門大戶複雜的家族關係。
“謝謝徐醫生。”小oa抱著懷中的盒子,乖乖衝他道了謝。
徐觀意忍不住補充道:“上回江總也在,我沒方便說得太明白,其實你這個病也好治,找個alha咬一口比吃再多藥都管用,當然最好是能終身標記,體內成結的話alha的信息素濃度值能達到最高,可以直接刺激萎縮的生殖腔繼續發育,歸根結底你是因為對伴侶信息素依賴過度,身體得不到滿足才會引發各種並發症,像你這種強依賴症的oa,我們一般就是建議儘快婚配……”
淩然聽著徐觀意直白的病症描述,一張小臉先是被嚇得慘白,接著又變得通紅,最後腦袋快要埋進麵前的盒子裡,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根要燒著了似的。
徐觀意知道他這種沒經曆過人事的oa臉皮薄,乾咳了兩聲,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對了,那個尹什麼楚的,就住在樓上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聽說他摔傷的時候你也在?”
徐觀意隻不過隨口一問,淩然臉上的紅暈卻在急速褪去。
細白的指尖輕輕扣緊了懷中的白色盒子,最終淩然還是問了尹楚病房的位置,坐電梯上了樓。
來到病房門外,淩然並沒有推門進去,他隻是隔著門上的玻璃,遠遠朝著裡麵望了眼。
尹楚果然躺在病床上,往日光鮮柔美的臉頰此刻蒼白如紙,他左邊腳踝上被紗布層層包裹,儼然腫起來了一個大包,像是挺嚴重的樣子,要好幾天不能下地。
昨晚江盛譯把他送進醫院後,就立即給他辦了住院手續,雖然隻是腳踝扭傷,可是對於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oa來說,也要承受不小的痛楚。
尹家是確確實實把尹楚放在了掌心中疼愛的,所以尹楚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使他要江舟娛樂最好的新聞欄目,尹老爺子也親自登門從江家討了去。
可他想要江之嶼,從分化成oa之後的每一天都在想。
但是eniga拒絕他的理由是個無解的死局。
因為他是oa來說並不是最佳的伴侶選擇。
尹楚並不願放棄,他知道江盛譯喜歡自己,所以他把江盛譯當備胎,如果最終沒法嫁給江之嶼,那起碼還能嫁給江盛譯,隻要能嫁進江家,他總還有數不清的機會能接近江之嶼。
淩然就那麼站在門口看著,他忽然聽見病房內傳出來隱隱哭聲,定睛一望,是尹楚在哭。
漂亮的眸子中布滿淚水,一眨不眨地看向坐在不遠處高大英俊的男人,哭得梨花帶雨,很是動人。
淩然的視線便也轉向了病床側邊的那個沙發,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硬朗寬闊的背影,西裝革履,矜貴無比。
認出來那道身影是誰後,淩然心頭猛然劇烈一跳。
不知為何,一股從胸口彌漫上來的酸澀勁衝上了他的眼眶,叫他莫名便心生萬般委屈。
尹楚在跟江之嶼哭訴什麼,他聽不清楚。
邁進這間病房說出自己的冤屈,他沒這個膽量。
況且江之嶼隻不過是在危急時刻為自己解了幾次圍,與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與自己而言卻是值得感恩戴德銘記於心的恩情。
但是誰說了這份恩情隻能給自己一個人。
從小沒被偏愛過的孩子,一點小恩小惠便值得偷偷窩藏在心底回味許久。
淩然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懷中的白盒子,裡麵還放著那個被哥哥踩壞的抑製器。
背後忽然傳來醫生護士查房的腳步聲,看見了淩然便揚聲問了句:“您是來看望病人的嗎?”
淩然被嚇了一跳,懷裡的盒子差點掉到地上。
他捧著盒子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注意到病房內望過來的視線,低著頭飛速逃走了。
那個壞掉的腳環抑製器被擺放在了床頭的櫃子裡,碎裂的顯示屏也被小心地一片片沾了回去。
可即時恢複地再好,上麵也總是布滿了斑駁裂紋的。
淩然用心準備著下周的終麵,秦誠月也打來電話說自己被撈進了終麵,到時候可以和淩然一起去江氏集團總部麵試了。
兩人互相作為評委聽對方的發言,每晚都練到深夜。
淩然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憑借努力通過麵試,拿到最終進入江舟娛樂的名額。
然而就在麵試前一天,在國外出差將近兩個月的淩父淩母回了國。
許久未見父母,oa腳步輕快地從樓上跑下來。
“爸爸,我……”
話音未落,淩然便察覺到父母冷結成霜的陰沉臉色,他有些害怕,邁下樓梯的腳步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淩父是個馳騁商場幾十年的alha,威嚴有加,平日裡總是不苟言笑,極少數時候才會對淩然露個笑模樣。
此刻淩父板著臉,麵色鐵青,淩然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我和你母親不過出差的功夫,你就能在家裡惹出大禍來,看來真是我平日裡對你的管教太少了!”
淩父如此說著,對樓梯上一臉無措的oa冷聲嗬斥道:“竟然敢對尹楚動手,是想讓尹家和江家都找上門來指著我和你母親的鼻子罵嗎?!還不給我滾過來跪下!”
淩然眸中迅速積聚起一汪清淚,他不敢置信的望向一旁沉默的母親,希望至少母親是相信他,站在他這邊的。
可那個總是更加偏心於哥哥姐姐的女alha此刻也心硬如石,隻遠遠的看著淩然,開口說道:“小然,這次是你做得太過分了,你不該這麼嬌縱無禮,尹楚和盛譯關係是好些,可你也不該害得他摔傷了腿,這樣隻會讓盛譯更加討厭你,你懂嗎?”
淩然沒想到父母回國看到他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聽從他的委屈,而是站在外人那邊一起來審判自己。
“不是,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害他……”
這話聽在淩父耳中隻是無力的狡辯之詞,他大步上前,一手拉住oa纖細的手臂,將他從樓梯上直接扯了下來,按著他跪在了冷硬的石磚上。
“你還敢撒謊?淩然,我和你母親從小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淩父怒不可遏,隨手從一旁架子上抓起來個物件就狠狠扔在了他身上。
那是個造型漂亮的陶瓷花瓶,“咚”一聲砸在纖瘦的身子上,然後“嘩啦”一聲掉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
淩母上前拉了拉淩父的手臂,勸說道:“你也消消氣,小然應該是知道錯了,彆對孩子動手,他大了,好好跟他說道理他能聽得懂。”
碎裂的瓷器花瓶飛濺,不知何時將淩然腳底割破了條口子,鮮血在雪白肌膚上緩緩流下,可他像是沒有知覺,沉默的垂著腦袋跪在地上,瘦小的脊背挺得筆直。
“你看他這個倔樣,你覺得他能聽得進什麼道理?!”
淩父暴怒道,“我真是恨不能把他腦袋敲開,看看他這個蠢腦子究竟裝的什麼東西!整天就知道搗鼓那些破爛新聞,以後也隻不過是拋頭露麵給人玩弄的樂子罷了,要是他能老老實實嫁給江盛譯倒也省心,起碼還能給家裡帶來點好處,可是他竟然還非要在婚期前給我搞這麼一個爛攤子!”
淩然抬起手背,用力擦了下眼尾。
他還有更大一個爛攤子沒有公布呢。
“爸爸,媽媽,”淩然輕聲道,“我不結婚了。”
寂靜的彆墅內像是驟然平地響起一聲驚雷,淩父淩母兩人隻覺眼前一陣昏花。
“你說什麼?!”
淩然語氣淡淡的,卻異常堅定。
“我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