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靈堂。
在靈台上,隻有零散的幾個牌位。
張言跪在這,看著張武手裡輕柔撫摸的牌位,那上麵寫著,“愛妻劉氏”。
明明是一個隻會打仗的大老粗,卻也有這鐵漢柔情的一麵。
“孩兒他娘,言兒的癡症已經好了,我本想再觀察觀察再和你說的,但言兒馬上要去江城上任監察禦史了。”
張武輕聲開口,說道。
說完,張武看向張言,臉上有一絲怒色,“你老子我這麼多年都沒去過青樓,一直深愛著你娘,你居然敢去青樓,快給你娘道歉!”
張言撇了撇嘴,這時代不三妻四妾才奇怪好吧。
不過張言也很佩服張武,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任何時代都是不多見的。
“娘,孩兒知錯了。”張言低頭,說道。
但不會改。
對於這個娘,張言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似乎是在張言小的時候就出了意外不在了。
張武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這次去江城,是你第一次出遠門,老子也不太放心,讓老吳給你挑一個侍女帶著一起去照顧你吧。”
在妻子的牌位前,張武都沒有那麼大老粗的了。
張武話音落下,吳伯正好帶著一個穿著綠色衣裙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少爺,就讓小環陪您一起去吧,她手腳還算利索。”吳伯嗬嗬一笑,說道。
“少爺好。”小環怯生生的開口,似乎有些害怕張言的樣子。
張言目光看過去,頓時就來了興致。
小環看上去大概二八年華,小小年紀,皮膚白皙水嫩,長相頗為清純可人,就是身材略顯單薄了一些。
張言都不知道,張府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侍女了。
嘿嘿一笑,張言朝著小環招了招手,笑道,“過來,讓本少爺好好看看。”
小環剛上前一步,就聽到啪的一聲,張言的頭被張武給來了一巴掌。
“臭小子,你當這是青樓呢?”張武怒聲開口,說道。
打完,張武繼續開口,“平定糧價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你放手去做便是,老子拚了這條命也會保你的。”
該護犢子的時候,張武還是很護犢子的。
張言輕輕地拍了拍張武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爹,孩兒已經有想法了。”
降個糧價而已,辦法多的是。
其實,張言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江城那邊包吃包住,隻要帶一些換洗衣物什麼的就好。
簡單收拾了一下,張言就帶著小環去了城門口,據說馬車已經在那等著了。
當張言打開馬車的簾子,看到沈秋雪已經坐在車裡的時候,臉上隻是露出一個淺笑,卻一點也不意外。
“喲沈大人,又見麵了。”張言朝著沈秋雪打了個招呼。
沈秋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問道,“張公子似乎並不意外我會跟著一起?”
“誒,沈大人這話不對,如今本官已經是聖上親封的監察禦史,沈大人怎麼還稱呼本官為公子呢?”
張言搖搖頭,笑道。
沈秋雪那好看的臉抽了抽,這家夥,身份轉變還挺快。
“張大人。”沈秋雪輕哼一聲,開口說道。
張言在馬車上坐好,一臉受用的表情,這才開口說道,“畢竟是一城百姓的性命,陛下不放心,所以才派沈大人隨本官一起去,倒是也能理解。”
“而且,如果本官所料不錯的話,蕭狀元那邊,也接到了差不多的聖旨吧。”
沈秋雪眼中光芒閃爍,有些意外,張言居然看得如此透徹?
“不過,本官有一個疑問,這次,本官在江城,能有多大的權利?”張言微微一笑,問道。
“監察禦史,代陛下行使監察之權,整個江城,都歸張大人管理,不到必要時刻,我不會插手。”沈秋雪隨意的開口。
“這其中,也包括沈大人嗎?”張言嘿嘿一笑,問道。
沈秋雪皺了皺眉,不知道張言要乾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自然也包括我。”
聽到沈秋雪的話,張言點點頭,目光看向了沈秋雪的紅唇,嘴角微微的上揚。
自己可是拿出了足足一萬兩的銀子去打點,這不得收回一些利息呢?
於是,張言指了指自己的右半邊臉,嘿嘿一笑,說道,“那麼沈大人,親本官一下,讓本官思緒通達一些。”
刷!
長劍出鞘到一半,劍身在月光之下泛著寒芒,沈秋雪語氣冰冷,開口說道,“張大人若是覺得對平定糧價沒有把握,想以死謝罪,我倒也樂意代為效勞。”
張言咽了口口水,身子往後倒了一些,尷尬的笑了笑,“大可不必。”
這娘們,收了自己的錢居然還這麼凶,懂不懂什麼叫拿人手短?
然而張言並不知道,沈秋雪其實一分沒拿,全都交給了薑枝晚。
突然,吧唧一下,小環在張言的右半邊臉親了一下。
接著,小環紅著臉,怯生生的開口,“少,少爺不介意的話,小環可以親。”
江城,縣衙門口。
縣令許沐在門口焦急的踱步,時不時朝著遠處看一眼。
“按照正常情況,日夜兼程,從武城到江城,差不多也該到了啊。”許沐歎了口氣,說道。
師爺在一旁也有些擔憂之色,說道,“大人,如今江城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這監察禦史,真的有辦法壓低糧價嗎?”
被師爺這麼一問,許沐也是一臉的擔憂,“本官也不知道,但,這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了,希望朝廷派來的,是一位有能力的監察禦史吧。”
在許沐話音落下之後,一輛馬車終於出現在了許沐的視線之中。
“下官江城縣令許沐,拜見禦史大人。”
許沐抱拳,恭敬開口。
而此時,張言三人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四下打量著江城。
許沐抬頭一看,發現旁邊的張言看著如此年輕,頓時就是一愣,難道這不是監察禦史?但是旁邊的沈秋雪許沐是認識的,知道是薑枝晚身邊的紅人。
這時,沈秋雪拿出了聖旨,開口說道,“許大人,這位就是陛下親封的監察禦史,張言。”
還真是監察禦史,這麼年輕,真的懂如何才能平定糧價嗎?
“許大人,如今,江城的情況如何了?”
張言接過小環遞來的一個葡萄,一邊吃,一邊問道。
看張言這儼然一副秋遊玩樂的心態,許沐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來平糧價的,反倒像是世家子弟來鍍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