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來迎旨的隻有張武和吳伯兩人的時候,沈秋雪的眉頭還是不由得皺了皺。
“張大人,貴公子張言呢?”沈秋雪目光掃了掃,問道。
張武一聽,立刻看向一旁的吳伯,開口說道,“老吳,快去把那臭小子喊來。”
吳伯一臉的為難,湊到張武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聽完之後,張武臉上頓時露出一個怒色,“丟你老母的,老子這麼多年都沒去過,這臭小子癡症剛好就敢去青”
要不是吳伯在旁邊一直提醒,青樓這兩個字張武就說完整了。
不過區彆也不大了,沈秋雪還是聽明白了張武的話。
“哦?貴公子這是去了青樓還未回來?”
沈秋雪臉上露出一個輕視的表情,開口說道。
昨日在殿上還侃侃而談,今日就去青樓吃花酒。
陛下,您可能真的要看走眼了。
沈秋雪內心略微搖了搖頭,打算宣完聖旨之後就回去和薑枝晚說這個事。
恰巧在這個時候,張言抱著一個裝滿了銀票的匣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回來。
本來是打算在嫣紅樓過夜的,但嫣紅樓的規矩是需要得到姑娘的同意,進入姑娘閨房才能過夜。
也就是要麼花錢,要麼有才。
張言想著,自己都拔得詩詞大會頭籌了,怎麼著也能做個清雅的入幕之賓吧。
這順便,也能聊聊從嫣紅樓獲取情報的事。
結果卻被清雅以善款不能拖延為由,逼得張言不得不回來處理這五萬兩的銀子。
不過好在,還有五千兩的手續費,倒也不能算虧。
就是可惜了,還不知道這做花魁的入幕之賓是什麼感覺呢。
這一回來,就看到張武和吳伯跪在地上,而站在大門口的沈秋雪手裡拿著的黃色的東西,赫然就是聖旨。
聖旨?
沒等張言細細思考,張武一個手刀過來,直接讓張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臭小子,還不趕緊跪下接旨!”
沈秋雪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兩眼張言,開口說道,“中軍大將軍之子張言,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中軍大將軍張武之子張言,經才偉略,揭榜獻計深得朕心,現江城糧價飛漲,難以遏製,特封為臨時監察禦史,總管江城大小事務,務必在半月內平定糧價危機,欽此!”
等沈秋雪念完聖旨的內容,張言本就沒有多少的酒意算是徹底的醒了。
“臣接旨!”
張言伸手接過聖旨,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監察禦史?平定糧價?薑枝晚這是要考驗自己啊,難怪昨日沒有賞賜呢。
一旁的張武已經傻眼了。
臥槽,自己的兒子居然有一天能被封為監察禦史?這要是換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這心裡莫名有一種舒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沈秋雪是不知道張武在想什麼,隻是看了兩眼張言,看張言那傻楞的模樣,頓時更加輕視。
“張公子,災情不等人,還請張公子收拾一下,即刻出發吧。”
沈秋雪說著,轉身就要走。
看沈秋雪那輕視的目光,張言就知道沈秋雪是不太看得上自己的。
要是沈秋雪在薑枝晚麵前多說一些自己的壞話,抱不上薑枝晚那白花花的大腿可咋辦?
想到這裡,張言連忙喊住了沈秋雪,說道,“沈大人,這是我剛剛募捐得來的賑災銀,原本準備明日交給朝廷,現在聖旨來了,隻能麻煩沈大人代為轉交了。”
“這裡麵,一共是四萬兩銀子。”
說著,張言把手裡裝著銀票的匣子遞給了沈秋雪。
臉上帶著笑容,但張言心裡都在滴血。
“哦?張公子的意思是,剛剛你在青樓,是去募捐去了?”
沈秋雪狐疑的看了一眼張言,從張言手裡接過了匣子,打開看了看。
隻是粗略估計,這裡也絕不止四萬兩銀子。
她可不認為張言沒有數過裡麵有多少銀子,這是故意說的。
“正是,每每想到百姓在天災之下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再看這武城,高門大戶林立,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心痛啊,這才募捐了四萬兩銀票。”
張言說著,臉上真的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之所以要說裡麵隻有四萬兩,自然就是給沈秋雪操作的空間,隻要沈秋雪願意,多出來的一萬兩,都可以是沈秋雪的。
這點人情世故,張言還是懂的,不然怎麼在這諾大的官場裡混?
沈秋雪詫異的看向張言,嘴裡喃喃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難道,張言真的是心係天下,所以才特意去青樓募捐的?
一旁的張武好不容易才從監察禦史的舒爽之中恢複過來,聽到這句詩,頓時就又陷入了震驚之中。
自己那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傻兒子,先連作詩都會了?
丟你老母的,這下倒要看看,誰還敢說老子的種不行。
而此時此刻,蕭家,蕭長青也剛剛接到了聖旨。
蕭長青捏著聖旨的手微微的用力,眼裡光芒閃爍。
一旁的蕭家主開口說道,“長青,這次夏城與江城皆是糧價飛漲,陛下卻讓你去夏城,你可知為何?”
蕭長青點點頭,說道,“如果孩兒猜的不錯,張言應該是江城禦史,陛下這是要考驗我二人。”
“不錯,陛下終於是打算做出抉擇了,隻要你能成功平定糧價,女帝身邊的中書舍人應是沒有問題的,那癡傻兒不足為慮。”
蕭家主笑了笑,說道。
蕭長青點頭,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冷芒。
張言啊張言,論治國,我一個飽讀詩書的三甲狀元,你怎麼可能比得過?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輸的很慘!
皇宮,養心殿。
薑枝晚從宮人手裡接過了裝著五萬兩銀票的匣子,還有沈秋雪托人傳來的話。
顯然,沈秋雪並沒有貪墨的打算。
聽完宮人的彙報,薑枝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嘴裡喃喃著,“朱門酒肉臭?”
“看來,朕的眼光果然不錯。”薑枝晚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父皇,朕一定會證明,女子一樣可以治理好大武,一樣可以開創一個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