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走後,陳府醫重新替祁西洲把了脈。
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但也沒太醫說的那麼誇張。
隻是,府醫皺了皺眉。
“三皇子原本就傷的不輕,竟還中了奇香,還好解的及時,否則拖到此時,怕是神仙難救。”
聞言,祁西洲滿臉寒霜,緩緩脫去衣衫。
“麻煩您老幫我看看。”
腰間霍然有兩個並排的針孔。
“這什麼銀針能留下這般痕跡?”
祁西洲咬牙切齒,“繡花針紮的!”
府醫怔愣了好半晌,又趕俯身仔細觀察那針孔。
“穴位倒是十分精準,隻不知那繡花針可有提前消過毒?”
許知意當時也不知是從哪摸出的繡花針,祁西洲覺得那死女人不會那麼好心。
“應該是不曾。”
海青緊張地問府醫,“那會不會對主子身體造成影響啊?”
“暫時看不出,老夫還是先替三皇子處理後背的傷口吧。”
後背的傷裂開了好幾處,月白裡衣上沾了不少血漬。
有幾道傷口深可見骨,府醫暫時替祁西洲灑了止血的藥粉。
施針之後,祁西洲昏昏沉沉睡過去。
“陳府醫,主子情況怎麼樣?”
海青低聲的問。
陳府醫歎口氣,“三皇子情況很不好,傷口隱有感染跡象,應該會高熱不退,夜裡若是瞧著不對,及時來通知老夫。”
陳府醫走了幾步,又回頭問海青。
“替三皇子解毒的那姑娘師從何人?說不定她有法子。”
用繡花針就能解了祁西洲體內的毒,甚至還替他護住了心脈,此女定不簡單。
海青搖頭,“尚未查明,屬下今日也是頭一回見那許家的大姑娘。”
陳府醫急著去煎藥,“三皇子舊疾未愈,加上這腿傷老夫建議你去把那姑娘請來,越快越好。”
言儘於此,海青再遲鈍也明白陳府醫的意思了。
死馬當活馬醫!
“屬下明白!麻煩陳府醫再抽空看一下屬下那三位兄弟他們到現在還沒醒。”
陳府醫應著,人已經出了院子。
到底是多厲害的迷藥,竟讓幾個壯如牛的暗衛整整昏睡了兩個多時辰。
許府。
林姨娘被打得沒了半條命,自然也尋不了許知意的晦氣。
許雲婉除了哭,無計可施。
“父親,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姨娘被打成這副樣子?何況明明就是那小賤人自甘墮落,壞了許府名聲,姨娘訓斥幾句何錯之有啊?”
許懷安被她吵得心煩意亂。
“閉嘴!哭什麼哭,她還有命在,已是三皇子手下留情了!這事要傳揚出去,對你也沒好處!”
看三皇子的態度,是肯定會對許知意負責的。
他擔心的是彆的。
“婉兒,要是你姐姐嫁給三皇子,你怕不能再入東宮了!”
皇上絕不可能允許許府兩個女兒同時嫁入皇家。
許雲婉聞言,心中不由竊喜。
正中她下懷。
她本就生得嬌柔,哭起來梨花帶雨,許懷安也不忍再責怪她口無遮攔。
“算了,這事你也是受了你姐姐牽連,父親會替你另尋一門好親事。”
許雲婉絞著手中的繡帕,麵帶嬌羞。
“那侯府明日來府中,父親該如何交代?若是到時父親被他們刁難,婉兒和姨娘都會很心疼的”
她咬著唇,似乎十分為難地下了決心。
“父親,婉兒願代替姐姐嫁入侯府,這樣侯府也不會再為難父親。”
許懷安沉默了。
他打從心底裡也是不願得罪定安侯府的,雖說三皇子是皇家子嗣,可一個身有殘疾的皇子,今後能有什麼作為?
今天這事太大了,估計是瞞不住的。
定安侯府顏麵無存,倒是不敢違逆皇上,可要對付區區許府,簡直易如反掌。
反正定安侯府與許府正在議親,至於具體瞧上了他哪個女兒,外人不得而知。
許雲婉的提議倒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隻是如此一來可就委屈了婉兒了!”
許雲婉輕輕替許懷安順著背。
“能替父親分憂,婉兒一點也不覺得委屈,隻是姐姐要嫁給三皇子,嫁妝不能少,可婉兒的那一份”
許懷安雖寵愛林姨娘,連帶著也寵愛她生下的一雙兒女。
可,他隻是個七品官,俸祿少得可憐,又沒祖上封蔭,自然將錢財看得極重。
他隻是拍了拍許雲婉的手背。
“婉兒放心,父親心中有數。”
嫁妝肯定少不了,但嫁給皇子和侯爺,待遇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光如此,許知意那一頭的嫁妝隻多不能少。
隻看三皇子今日的表現,就知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不可輕易得罪!
許雲婉氣的在心中罵了許知意無數回。
她是如願了,可也不願許知意嫁的比她好!
可轉念一想,那三皇子是個殘廢,許知意即使嫁過去了,也隻能守一輩子的活寡,心中不由又歡喜起來。
隻要一想到秦淮生玉樹臨風的模樣,許雲婉的一顆心就似小鹿亂撞。
許知意那個蠢貨,當真是眼盲心瞎!
梧桐院,許知意已經沐浴完,歇下了。
今天的事情,謀劃的時間太短,漏洞百出,可最讓她無語的,竟是睡錯了人!
前世,她嫁入侯府沒過多久,就聽聞三皇子戰死沙場的消息。
詳細的,秦淮生也沒多說,她一心打理後宅,便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明明躺在那間廂房的該是醉酒的太子,許雲婉設計,讓她身邊的大丫鬟海棠爬了太子的床。
後,許懷安怕引火上身,謊稱海棠是他外室所生。
海棠就這樣代替許雲婉成了太子側妃。
可惜,沒幾個月,失足溺死在了荷花池中。
下人發現屍體的時候,海棠已有兩月身孕。
重活一世,好多事的軌跡好像也跟著變了。
不等她再細思,就聽見門被人輕輕推開。
以為是小魚兒,許知意並未起身。
下一秒,頭上就被兜了個黑布袋。
“許大姑娘,得罪了!放心,屬下隻是帶您去看看我家主子,不會害您性命!”
動靜不算大,可小魚兒在廊下守夜,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就說明,梧桐院的下人都被迷暈了。
“你可有傷害她們?”
“放心,兩個時辰就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