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氣得攥緊手裡的帕子,恨得咬牙切齒。
許知意不說這話還好,看似是在替她求情,實則是將許懷安架在了火上。
“罰,必須要罰!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許懷安義正言辭,心下卻想著,等他們離開,罰不罰的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可祁西洲今天似乎是鐵了心的要為許知意討回公道。
“還愣著做什麼?打吧!”
他懶懶的撐著頭,鳳眼淩厲地掃向許懷安。
太子隻顧低頭啜茶,似乎愛極了許府的茶香。
林姨娘的這頓打是逃不過了!
當著太子和三皇子的麵,自然不能手下留情。
眾目睽睽,林姨娘被兩個婆子按在長凳上,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皮肉的悶響聲,伴著林姨娘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十板,皮開肉綻。
祁西洲淡淡瞥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身旁的許知意神色淡淡,一時難辨喜怒。
要是讓林姨娘這麼痛快就死了,還真是太便宜她了!
她往日做的那些樁樁件件的醜事,必須得大白於天下。
許知意不動聲色瞟一眼坐立難安的許懷安。
她的好父親,日後要是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不知會是什麼臉色?
好期待!
想到這,許知意湊近祁西洲,吐氣如蘭。
“停下吧,彆將人打死了,她就算有錯,也不該死在您手上。”
祁西洲神情微滯,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住手!”
林姨娘早就昏死過去,被兩個婆子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並非心軟,反之,巴不得趕緊與許府撇清關係,他們生與死,她毫不在意。
但,母親當年因何而死,怕是隻有林姨娘知道真相。
許府欠她的,欠她母親的,她得全部討回來!
眼見著祁西洲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太子這才起身。
“時辰不早了,本宮和三皇弟就先告辭了!”
祁西洲依舊由海青背著,他轉頭,就見許知意朝他眨了眨眼。
一臉狡黠。
他的一顆心突然就劇烈跳動起來。
結果,下一秒,就見許知意衝他無聲了說了幾個字。
你不行!
男人被說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可,他如今無力辯解。
這女人好得很!
就他現在這身體狀況,往後估計也再難邁出王府一步,但若有許知意陪著,應該不會無聊。
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後!
祁西洲回到王府,果見三名太醫已經候著了。
他心中不由冷笑。
他的好父皇就這麼迫不急待的來確認,連一晚上都等不了。
海青將他放在床榻上,祁西洲配合地伸出胳膊。
“勞煩諸位了。”
良久,三位太醫才起身退出去。
“三皇子傷得極重,那腿怕是再難恢複成從前的樣子,皇上擔心三皇子,老臣就先回宮了。”
擔心還是忌憚,他與父皇心知肚明。
這一邊,太子一回宮,就先去禦書房見了皇上。
事情的來龍去脈太子說的很是委婉,皇上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他麵色不虞,“倒是朕從前小瞧了許懷安,他野心大得很,竟把主意打在了朕的兒子身上,真是好算計!”
太子的臉上保持著一貫溫和的笑容。
“父皇莫惱,龍體重要,其實兒臣倒覺得此事沒那麼複雜,而且三弟似乎也並不討厭那位許家嫡女。”
皇上蹙眉,沉吟著並未開口。
就算心中忌憚,可祁西洲到底是皇家子嗣,一個七品小官家的嫡女屬實有些配不上。
孫太醫等人恰巧也到了禦書房門口,通傳過後,三人進了門,齊齊跪下。
“老臣見過陛下。”
“賜座,洲兒的身子如何了?你們可能醫治?”
幾人對望一眼,搖了搖頭。
“三皇子傷勢頗重,尤其那雙腿,日後怕是無法正常行走了,還請陛下恕罪,老臣們無能,實在治不了!”
皇上眸色暗了暗,看向一旁的太子。
“他真的傷得如此重?”
太子點頭,“回父皇,據軍醫所言,三弟那腿早就沒了知覺,他們也想了很多法子,卻是無能為力,這才想著將人送回京,看看太醫們可有更好的辦法,隻是沒想到”
說好聽的是傷重,其實大家都知道,三皇子怕是癱了。
站都站不起來了,即使想謀反,也是有心而無力了!
一軍主帥,怎可身有殘疾!
太子仿佛這時候才想來一般,從懷中取出兵符,雙頭奉上。
“兒臣擔心三弟的傷,一時倒忘了將此物呈給父皇了!”
公公接過,查看之後,遞到了皇上的龍案上。
“安陽軍的兵符?可是洲兒讓你交給朕的?”
“正是,三弟傷重,一時半會無法入宮來給父皇請安,所以托兒臣將此物交給父皇!”
十萬安陽軍,一直是皇上心頭大患。
沒想到收回的這麼容易,這倒叫他心底湧上絲絲愧疚。
難道,真的錯怪他了?
可,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說的多了,自然就成了一塊心病。
“孫太醫,你們隔兩日就去替洲兒瞧瞧,朕私庫中的好藥材不少,全帶去!”
等到眾人全退下,皇上這才歎了口氣。
“如此看來,之前倒是朕狹隘了,這樣瞧著,洲兒與許家嫡女的婚事倒拖不得了,太子你著欽天監尋個吉日。”
太子行禮,又聽皇上接著道。
“賜婚聖旨朕明日就會著人送到許府!禮部那邊你多上心,隻是”
“如此一來,你若是再娶那許家庶女就於禮不合了。”
太子依舊笑得春風和煦。
“父皇,兒臣已有正妃,納側妃一事可以緩緩,如今三弟的事才最重要!”
皇上欣慰地點頭。
“朕沒看錯你,洲兒有你這樣的兄長,是他的福氣,行了,朕乏了,你今日也辛苦了,回去歇了吧。”
皇上也是真的擔心祁西洲撐不過去,找人衝衝喜也未嘗不可。
可,重臣的家的貴女,誰會願意嫁給個殘廢?
思來想去,倒真沒比許知意更合適的人選。
身後既沒強大的支撐,從小又沒了親娘,這樣的女子陪在祁西洲身邊,正合適!
“江公公,與朕具體說說那許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