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再次呼喚魅玄,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看來能幫上忙的,還是隻有顧九珩和燕懷朔。
為了不添亂,我同玄清、花鎖顏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尋找藏身之處,並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既然幫不上任何忙,那就先顧好自己的性命無憂吧。
但我們並未想到,被九嬰隱藏在沼澤地下的剩餘的三顆蛇頭,正在蠢蠢欲動,而它們準備襲擊的對象,正是我們藏起來的幾人。
當時,我們正貓著腰在荊棘叢中,慢慢挪動,想要儘量遠離那激烈的戰場,免受波及。但我們忘了,九嬰的大部分身體正隱藏在沼澤之下,所以無論我們用怎樣輕巧的動作,都躲不過它感知因為走動而傳進地下的震動。
我們本想趁亂逃離,卻不料正中下懷。
也許是九嬰意識到了我們幾人的意圖,所以它便決定不再蟄伏。
隨著腳下一陣劇烈的晃動,沼澤地突然分裂開來,那不曾出現過的三顆腦袋,依次顯現出來,甩著泥巴點子,張開血盆大口,直衝我們三人而來。
荊棘叢是躲不下去了。
我眼見著玄清貼地一滾,怕是又忘了自己還有禦器飛行的本事,本能反應用最常見的躲避方式,躲過了一條蛇頭的襲擊,但那蛇頭並未就此放棄,啃過一嘴泥漿後,追在玄清的屁股後頭,飛馳而去。
玄清大約是怕極了,從自己隨身的包裹中不斷掏出東西,扔向跟在他身後的蛇頭,霹靂吧啦的一通亂扔,卻並未有什麼效果,砸中蛇頭的東西少之又少。
我眼見著玄清扔的東西一個比一個貴重,扔到最後,竟是連連掏出好幾顆避水琉璃珠,想都不想,毫不猶豫的全扔了出去。
那避水琉璃珠砸在蛇頭上,炸裂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聽在耳朵裡,淨是金銀珠寶碎裂的聲音,想來清漓殿果然十分寵愛這個小徒弟,放了如此多的師門至寶讓他用來防身,若是知道他這樣用避水琉璃珠,是不是也會有些心疼。
不過心疼也隻是暫時的。
我聽說清漓殿很是有錢。
我摸了摸自己的包裹,裡麵最多的是各位師兄自己煉製的丹藥和畫好的符咒,值錢一點的……
好像沒有。
我不禁感歎:西昆侖雖然在三界六道地位頗高,但卻是真窮啊!
這一切,皆因師父他老人家推崇道法自然,身外之物俱是累贅,再加之西昆侖地處仙靈寶地,修煉要用的天材地寶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很多時候,出門逛一逛,都有可能撿到些煉藥製單的寶貝。
於是沒有什麼花銷,自然下山除魔衛道時,也就不收取任何費用。
所以,西昆侖是沒錢的。
我這邊看著玄清似乎能奔逃一陣子,轉眼便去看花鎖顏那邊,卻發現她似乎要倒黴一些。
百花穀並不注重弟子的作戰能力的修煉,又因為大多是女子,本就在修煉之道上更加排斥霸道強勁的功法,所以她們基本都會在治療與輔助功法上下力氣。
她們認為,柔弱的女子更適合待在後方。
我卻並不認同,若是無甚自保的能力,於修行而言並無多大益處。
但我隻能想想,因為要如何修煉,還得是自己說了才算。
三界六道、仙門百家、妖魔鬼怪,其實都有一套自己修煉的法門,如此才能百花齊放,形成這個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
好了,話題有些扯遠了。
花鎖顏雖然也能及時躲避蛇頭的攻擊,但看上去與玄清相比,似乎更加吃力一些,時間一長,體力便更是不濟,漸漸的便被那蛇頭咬住衣襟,整個人被提溜了起來。
我看著被倒吊著甩來甩去,眼中的淚水噴薄而出的花鎖顏,實在於心不忍,隻能不顧自己的身後還跟著一條蛇頭,轉身趕去相救。
因為著急了些,我便飛的愈加迅速。
跟在我身後的蛇頭以為我要全力逃跑,所以也是鉚足了勁跟在我的身後,窮追不舍。
我伸手扯住花鎖顏的時候,追著我的那條蛇頭並未反應過來,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撞到了另一條叼著花鎖顏衣襟的蛇頭,兩條蛇頭的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我與花鎖顏也在那兩條蛇頭的撞擊後順利脫身,飛身至密林中暫時躲藏。
那兩條蛇頭似乎都在為這件事情感到氣悶,竟互相纏鬥在一起,認為是對方放走了到嘴的食物。
這樣一看,腦袋多了倒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保不齊在出現分歧的時候,是要打上一架的。
花鎖顏因為恐懼,抱著我不住的哀嚎,並且央求我看一看她的小腿還在不在。
我低頭去查看,發現她的小腿安然無恙,隻是衣襟的下擺被那蛇頭撕碎了而已,於是便如實告知。
她竟哆哆嗦嗦的問我,為何感知不到自己的小腿,自己連站都站不住?
我一時無語,卻沒有什麼好聽的安慰話,隻能委婉一句:“大約……是你的腿被嚇軟了吧……”
好吧,這並不算委婉。
此刻的九嬰還處在玩樂的心態中,跟在玄清身後的那條蛇頭,甚至會在它快追上玄清時,放一放水,讓玄清再跑一跑,活脫脫一副貓捉耗子的戲碼。
而就在下一刻,我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多時,便看到當時留在沼澤地外圍的眾人,齊齊跑近。
玄清的師兄祭出法器,暫時為他擊退了那條緊追不舍的蛇頭,將玄清扶起後,帶他禦器飛行至半空中,雖然句句訓斥他平時功課不上心,但確實滿眼的心疼。
花鎖顏的師姐也及時趕到,從我的這邊將她接走了,一邊給她抹著淚水,一邊輕聲安慰。
我看著大家在找到自己的同伴後,皆是一副關心模樣,猛然想起顧九珩還在苦戰當中,於是受到大環境影響的我,情緒在一瞬間被提升至。
當即一聲哀嚎:“九師兄!”
也許是我的哀嚎太過情真意切,在場的所有人便被我震懾住了,而顧九珩似乎也聽到了我的哀嚎,以為我在求救,所以立馬翻身折返,就這樣不惜暴露自己的後背,留下了破綻。
被那身後的蛇頭猛地一撞,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同後麵趕過來的宴相思立刻上前將他扶住,不好意思道:“九師兄何必呢?我隻是有感哀嚎,並不是叫你立馬來見我的……”
顧九珩一手扶腰,另一隻手伸出來,使勁兒戳我的額頭,輕咳兩聲,抱怨道:“搖箏啊!你九師兄這條命差點兒折在你的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