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千城將業火三災留下,幫助支撐結界,自己徒手上前,與那三條蛇頭纏鬥在一起,沒有法器,又是以一敵三,竟是絲毫不落下風,看得人不得不打心底裡佩服。
玄清和花鎖顏似乎還是驚魂未定,顧不上欣賞雪千城一個人的戰鬥,倒是顧九珩和燕懷朔二人,連氣都未喘勻,便站在最前麵,一邊嘖嘖稱讚,一邊拍手叫好。
“我就說這家夥是真厲害!”燕懷朔猛一拍手,問道:“我拿被他撚作齏粉的長槍看來並不冤枉,碎在這樣厲害的角色手中,簡直是它的榮幸!”
我心想,你這樣形容,怕是那柄長槍聽了去,便要哭上一陣子了,居然跟了這樣一個沒有良心的主人。
顧九珩自然是知道雪千城為何這樣厲害的,但他不敢明說,隻能在雪千城一招一式裡漸漸沉迷,露出一副思春少女的表情,言說自己若是女子,就算成為三界笑柄,也要厚著臉皮倒貼雪千城。
我實在不敢苟同。
想來男子崇拜高手,如同女子欣賞美男一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我更加關心的是,為何會有這樣修煉出第三顆,甚至第四顆腦袋的雙頭蛇?
我記得在西昆侖的早課上,並不曾聽教授課業的師父提及過。
“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我站到顧九珩的身旁,指著那上下翻飛,與雪千城纏鬥的三條蛇頭,又指了指地上被雪千城斬首,還留著黏液的無甚生機的另一條,問道:“你們見過四頭蛇嗎?”
顧九珩與燕懷朔同時搖頭,表示他們也不曾見過。
“而且……”令我疑惑的,其實還有一點:“這四條蛇頭,不管是在與你們戰鬥,還是追擊我、花鎖顏和玄清,自始至終都是潛伏在沼澤之下的,我們現在都隻見過它的脖頸和腦袋,身子是不曾見過的,你們想想,那被它隱藏在沼澤之下的身體,會有多大?”
我這樣一說,他們二人便明白了。
我們現在眼睛所能看到的蛇頭,隻是這隻妖獸的一小部分,僅僅這樣,便將我們幾人逼得無路可逃,甚至就連到了現在,有雪千城這樣的厲害角色在,也不曾見它整個從沼澤地下鑽出來。
會不會……
我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倒是顧九珩開始分析:“會不會,沒有四頭蛇,而是兩隻雙頭蛇?”
燕懷朔輕蔑一笑,道:“你聽說過,有這樣龐大的雙頭蛇嗎?”
這樣一句反問,倒令我和顧九珩頓時啞口無言,因為……我們不僅沒有聽說過,並且就連現有的西昆侖的藏書中,都是沒有的。
雙頭蛇不會長大如此這般大小。
“你們記不記得,我說之前染血的藤條上,似乎有上古大妖的氣息?”見我們點頭,燕懷朔便繼續說了下去:“剛剛的戰鬥中,我所聞到的味道,與那藤條上的氣息是相同的。”
“你說這是隻上古大妖?”顧九珩很是吃驚,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在一隻上古大妖的攻擊下保住性命,有些慶幸,但是也有些懷疑:“但它若是隻上古大妖,那我們是如何能同它過上幾招的?”
“因為……”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它可能隻是覺得我們好玩罷了。”
精怪妖獸都有一個共同點,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我們對這隻妖獸來說,既逃不脫它的追擊,也對它沒有任何威脅可言,所以剛剛的我們,如同被貓逮住的耗子,隻是它消遣的玩具罷了。
這樣一來……
我看著雪千城在那三條蛇頭之間上下翻飛,雖然能夠攻擊,但其實略顯吃力,隻是能同這妖獸不相上下而已,恐怕這妖獸到現在仍舊抱著玩耍的心態。
“雪千城!”我在結界中大聲呼喊,提醒道:“能不能速戰速決?”
雪千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躲過一次攻擊後,回身折返過來,拔出支撐著結界的業火三災,囑咐我們一行人注意安全,便再次與那三條蛇頭纏鬥在了一起。
這一次,有業火三災的加持,雪千城很快便占了上風。
就在他抓住時機,即將砍掉其中一隻蛇頭時,沼澤之下便又是一陣劇烈的震蕩,我們站在地麵的幾人,皆反應迅速的飛至半空,剛剛穩當,就見沼澤下又冒出兩條蛇頭。
加上與雪千城纏鬥的三條,和已經被斬首的那一條,這樣一來就總共有六條蛇頭了!
我突然想起,《山海秘聞》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有凶獸,九首,牛身蛇尾,怪蛇之屬,聲如嬰孩啼哭,顧名九嬰。
這難道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妖獸九嬰?
據說九嬰是天地初分之時,由陰陽二氣交錯產生的妖獸,天地孕育而出的,自然算得上是上古大妖,燕懷朔確實沒有辨彆錯氣息。
這樣一來,它就還有三顆腦袋仍舊躲藏在沼澤之下,伺機而動。
顧九珩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想來各修仙門派的課業內容大差不差,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多少有些了解上古時代的古籍傳聞,自然而然也就能夠同我一般,做出聯想。
花鎖顏最先哆嗦起來,麵色難看道:“這不會是……九嬰吧?”
這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中所想,自然無人反駁。
大家都在心底默默的打算,若真是九嬰這樣的上古大妖,我們如何才能安全脫身。
我看了看逐漸消散的瘴氣,知道這是我們在靈霧山穀中待的第六天,若是再能撐上一天,不被九嬰吃掉,那麼第七天靈霧山穀的結界就會打開,屆時靈霧山穀外的各門掌門長老便會得知穀內的情況,更有褚淵這樣的上古神尊在,必定是能夠將我們解救出去的。
可難就難在,我們是否能夠撐得過一天時間。
雪千城一人同時對付五條蛇頭,已經變得有些吃力了。
另外三條蟄伏的蛇頭實在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但是眼下,似乎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我思考的時候,燕懷朔突然提起了鳴玨的長劍,打定主意赴死一般,一臉視死如歸:“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去幫他,這樣下去,一旦你們的同伴體力耗儘,我們幾人便隻能成為九嬰的盤中餐了。”
燕懷朔沒有說錯,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團結起來,撐過最後一天,而不是等著雪千城體力耗儘,我們再一個一個的成為九嬰的事物。
自然是要幫忙的!
顧九珩也提起了他的長槍,跟在燕懷朔的身後,再次加入了戰鬥。
玄清和花鎖顏其實用處不大,他們所在的仙門,以修煉符咒和療傷為主,於戰鬥這項內容上來講,僅僅隻能做到自保。
而我……
我伸手掐訣,卻並未凝結出飛羽箭。
得!
靈力還是沒有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