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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盟夥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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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諸人結伴返回。

賈逵與妻兄柳孚行走到馬廄附近,都解下腰帶對著牆壁滋水。

聽腳步聲,確認其他幾個人走遠了,賈逵才問:“兄長,如何看衛固?”

“雖有才能,膽魄不足,不過高門守戶之犬爾。”

柳孚紮著腰帶:“倒是裴七郎、趙阿季有膽魄,隻是一旦動兵,李郭二賊、匈奴各部也會出兵,屆時河東大亂,十室九空。你我何忍於此?”

“是啊,要殺多少人才能穩定局勢?”

賈逵也是感到迷惘與恐懼,僥幸剿滅白波諸將,配合郡兵抵禦匈奴、李郭二賊後,附近還有河內張揚,西邊還有馬騰韓遂。

等關東二袁相爭分出勝負,勝利的一方肯定會強勢介入。

就河東這點人口,能打幾場?

他是郡北人,郡北各縣基本上已經空了。

柳孚是解縣人,原本牛輔、李傕等人與白波軍對峙時,解縣也是重災區。

可後來白波軍招安,很多被裹挾的吏民恢複自由。

隨後匈奴人南遷,迫使很多郡北士民南遷,充實了汾水以南各縣的人口。

不僅是他們感到形勢困難,各家做主的父兄也感到困難。

把朝廷、天子安安穩穩從河東禮送出境,或許是最穩妥的方式。

賈逵不甘心,這與他受到的教育,個人處世理念不符。

入衛天子,匡扶社稷……即便身死,又有何懼?

可家人……

思維劇烈碰撞,賈逵長歎一聲,與柳孚告彆,準備返回襄陵隊所在的小營區。

隻是途徑聞喜隊時,就見營火前幾個人盤坐,正在低聲交談。

也察覺到他,彼此目光接觸,裴秀起身到營壘矮牆處:“原來是梁道兄,我等正燉煮醒酒湯,大兄不妨飲一些再睡?”

“我不曾飲酒,還是……”

賈逵正要拒絕,見趙基也來到牆邊,對他說:“大兄還是來飲一些,我等人少,正好議定大事。”

“也好。”

賈逵雙手抓矮牆,蹬地一躍,矯健翻入營內。

跟著到營火處落座,賈逵左右打量:“適才諸位在商議什麼?”

魏興握著木勺攪動懸掛的陶罐,毌丘興取來一把炒熟的粟米遞給賈逵:“在商議匈奴。”

“匈奴?”

賈逵側頭看裴秀側臉,裴秀低聲:“是匈奴,這才幾日,我等就彙聚五百餘人。白波舊將忌憚、不喜,又不好違背朝廷決議,也不會主動襲殺我等。”

這一點是可以保證的,白波舊將本就出身豪強,這些人的骨乾也與應募虎賁存在各種關係。

反過來也一樣,虎賁襲殺白波諸將,也隻是誅殺惡首,不會斬儘殺絕。

賈逵反應過來,又扭頭看趙基:“諸位是覺得匈奴會出兵襲擊我等?”

趙基一笑:“我等皆有身家,抓了我們,這贖金不菲。彆說匈奴,我若有百餘壯士,都想俘獲各隊虎賁,換取贖金。大兄,我等若是被抄入匈奴各部,能否立足?”

“立足匈奴?”

賈逵自動忽略了趙基想要抓虎賁換贖金的笑談,就說:“若是旁人,淪落匈奴諸部,身無一技之長,也就是給人放牧、割草,或屯種;如阿季這樣的壯士,會有貴女妻之,來日子嗣繁衍,可為小部之長。”

趙基探頭看賈逵另一邊的裴秀:“七哥你看,我就是遁走匈奴,也有出頭之日。今番即便事敗,我等索性投了匈奴,皆娶匈奴貴女,未來殺其父兄,並其諸弟,再躋身匈奴名王,那時率數萬精騎匡扶漢室也不遲。”

“你倒是敢想。”

裴秀展臂搭在賈逵肩上:“梁道,之前阿季也說的明白,這匈奴不會自己遷走。人口繁衍後,最先搶的可是郡北各家的祖地。換言之,郡北各家門戶殘破之後,才會輪到我們。”

“七郎不必再說,唇亡齒寒,我自有一腔誌氣,無需激我。”

賈逵斜眼審視裴秀:“白日裡,你與衛固脅迫我,又聯合眾人威逼王植。怎麼夜裡,又來與我敘述存亡大事?”

“衛固、王植私心頗重,實不可托付大事。”

裴秀神色坦然:“我等想做一番大事,而郡北之士彆無選擇。梁道兄,你也不想匈奴牧戶在你祖宗墳塋放牧牛馬吧?不說彆的,這兩三年裡,各家女眷有幾個敢到城邑之外采薇、踏青?”

賈逵沉默,搓了搓手裡炒熟的粟米,往嘴裡送了些,咯嘣咀嚼。

又接住趙基遞來的水碗飲一口,賈逵才說:“裴公有決心,諸位敢舍命一搏,我也不是惜命怕事之人。今社稷動蕩,匈奴日益眾多,不過是早死、晚死罷了。”

“還是梁道兄看的透徹,衛仲堅實在可惜。不過也正常,他家富庶乃本郡之冠,他肯破家拚命,才是咄咄怪事。”

裴秀感慨著,轉而就問:“適才我等商議匈奴襲殺,此事梁道如何看?”

“在我觀來,匈奴盜匪襲擊絳邑,所圖根本非是我等,而是威嚇朝廷,阻止朝廷走軹關陘前往河內。”

賈逵抬臂膀一肘將肩上裴秀臂膀推開,抖了抖肩膀,整個人輕鬆下來,才說:“白波舊將與匈奴諸部勾結實屬自然之事,策動一支匈奴散騎來襲,也非什麼難事。諸位又身價不菲,匈奴自然熱情、主動。”

說著扭頭看趙基:“阿季你是屯將,可有應對?”

“就擔憂匈奴夜襲,明日將絳邑駐軍遣返,我信不過他們。匈奴白日若來,我等據營而守,又有駐軍接應,可抵擋百騎。”

趙基看著營火:“若是夜襲,十分不妙。明日選四支精騎小隊,兩隊沿汾水而上,兩隊沿汾水而下。遭遇敵情,不與交戰,迅速撤歸營地。留守之人,增固營壘!”

賈逵就問:“既然匈奴欺我無知,何不將計就計,設伏於營內?待其湧入,反劫殺之。”

趙基扭頭打量賈逵,見他神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似乎是真的這麼考慮的。

也對,這個賈逵還沒有出仕成長,天真一點是正常的。

哪怕沒有從軍經曆,僅僅是通過記憶和生活認知,趙基也清楚新兵部隊和老兵部隊的區彆。

賈逵被看的很不自然,就解釋:“我等皆有舍身報國之心,難道阿季你懷疑臨戰之際,會潰亂?”

“是,我們各隊初合,上下不知,權威不樹,如何能號令吏士死鬥?”

趙基說著一歎:“將計就計固然精妙,可實在是風險巨大。隻有營中虎賁,死鬥取勝也是小勝,匈奴來去自如,我等難以斬獲。若是能遊說徐晃加入,我倒是願意與他聯手。到時我在營中死戰,徐晃自營外夾擊,不難破敵。”

能跟白波舊將合作的匈奴部落,肯定不是很強的大部。

白波舊將即便有人脈,也不會招惹、勾結匈奴大部,這些老油條也怕玩脫、引狼入室。

換個角度,站在匈奴人的立場來看,就會發現白波舊將也不好招惹。

天子東遷過程中經曆的戰鬥太多了,趙基估算最少死了五萬兵士。

這種死亡數據,匈奴人是不敢輕易卷進來的。

越是匈奴大部,越是求穩。

隻有那種不上不下的匈奴部落,才會尋求這種意外的發展手段。

裴秀抬手拍賈逵後背:“梁道兄,計策是你的,我等也願以命相搏,那你能否遊說徐晃?”

“我有七成把握,若是七郎出一道書信,當有九成。”

賈逵見毌丘興打粥,伸手接住碗,就問:“毌丘公部曲何在?”

毌丘興微微搖頭:“白波諸將外鬆內緊,我家部曲不便調動。此前還想著激勵絳邑駐軍,但他們也不想交惡各方。稍作試探,也就不了了之。”

這時候裴秀將腰間佩劍解下,塞到賈逵懷裡:“這是伯父賜給我的劍,將這口劍贈給徐晃,是我給他的見麵禮。他來,我們就是同盟夥伴,若不來,我之子弟,不會忘今日之事。”

“好,我擇機贈劍。若是言語、朝廷大義能激勵此人,這劍我就為七郎留下,今後七郎當麵贈送。否則會有脅迫之嫌,徒惹此人不快。”

賈逵又問趙基:“阿季,你能力敵幾人?”

“不知。”

趙基端碗攪著,看一眼身邊四人:“若持劍,殺諸位,諸位七步之內必亡。”

說罷去看裴秀:“七哥,明夜就有可能遇襲,我要一套好甲,最少兩口長劍。”

“嗯,我去尋駐軍,會多借一些鎧甲、弓弩。”

裴秀剛應下,賈逵就打斷:“不可,這會讓匈奴警覺。阿季缺好甲,我去借,我妻兄體弱不堪拚殺,確有一套好甲。”

見裴秀默認,賈逵又說:“這些事情僅限我等,不可讓王植、衛固知曉。選四隊斥候之事,也不必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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