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逃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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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

蕭堂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被季觀棋叫住了,他有些吃驚地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以前他嫌棄季觀棋聒噪,後來季觀棋很少跟他說話之後,他現在聽到季觀棋喊自己都竟然覺得有點受寵若驚的滋味,意識到這點之後,蕭堂情有點哭笑不得。

“師尊不在此處,不如咱們帶著諸位師弟出去走走吧,彆把他們給憋壞了。”季觀棋說道。

他神情溫和,看起來的確是為其他弟子考慮的樣子。

蕭堂情略微遲疑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頭,道:“不過還是彆走太遠了,也不知道師尊何時就回來了,若是回來沒看到我們,估摸著會不悅的。”

這句話正中季觀棋的心思,他立刻點頭,裝作有點糾結的模樣。

“大師兄,你是有什麼要說的嗎?”蕭堂情問道。

“我在想,你說的也對,師尊也不知道何時回來,他臨走前也沒說宗門是因為何事。”季觀棋頓了頓,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眸光低垂,故意將事情往奚堯身上引,一臉擔憂道:“奚堯師弟中毒不淺,也不知道喬遊有沒有將他帶回宗門了,更不知曉如今他傷勢如何。”

“師兄若是擔心,給喬遊傳音便可。”蕭堂情在聽到奚堯重傷的時候,眼神微微動了動,難掩擔憂。

“喬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曉,若是你們傳音便也罷了,若是是我,隻怕他連傳音符都要燒了。”季觀棋看似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道:“不過如今師尊回去了,想必也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不知道師尊何時回來而已,正如你所言,若是師尊回來看到客棧空了,定會不悅,可這些師弟難得出來一趟,又是第一次曆練,若是一直困在客棧,也未免無聊了。”

說來說去,蕭堂情算是聽出了季觀棋的意思,他試探著問道:“你是想要帶著他們出去,讓我留在這裡等著師尊?”

“師弟可答應?”季觀棋笑了一聲,又給出了第二個方法,道:“或者,師弟若是不嫌麻煩,那就你帶著諸位師弟出去逛逛,我在這裡等著師尊。”

說完,他忽然眉頭微蹙,抬手掩唇低咳了好幾聲,大有些止不住的架勢。

“你的傷還沒好?”蕭堂情上前一步,正準備查看的時候卻被季觀棋直接避開了,他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說道:“師弟選吧,我的傷勢無礙,隻是解毒丹還需要慢慢消化,不是什麼大事。”

就在蕭堂情有點猶豫的時候,季觀棋又給出了一個理由,道:“如今師尊不在這裡,但屠殺羅鎮的邪修,定然已經混入了春水城中,我們不可坐以待斃。”

“邪修”二字一出,季觀棋敏銳地察覺到蕭堂情神情微動,他顯然是動搖了。

“你帶著諸位師弟出去的話,可得注意點,若是遇到邪修,務必保證自己和諸位師弟的安全。”季觀棋趁熱打鐵,直接定下了,道:“去吧,今夜的花船似乎要開了,若是等師尊回來,隻怕你也出不去了。”

若是烏行白回來了,誰都走不了。

蕭堂情看了眼季觀棋,而後應道:“好,那我帶著師弟們在春水城到處走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看看風景,師兄你好生休養,若是有事直接傳音給我,我立刻就來。”

“好。”季觀棋溫柔極了,這模樣才是蕭堂情記憶裡的季觀棋,謙遜有禮,溫文爾雅。

但,他們總是忘了,外人評價季觀棋的時候,除此之外總是還會加上“灑脫俊逸,意氣風發”幾個字。

其他弟子一聽可以出去玩,頓時興致來了,隻是礙於蕭堂情的性格有些冷,所以不敢造次,有弟子發現季觀棋並沒有一同出去,便問道:“蕭師兄,大師兄不同我們一起去看花船遊湖嗎?”

“他體內毒素未清,傷勢未愈,還需靜養。”蕭堂情說道。

其他弟子聞言,雖心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季觀棋就斜靠在窗台上看風景,瞧著一行人的背影,心中輕鬆了許多,他就知道蕭堂情必然會出門,因為他若是想要修煉速度加快,就必須吸收其他修士的修為,而這一切都不能被烏行白看到,否則按照烏行白的性情,直接一個方天畫戟下來,估摸著蕭堂情也就跟上輩子的季觀棋一個下場了。

他哼笑了一聲,反正蕭堂情也隻敢去吸收那些歪門邪道的邪修修為,萬萬不敢做背德之事,否則上輩子那些名門正派的長老們想要逼死蕭堂情,翻來覆去卻也拿不出他殺害了正派修士的證據,其中那點偽證還被季觀棋給破了,不然他季觀棋縱然再想護著蕭堂情,那也是護不住的。

路過窗台下的蕭堂情似乎是感覺到了季觀棋的視線,他扭過頭看向了靠在窗台上的人,隻見對方隨意擺了擺手,似乎是讓他快些走,而自己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我很快就回來。”蕭堂情說道。

季觀棋稍稍挑起眉梢,順勢應道:“好,等你。”

蕭堂情唇角微揚,而後便放心地帶著幾個弟子一同前去花船遊湖處逛一逛了,逛遊船是假,他要尋找邪修才是真。

“欲速則不達。”季觀棋低聲喃喃道。

他眼看著蕭堂情已經走遠了,便一改剛剛的神色,直接從窗台上翻身下來,快速將屋子裡掃視了一遍,確定沒有自己拉下的東西後,這才準備離開,又忽然頓住了腳步,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白玉一般的令牌,上麵寫著大大的“玄天令”三個字。

“隻要有這東西,我到哪裡,他們都能找到我,但若是直接打碎,隻怕烏行白立刻就能察覺到。”季觀棋擰起眉頭,四處看了一下,最後將目光定在了一隻路過的狗身上。

此刻什麼都不知道的烏行白正坐在宗主的主殿中,他冷著臉道:“什麼天道異相?”

“剛剛守著天道石碑的弟子回稟,說是石碑上出現了裂紋,恐天道有變。”宗主看著眼前的好友,笑著道:“隻是讓你回來一趟,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羅鎮一事我已然聽喬遊說起了,這件事情有觀棋和堂情二人在,定然無事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道向來捉摸不透,不要介懷。”烏行白憋了半天也隻是冒出了這麼一句,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就聽到宗主繼續道:“瞧你這樣子,以前從未見你如此這般失態,想必是著急你的那個小徒弟了吧?放心,他中毒雖深,但好在經脈及時封住,已經服下了解毒丹,如今正在休養,不日便可恢複了,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便是。”

“為何你覺得我是因為奚堯而急著走?”烏行白有些不解。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因為奚堯而擔憂?這種話他聽過很多次了。

“難道不是嗎?你以前哪裡有過這般擔憂的時候?之前觀棋從福地洞天的秘境回來,重傷瀕死,也沒見你去看過一眼,堂情從秘境歸來,也是傷得不輕,你何時說過話了?更彆提喬遊那小子……哎,也就你找了個小徒弟之後,才有了點人情味。”宗主笑著上前道:“去吧,估摸著奚堯也在等著你這個師尊。”

其實從宗主說季觀棋從福地洞天回來時重傷瀕死的時候,他耳朵裡就嗡嗡直響,後麵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呼吸微微一窒。

他眼底掠過一絲晦澀,語調平靜道:“我並非是為了奚堯。”

他沒有在意宗主的詫異,徑自離開了,隻是在回春水城之前,他要先去一趟鎮南殿,殿內還有一件宗主特地差弟子送過來的白鶴羽鬥篷,這是最適合季觀棋穿的,能擋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倒也算是一件防身的法器了。

鎮南殿和往日一般清淨,門口兩個灑掃弟子見烏行白回來了,連忙上前迎接,恭敬道:“恭迎仙尊。”

烏行白沒空跟他們說話,兩名弟子隻是感覺一陣風掠過一般,而殿內的靈草沒有人侍弄,已經枯死了大半,烏行白路過的時候稍稍頓住,忽然發覺並沒有看到那隻總喜歡到處飛,顯示自己存在感的青鸞。

他取了白鶴羽鬥篷之後,離開鎮南殿之前,向兩名灑掃弟子開口問道:“青鸞呢?”

烏行白一向不與他們交流,這忽然開口,兩名弟子頓時受寵若驚,連忙跪倒在地,而後緊張地應聲道:“青鸞……青鸞應該是在殿內的,若是不在,應該是去後山玩了。”

“嗯,好好照顧它。”烏行白吩咐道。

“遵命,仙尊。”兩名弟子連忙應道,頭都不敢抬起。

“順便,收拾出一個房間,要靠近我旁邊的。”烏行白說道。

“是,仙尊,是奚堯師兄要搬進來了嗎?是否要將師兄的行李先行搬入殿內。”這兩名弟子連忙說道,試圖想要討個好,卻不想眼前的鎮南仙尊臉色一沉,看得他們心頭一涼,頓時跪倒在地,不敢說話,顫顫巍巍之時就聽到頭頂傳來烏行白的聲音,他道:“不是奚堯,是本尊的首徒過來住,日後他就住在鎮南殿內。”

“是大師兄啊……”兩名弟子連忙道:“弟子一定收拾好,請仙尊放心。”

烏行白出門前,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轉頭補充道:“日後不要在觀棋麵前提起旁人的名字。”

這話來得不明不白,兩名灑掃弟子雖然不懂,但還是乖乖地回應了。

然而此時,季觀棋已經收斂了周身靈力,獨自行走在街頭,他變換了樣貌,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修士。

“兄台,可是前往花船處啊?”季觀棋瞧見蕭堂情走過來,他立刻找了一位路過的修士,假裝攀談起來,蕭堂情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未曾察覺,徑自離開了,季觀棋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氣息收斂的的確不錯,就連蕭堂情這種對靈力十分敏感地人都未曾發現季觀棋就在他身邊。

“前麵就是花船,不過得要去早點,現在去的話隻怕沒有位置了。”好心的修士提醒道,季觀棋笑了聲,拱手應道:“多謝提醒,我也就是去湊個熱鬨,多謝。”

說著,便朝前走去,和蕭堂情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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