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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總是喜歡繞著鎮南殿飛,但是往往烏行白回來的時候,它就老實了,乖順地蹲守在旁邊。

烏行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隻鳥站在角落裡,他想起這隻青鸞是三年前季觀棋送他的生辰禮,不過送給他生辰禮的人太多了,各種奇珍異寶都有,沒有一樣能讓烏行白動心,包括這隻青鸞。

“過來。”烏行白朝著這隻鳥招了招手,青鸞左右看了眼,沒發現還有彆人,這才歪了歪腦袋,確定仙尊叫的是自己,有些躊躇地抬爪朝前走去。

“養瘦了。”他目光微微沉了沉,抬手準備摸一摸這鳥的腦袋時,這隻青鸞畏懼般地低了低頭。

烏行白的手停頓在半空,他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你是他送來的,他都不來看看嗎?”烏行白似乎是為自己的氣悶找到了一個理由,隨意拍了拍青鸞,而後徑自回了殿裡,兩名灑掃弟子大氣都不敢喘。

以前隻要他一出關,殿內總能看到季觀棋的身影,那人正如宗主說的一樣,天不亮就起來練劍,而後來殿中服侍他,養靈獸,弄靈草,但凡隻要鎮南仙尊需要的,隻要他季觀棋能尋到的,就算是千難萬難也會為仙尊拿回來。

可如今大殿裡冷冷清清,說話都有回聲,似乎隻剩下烏行白一個活人。

他不喜歡這樣,就像是當初季觀棋離開後,他在殿內坐了很久很久,總覺得少了什麼。

這一冷清,就是數十載的光陰。

烏行白再次起身,徑自走出了殿門,站在門口的灑掃弟子看仙尊回來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就又走了,低聲詢問同伴道:“仙尊怎麼走了?你有沒有感覺仙尊這次出關有些不太一樣?”

“你瘋了?仙尊的事情也敢議論嗎?”另一名灑掃弟子立刻道:“更何況哪裡是仙尊不一樣了,分明是這鎮南殿不一樣,冷冷清清的,除了咱們兩個,還有誰在?”

“說的也是。”這名弟子點了點頭,道:“說起來,大師兄許久未來了。”

烏行白其實也沒走多遠,他隻是站在小木屋外麵的樹影下,明日就會一起出發去羅鎮,但總覺得有點兒心神不寧,修行到了他這個地步的人,對一些事情總會有所預感。

這也是他為何這次一定要親自前去羅鎮的原因。

小木屋內的人也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季觀棋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坐起了身子,想著明日就得出發,又將自己的君子劍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

他的行李不多,為了跑路走準備,早就全部裝在了乾坤袋裡。

行李最多的莫過於喬遊,各種丹藥武器符篆,應有儘有,還有這輩子也花不完的靈石,他的乾坤袋永遠是裝東西最多的,好在級彆夠高,否則還真裝不了他那麼多的行李。

屋外鳥雀格外安靜,月光照在地上,恍若白晝,他覺得有點兒刺眼,想要將窗戶關上,好睡個安穩覺,卻不想剛剛走到門邊,眼角餘光便瞥視到了站在院子外麵樹蔭下的人。

起初他還以為是什麼闖入者,正準備拿劍,仔細一看卻是烏行白。

烏行白顯然也察覺到了季觀棋的目光,不等開口,對方就已經“啪”得一聲將窗戶闔上了,他邁出去的步子頓時僵住了,但又覺得估摸著是季觀棋沒有看到他。

“半夜睡不著嗎?竟然跑到這裡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仙尊還有這個癖好?”季觀棋坐在床上,他低聲喃喃著:“估摸著是來看奚堯,還真是重視這位真傳弟子,哎,等我走了,給你們挪位置。”

一想到可以出玄天宗,再偷溜出去,縱橫四海,暢遊天下,季觀棋就頓時心情大好。

以前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在他眼裡,烏行白就是正義公平的化身,是絕對的公正無私,但後來,他用命明白了這一切,再次看到烏行白的時候,感覺對方身上再也沒有曾經的光環了。

三年前,他送青鸞的時候,那人高座台上,方天畫戟立於身旁,周身靈力幾乎如同實質,眼神平靜,仿佛除了修行什麼也容不下,後來季觀棋才明白,師尊不是什麼都容不下的,隻是看不上他而已。

果然人死一次,什麼都看開了。

季觀棋原以為自己睡不著,但真的睡過去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等到第二日醒來時,覺得渾身神清氣爽,外麵已經傳來了喬遊的吵嚷聲,其中伴隨著幾句蕭堂情的聲音。

“奚堯,這次是你第一次下山曆練,可得跟在我身後。”喬遊笑著說道:“有我保護你,你放心吧,我可是能單挑一個邪修門派的人。”

這一點喬遊倒是沒有誇張,他雖然脾氣差,但實力的確很強。

“此次是由師尊親自帶著,應當無事。”蕭堂情似乎還準備說什麼,隻是聽到了小木門打開的聲音,下意識朝著季觀棋的方向看去,而後改口道:“大師兄。”

季觀棋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朝著山下走去,和其他弟子會和。

“你什麼時候開始叫他大師兄了?”喬遊還記掛著之前的事情,記仇道:“咱倆可是要把小師弟保護好的,這可是咱們兩個唯一的小師弟。”

奚堯帶的東西也不多,他看到季觀棋的時候,正準備打招呼,卻不想季觀棋走的極快,隻能站在原地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可把一旁的喬遊給心疼壞了,立刻從乾坤袋中拿出了披風給奚堯穿上,道:“你不必與他說什麼,估摸著這一次曆練歸來,你的實力就在他之上了。”

“哪有那麼誇張。”奚堯笑著道。

“師尊親自帶著,親自教你,自然比旁人進步快許多。”喬遊自己就深有感悟,他的父親就是宗主,有人在後麵親自教著,可以少走很多修行的彎路,否則除非是天賦異稟且運氣極好,不然是絕無可能追上他們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季觀棋的聽力著實是不錯的,這話自然一字不漏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昨天他還在想為什麼這次烏行白竟然親自前往羅鎮,但喬遊的話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如果是為了保護奚堯,那烏行白的行為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包括昨晚這位仙尊半夜站在樹蔭下的事情。

他們來的不算早,弟子們都已經在宗門石碑旁邊集合好了,他們都是修士,完全可以禦劍飛行,但是從宗門到羅鎮著實太遠,除了烏行白,恐怕無人能一次性禦劍飛行這麼遠。

“今日從宗門出發,前往南邊,禦劍而行,準備在日落之前找個城鎮落腳。”季觀棋說道:“此次一共是二十二名弟子,其中除了咱們三個之外,其他都是新入門的弟子。”

“加上師尊一共就是二十三人。”蕭堂情說道。

烏行白看著他們做準備,這次出遠門,方天畫戟就得帶著了,季觀棋下意識距離這一人一武器稍微遠一些,以至於烏行白的身形都略微一頓,他微蹙眉頭,看了眼自己的本命武器。

“若是時間安排得當,估摸著三日之內就能到達羅鎮。”季觀棋說道。

“嗯。”烏行白應了一聲。

宗主特地過來送行的,然而在大家準備離開之前,他不動聲色地傳音給了烏行白,道:“此次前去,有你在我必定放心,隻是剛剛預言石碑出現異樣,隻怕這天道的預言,要出問題,行白你速去速歸。”

烏行白輕輕點了點頭,便立刻帶著眾人直接禦劍離去。

往常出行,都是季觀棋跟隨在烏行白的身後,蕭堂情和喬遊跟在兩邊,然而這次,卻是奚堯跟在了烏行白的身邊,蕭堂情和喬遊倒還是原來的位置,看上去似乎是小心地護著奚堯。

“觀棋呢?”烏行白開口問道。

“大師兄去最後了,說是防止有落隊的弟子。”蕭堂情說道。

“你去隊尾,換他回來。”烏行白說道:“本尊有事同他說。”

蕭堂情應了一聲,立刻去了季觀棋的身邊,將烏行白的話傳到了,剛剛才清淨沒多久的季觀棋隻覺得有點煩悶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避開烏行白,隻能和蕭堂情換了位置。

這一下好了,旁邊不是烏行白就是奚堯,還有一個嘴毒的喬遊,他都快兩眼一黑。

“你們兩個,也去隊尾。”烏行白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唇角微不可查地微微上揚,而後道:“以防止有邪修偷襲,去吧。”

喬遊覺得有點不可能,這可是烏行白親自帶領,即便對方不知道是烏行白,但這方天畫戟凜冽的靈力,哪個邪修這麼不要命,敢來襲擊他們。

但這話是烏行白親口說的,喬遊隻能認了。

頓時隻剩下烏行白和季觀棋二人,他看到了季觀棋腰間的乾坤袋,而後道:“此次跟緊本尊,勿要離開本尊身邊。”

“是,師尊。”季觀棋口不應心地答應了。

“青鸞瘦了,靈草也枯死了不少。”烏行白開口道:“等回了宗門,你去看看。”

“……是,師尊。”季觀棋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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