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揚發現,自從他回到重慶之後,就麻煩不斷,不過好像都跟穆家有關。
這幾個鄭家的打手覺得很沒麵子,本來打算先狠狠地教訓一頓聶雲揚,沒想到他如此配合,大搖大擺地上車。
一輛五菱宏光,聶雲揚坐在後排,左邊和右邊都是看押他的彪形大漢,中間坐著兩人,開車的和副駕駛還有兩個,總共是六個人。
“鄭逸峰他爹,鄭誌鴻派你們來的?”
五菱宏光啟動之後,聶雲揚慢斯條理地問道。
旁邊的壯漢,惡狠狠地說道:“閉嘴,給我老實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聊一聊嘛,那麼凶乾什麼,嚇唬誰呀?彆看你們人多勢眾,普通人可能嚇得直哆嗦,但在我眼裡,隻是一幫蝦兵蟹將罷了。”
聶雲揚不屑地說道。
那壯漢直接掏出一把水果刀,就要威脅聶雲揚,可是,聶雲揚閃電般地抓住壯漢的手腕,順勢一推,水果刀已經頂在了壯漢的脖子上,鮮血從傷口中溢出。
眾人臉色大變,那壯漢直接求饒道:“大哥,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聶雲揚拿走水果刀,鬆開壯漢,笑道:“就憑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綁架我?”
那壯漢嚇得大汗淋漓,其餘幾人也不敢造次,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聶雲揚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們都是哪裡的?”
“俺們都是山西的。”壯漢說道。
聶雲揚笑了笑,道:“原來都是黃土高原上的漢子,在重慶混得怎麼樣,跟的哪位大哥?重慶可不好混啊,消費水平高,有權有勢的人那麼多,稍微不小心,就掉進坑裡了。這一票,你們收鄭家多少錢啊?”
“重慶是很大,有權有勢的人也多,但是他們都惜命,我們不怕死,出事了就回老家。”壯漢冷哼道。
聶雲揚眉頭一挑,道:“你不怕死,那剛才我把刀抵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怎麼嚇得渾身發顫?”
“那是正常反應。大哥,你到底是乾什麼的?怎麼惹上了鄭總?從你上車表現出來的鎮靜,我能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而且你出手又狠又準,我不可能不怕呀。”壯漢說道。
“大哥,你也是道上混的?”旁邊的男人問道。
聶雲揚歎了口氣,道:“混社會,是想挨槍子嗎?年紀輕輕的,不好好過日子,非要摻和豪門恩怨,當心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大哥,見多識廣,俺甘拜下風。”壯漢說道。
聶雲揚撇了撇嘴,問道:“你們殺過人嗎?”
眾人麵麵相覷,頗為尷尬。
“大哥,不怕你笑話,我們打過人,傷過人,甚至剁手剁腳都乾過,唯獨沒有殺人。除非形勢緊迫,否則誰會下死手啊,要是被警察抓到,就要重新投胎了。”壯漢說道。
聶雲揚冷笑一聲,道:“你們幾個,還不算笨,雖然富貴險中求,但是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活命。”
“大哥,我們真服了。”壯漢說道。
聶雲揚眉頭緊皺,道:“彆大哥大哥的,搞得我很老一樣,老子還不到三十歲,叫兄弟就行。”
“兄弟,你怎麼惹上鄭家的?”副駕駛上的壯漢問道。
“你們也知道,紈絝子弟,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欺行霸市,強搶民女。鄭家的少爺被我打進了醫院,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我!”
“原來是這樣,這鄭家蛇鼠一窩,真不是東西,要不是鄭總跟我們老大關係不錯,我才不接這單活呢。”
壯漢義憤填膺地說道。
另一邊的男人問道:“兄弟,你打算怎麼擺平此事?”
“怎麼擺平?裝孫子唄,畢竟重慶是大城市,鄭家總不會為了對付我這個小嘍囉,自毀清譽。”
聶雲揚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你們老大,認不認識格恒公司的倪傑?”
“臥槽,倪總,我們老大哪能跟他比啊?兄弟,難道你認識他?”
壯漢一臉震驚的說道。
聶雲揚故作神秘地說道:“算是認識吧,平時吃吃飯,跳跳舞,打打高爾夫之類的。回頭告訴你們老大,我和鄭家的矛盾,最好不要插手,躲得遠遠的,要是不知死活地往上撞,先去打聽一下我是誰。”
話音落下,一堆人都對聶雲揚畢恭畢敬的,能夠認識倪傑的人,肯定不是好惹的。
聊了半個小時後,五菱宏光在一座茶樓前停下。
聶雲揚跟著上樓,裡麵的包廂裡,鄭逸峰的父親鄭誌鴻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等著獵物上鉤。
兩個壯漢帶著聶雲揚走進包廂,其餘的人都在外麵候著,那位跟聶雲揚動過手的壯漢喊道:“鄭總,人我幫你帶來了。”
鄭誌鴻年過半百,頭發稀疏,一臉的橫肉,身寬體胖。
他端著茶杯,頭也不抬地問道:“你就是聶雲揚?”
“廢話,老子不是聶雲揚,會被綁到這鬼地方來嗎?”
聶雲揚沒好氣地說道。
鄭誌鴻放下茶杯,眯著眼睛,道:“年輕人,做人最好低調一點。”
“這句話,留著教育你家兒子吧。”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抬起頭來,問道:“我真不明白,你這個以前當司機,現在當服務員的,哪裡來的底氣,敢如此囂張?”
“鄭誌鴻,千鶴集團子公司的負責人,你也算是一方大佬,這些年沒少貪汙公司的錢吧?難怪你兒子那麼跋扈,原來是有個混賬老爹。”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臉色陰沉,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是背後有大人物撐腰?”
“有沒有人撐腰,你去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不過是子公司的負責人,又不是千鶴集團的高層,能有多大的本事,我真是高估你了。”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遲疑片刻,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都把我綁來了,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另外,你兒子是我打的,想替他報仇?”
聶雲揚不緊不慢地說道。
鄭誌鴻猛得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把我兒子打進了醫院,難道不該為此付出代價?”
“彆大呼小叫的,嚇唬誰呢?”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站起身來,道:“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敢跟我叫板?”
“實話實說,就憑你鄭誌鴻的背景,我還真不放在眼裡。退一步講,我是孤家寡人,刀口舔血的日子沒少過,真要拚個你死我活,倒黴的絕對是鄭家。你千辛萬苦才打拚下一點基業,不想後繼無人吧?”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勃然大怒,道:“小兔崽子,你敢威脅我?”
“不是威脅,隻是講清利害關係罷了。你兒子非要惹是生非,活該他倒黴,我回重慶來,是想過安穩日子的,你們不讓我過,總得付出點代價吧。”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吹胡子瞪眼,道:“豬鼻子裡插大蔥,裝什麼像?你算老幾?”
“我確實是個小人物,自然有害怕的時候,可是區區一個鄭家,我還真不怕,你要是不服,我們可以比劃比劃。”聶雲揚說道。
鄭誌鴻愣了一下,陰惻惻地問道:“你真的不怕死?”
“我怕死,但是你弄不死我,就會被我弄死!”聶雲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