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康納的懷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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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看著遠去的舢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天都黑了,他又整整忙了一天他昨晚可沒睡覺啊!

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為何一臉緊張神色的阿列克謝,修斯擺了擺手:“那把彎刀給你了,你也忙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阿列克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彎刀,那是耶利米的佩刀,雖然那海盜船長身上臟兮兮的,這柄彎刀卻非常乾淨,保養得當,一看就是他很寶貝的東西。

彎刀本身也很漂亮,金燦燦的護手狹長,刀鞘上鑲嵌著小粒的水藍色寶石,刀刃散發著凜冽的寒意,不知被多少鮮血浸潤過。

他愣在原地,仿佛沒有聽明白一般,怔怔的看向他的領主。

修斯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太困了,現在隻想趕緊睡一覺,於是直接轉身向著莊園走去。

不遠處的康納管家正牽著馬匹,修斯用熟練了些的動作跨上了馬背,哈欠連天的拽住韁繩。

“他怎麼還在那裡站著?”修斯有些不解的看向碼頭,夕陽的餘暉中,阿列克謝雙手捧著那把彎刀,一動不動,仿佛捧著某種珍貴的寶物。

在修斯的注視下,阿列克謝緩緩抽出彎刀,抖動手腕,晚霞在刀刃上閃耀,彎刀劃過了一個圓弧形的軌跡,在他的胸口停住。

隨後他麵向修斯輕輕躬身,收刀入鞘。

修斯有些迷糊的看著,他認出來了,這是帝國軍隊中向長官致意的動作,可他們兩人不都是文官麼?

修斯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得出來,他特彆喜歡那把彎刀。”康納感慨了一句。

“確實”修斯點了點頭“或許他家境不太好吧,可以給他漲些薪水。”

康納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而是驅趕著馬爾和修斯一起離開了。

——邊境伯爵身邊的文書總管是由皇室發薪水的,且隻對皇室負責。

修斯給阿列克謝發錢,嚴格來說屬於行賄,違反帝國憲法的。

但這又跟他這名管家有什麼關係呢?他是修斯的管家,又不是女皇的,主人的主人可不是他的主人。

碼頭再次陷入了安靜,遠海中的點點熒光映襯著夜空中升起的月亮,靜謐又安詳。

修斯回到莊園中,隨意應付了幾句管家的詢問,直接倒在了床上睡去。

管家康納有些無奈,他其實有很多事情想要了解,但現在也隻能等修斯醒來再說了。

之前修斯和兩名海盜的談話,作為修斯的管家,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阿列克謝不清楚內情,他可知道,修斯哪有渠道搞來鋼鐵和木材?

不說那些,就算沒有海盜,島上的經濟狀況也很差了,修斯上次去碼頭時和他的談話,他早有預料。

倒不是彆的原因,主要是他們的金庫快要見底了。

修斯這次雖然打發走了海盜,但也不過是推遲行刑,一個月後麵對海盜的船隊,他要拿什麼交差?

科恩公爵再寵溺修斯,也不過就是保下他的性命罷了,絕不可能把鋼鐵運來風暴洋給那群海盜的。

康納歎了口氣,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

他今天早上是被慌慌張張的女仆吵醒的。

那個女仆他認識,名字叫佐伊,在科恩公爵的領地上就一直照顧修斯少爺,這次來到卡斯特爾島上,也是修斯少爺強烈要求的。

這其實有些不合規矩,男性貴族的貼身仆人一般不會選女仆,會被彆人取笑,也容易帶來麻煩。

比如外出打獵之類的活動,就不太方便一直帶著照顧起居。

但修斯少爺老爺有些太過寵溺他了。

康納歎了口氣,或許修斯和佐伊有些私情,但這是少爺的私事,他既不會去管,也不會去打聽。

合格的管家就應該少問,多做,這是他幾十年的管家生涯總結的經驗。

但不去主動了解不代表他一無所知。

所以在修斯少爺昏迷的時候,他安排了佐伊去守夜看護,他知道佐伊一定會儘心儘責的。

所以在看到佐伊慌張的表情時,他隻覺得心中咯噔一聲。

果然,出事了。

修斯少爺失蹤了。

康納立刻組織仆人們細細的把莊園翻了一遍,他自己更是親自來到修斯的寢室尋找線索。

結果很奇怪,莊園內完全沒有被入侵的跡象。

修斯的臥室內也沒有什麼額外的痕跡,窗戶都關的很好,門鎖也沒有撬開的痕跡。

莊園外守夜的人不會有問題,至於仆人們康納挨個去詢問,他們所說的也都互相對應,不像是被收買的樣子。

那修斯是怎麼失蹤的?

和大多數人想象的不同,從一棟有人看守與居住的屋子中,擄走房屋的主人,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曆史上所有成功的案例,都是有內鬼配合完成的。

康納也因此第一時間控製了莊園內的所有人,挨個進行排查。

他沒有驚動外麵的士兵,他並不想將事情鬨大,何況調動士兵必須通過文書總管阿列克謝,那可是皇室的人。

再者說,調動士兵也作用不大,反而更可能讓莊園內的人渾水摸魚,將修斯運出去。

是的,康納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懷疑修斯還在莊園內。

哪怕有內鬼配合,綁架了修斯,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將他運出莊園,莊園內的守夜人是絕對可靠的,想越過他們幾乎不可能。

能對修斯這樣一位領主下手,對麵肯定是有嚴密組織的,會是誰呢?

寶石灣?那群海盜什麼都做的出來,但他們更喜歡的方式是把船隊開到你的臉上要錢,何況今天他們就會到來,很快就要開始談判了。

老公爵的幾個對頭?或許有可能,但修斯真的那麼重要麼?老公爵是寵愛修斯,但也還沒老糊塗,不會為了一個私生子犯下大錯。

那麼,會不會是

康納的視線越過窗戶,落在了遠處。

那裡有著高高的尖頂,屋頂最上方,是一副刻印著圖畫的金屬牌。

一隻點燃的蠟燭,安靜的在黑夜中燃燒。

那是教會的標識,那是燭光會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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