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有直接喝完,而是端詳了一番那瑰麗的顏色:
“這杯酒叫什麼?”
“請問你叫什麼?”
“舞女”自然一笑,下眼瞼旁的微小光片反射著亮銀的光澤:
“琴。但我覺得這杯酒可能不適合我的名字和顏色。”
泡妞話術好像被識破了,但季離輕笑一聲:
“它可以。”
流動,混合,重入酒杯,他將顏色大變的雞尾酒遞給對方:
杯子裡流淌著金色漸變的酒液,隨著舞池的燈光閃過,泛起炫麗的光澤。
原本的色澤在裡麵流轉出細密的絲線,漸漸溶解,最終呈現的顏色宛如對方的漂亮長發。
琴笑著接過杯子:
“是個狠角色,但臨時調配的風味……”
她抿過後怔然道:
“和之前完全不同……你是怎麼做到的?”
“謎底是要付出誠意的。”
琴咯咯一笑,輕身錯開季離攬向自己腰部的手,豐盈的身姿靠在了吧台後方的桌麵上:
“看你一個人,還以為是個雛兒,沒想到是老江湖啊。”
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漂亮的眼影和睫毛看起來魅意十足:
“那可以請你再調一杯嗎?”
琴抬起骨感白皙的手指,那閃著鑽石的美甲指向一名路過的紅發舞女。
“如果能讓我和她都滿意,我可以獨舞給你看哦。”
那舞女被琴點中,頓時一愣,眼中閃過一抹局促,竟直接走了過來。
剛要說話,便在金發熟女的抬手示意下閉嘴了。
季離的目光掃過周圍一圈酒客。
非常有趣的是,雖然他們看向琴的目光中頗有些口乾舌燥的意味,但卻都不敢過多地留神。
視線飄忽遊離,更多的反而是聚焦在紅發女郎和自己身上,像是在刻意避開一樣。
最後目光在那紅發舞女的神情上停留了片刻,季離對“琴”的真實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轉身後,冰壺翻飛,液體流動,冰塊入水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些酒具在半空中流暢翻飛著,幾個呼吸後,季離的動作微微一頓——
“沒自信咯?”琴看出了這一不自然。
“沒什麼,隻是一點小實驗。”
“你想用實驗品來征服我的品味嗎……”琴咯咯笑著,言辭之間頗有些挑逗的意味,“我很期待唷~”
兩人的互動似乎漸漸吸引著周圍的酒客,更多的人圍上前來,看著季離手中翻飛的酒具,有些竊竊私語。
很快,隨著火紅的顏色注入三角酒杯,季離抬手遞出。
“這一杯用她的名字?”琴眯著眼。
“不。”季離瞥了眼紅發舞女,“火星毒素。”
“火星毒素”,酒名。
女人笑著將其接過,但季離卻示意對方彆著急,將手指輕輕點在了杯沿——
“火星毒素”是火星聚集地上的特產特調酒,也是他以前最愛喝的雞尾酒之一。
但是這裡還缺少一種獨特的外星可食用材料,幾乎沒有替代品,這杯酒目前是不完整的。
所以他有一個彆的想法:
隨著手指上燃燒傳遞的蒼藍靈火,那雞尾酒火紅的表麵逐漸凝結發黑,化作漆黑的冰麵,又哢哢裂開,寬窄縫隙中露出下麵的紅色酒液,宛如瑰麗的岩漿:
“現在可以了,請用。”
“真有意思……你覺醒的能力天生就是為逗女孩子開心準備的?”
“我的花樣多著呢。”
季離打了個響指,那黑色的冰麵上綠色的火光一閃而逝——
在延展的【不化骨】狀態下,他依然可以隨時切換使用兩個人格遺物的基礎能力。
琴讚讚美一聲他的小把戲後,直接將酒杯塞給了旁邊的舞女。
舞女還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頻頻瞟向琴,似乎得到對方的首肯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抿了一口——
季離將兩人的交互看在眼中,更加確認了心中對“琴”身份的猜測:
紅發舞女並不是在糾結手裡的這杯酒,而是在顧忌“琴”的存在本身。
不過他很好奇舞女的反應是什麼,畢竟這杯酒……
他在麵甲下眯著眼睛,靜候佳音。
隨著杯沿離開嘴唇,舞女的神情愣住了。
繼而小嘴微張,修長的雙腿輕微地顫抖,雙眼一陣上翻之下,竟一巴掌捂在嘴巴上,發出輕聲的喘息:
“嗚——”
隨著被她猛然放下的酒杯和大理石桌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舞女夾著腿咚咚咚地跑掉了。
四周傳來一片不懷好意的哄笑聲,但隨著琴的目光而驟然熄火。
季離麵甲下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這麼猛?
這同樣也是圍觀群眾和琴心中的想法。
如果不是那舞女是她主動叫過來的,她都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請演員了。
有這麼浮誇麼?
最讓她在意的是,喝下烈酒後,要麼是重重咳嗽,滿臉通紅,甚者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捂著嘴巴和肚子跑掉是幾個意思?
濃烈的好奇心如野火般點燃,她拿起那杯酒,手中泛起淡金色的靈質,將那舞女留在杯沿的唾液和口紅隨手擦掉。
再輕輕甩手後,抿了一口:
漂亮的琥珀色雙眼漸漸瞪大,一股強烈的異樣感順著酒液綻放。
冰涼順著咽喉流下,那極致的涼意卻又在瞬間爆開成烈火。
一股靈質被舔舐的剝離感順著那酒液擴散全身,讓她難忍咽喉中迸發而出粘糯蕩漾的音節——
被頂上雲霄般的後調……
這真的是雞尾酒……?!
她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在季離的眼中,眼前的金發熟女眼神都要拉絲了。
那泛著光澤的紅唇微張,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捂著小腹,嘴裡喘出輕聲蕩漾的音節。
而讓他自己都感覺到震撼的是,從這個角度低頭一看,肉眼可見的晶瑩正反射著微光,正順著那光滑豐盈的黑絲內側汩汩流下——
【人之靈為你的存在感到極端的喜樂】
【你的靈核正在悸動,你和這個世界的聯係加深了。】
【認知指數+32】
臥槽,我這調的是酒嗎?
這結果就連他都沒想到。
——
火星毒素,是一種特彆的烈性酒。
當然,也可以把前麵的烈字去掉。
其最獨特的一點在於,在加入一種特彆的外星微生物後,會有一種群蟻啃噬的麻癢快感。
原理則是該微生物在人體內死亡後會迅速擴散,產生一種短暫而快速的化學反應。
當然,這是墨菲巨構的原始版本,如果沒有這種微生物,那麼火星毒素也就隻是一種特彆的烈酒。
特彆,但並不特異。
季離加入的是自己的墨冰。
在【不化骨】完成延展後,擁有了啃噬靈質特性的黑冰,說不定某種意義上能夠模擬類似的效果。
而結果他也看到了,效果似乎比他想象得還要強出好幾倍。
隨著一陣異香撲麵,季離感覺到一具豐滿柔軟的肉體倒在了他身上。
他順勢入手擦過柔滑的禮服表麵,滑入其中觸碰到黑絲包裹的腰際線彈性十足,伴隨著極致的異香,一口灼熱的香氣噴吐在他的側邊:
“你給我……喝的什麼?”
“自然是酒。”
豐盈入懷,季離沒道理不揩油的,禮服下的手順著嫩滑軟彈的黑絲就向著裡麵滑去,被對方一把抓住:
“彆得寸進尺哦……”
眼中餘韻未消的琴撩了下側臉有些遮眼的柔順金發,微微喘息著從季離身上退開,亮黑的魚嘴高跟鞋發出噠噠的聲音。
“覺得很好看是麼?”
她的聲音驟然轉冷,一眾圍觀群眾念念不舍地散開了。
一個人群中的黑衣壯漢還有些莫名其妙,吹了一聲口哨:
“美女,你剛才……”
被那琥珀色眸子鎖定的瞬間,壯漢的麵容變得無比煞白,張著嘴支支吾吾了半天,猛地嘔出一隻沾滿粘液的捕鳥蛛。
那捕鳥蛛抖了抖身軀,被一個麵色如常的侍者走上前來撿起,放入了托盤之中,兩個黑衣人走上前來,將那壯漢拖了出去。
“嘖……又一個愣頭青。”
“管好自己的嘴,待會兒母蜘蛛要殺人了……”
眼前的一幕算是讓季離徹底肯定了心底的猜想——
這女人,果然就是這裡的“老板”。
琴將酒隨意地倒入另一個酒杯裡,空酒杯則交給了侍者吩咐其洗乾淨——
她似乎很在意被自己碰過的東西。
轉過頭來時,臉上已經恢複了挑逗的笑容,柔嫩的手輕輕拉住季離的手腕:
“一點小插曲,不用介意……”
然後貼在他的耳旁,軟糯蕩漾地輕語道:
“跟我來……”
不遠處的鋼管舞池下傳來一陣詫異的喧鬨聲,正是之前琴跳舞的地方。
一些人雖然沒有過來,但顯然也因為琴的存在而關注著這邊。
三兩個酒客罵罵咧咧地起身就要往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卻被旁邊的舞女和侍者攔住。
而那些離開的人也沒忘了那杯酒。
在交談的音浪越來越高的人聲中,一些人重新聚攏了過來,對著那酒一陣評頭論足,卻沒人敢上去碰。
這時一個絡腮胡男人走上前去,正是剛才給季離酒的男人。
他大膽地拿起杯子觀察了一番,此刻那些黑色的浮冰正在裡麵晃悠。
在旁人的攛掇下,他自信一笑直接喝了一口,麵色驟變,猛地蹲了下去。
“一杯酒而已,有那麼神奇?”
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哼哼唧唧地笑著走上來,端起來就灌了小半杯下去,猛地一句“臥槽”,接著一陣雙腿抽搐倒在了地上。
“你倆擱這兒唱戲呢?”
又一個不信邪的倒黴蛋走了上去,一口直接倒地。
然後是下一個,漸漸地,越來越多的酒客圍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