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時間洛雲綿腦海裡都在想著傅宴池說的話,以及傅庭深和沈辛兒之間親密舉動。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準。
她追了傅庭深六年,他的所有愛好,喜歡的東西,討厭的,她全部記得,而他一句太忙了忘了。
是忘了,還是根本不在乎呢!
傅宴池的話就像一把利刃赤裸裸插進她的心窩,他記得沈辛兒的喜好。
兩人關係不簡單。
心隱隱的作痛。
等到下班,她提前一人回到彆墅,等她洗完澡出來手機短信就進來了。
是傅宴池的微信,頭像是一朵藍天白雲。
【綿綿姐,你在家嗎?】
洛雲綿並不大想理他回了句,【我要睡了。】
傅宴池:【綿綿姐,雲姐說家裡的加菲貓跑出去,沒找到,打我哥電話也不通,你能不能幫我在彆墅後花園附近找找?】
【我還要二十分鐘,才能趕回來,麻煩綿綿姐了。】
洛雲綿的目光盯著屏幕,腦海中浮現出那隻渾身雪白、毛茸茸的加菲貓的模樣。
它平時總會親昵地在她懷裡蹭來蹭去,這調皮鬼不會是發情去找配偶了吧。
她走到衣櫃前,拿了一件風衣披上,便抬腳快步走下樓去。
她握著手機,將電筒功能打開,一束明亮的光射向公園綠化帶。
一邊低著頭,目光在草叢、灌木叢裡仔細搜尋著,一邊嘴裡輕輕呼喊著。
“小丸子,你在哪呢?給你帶吃的咯。”
拐了兩個彎後,在一座很大的透明玻璃房旁的大樹下,她驀地停住了腳步。
玻璃房裡麵種滿了嬌豔的玫瑰花,本該是浪漫美好的畫麵,此刻兩人的對話卻如一根根尖刺,狠狠刺痛了洛雲綿的心。
“庭深,你真的要跟洛小姐訂婚嗎?那我呢,你還愛我嗎?”
女子的聲音很是嬌柔帶著委屈。
男人伸手拉住女子,眼眸裡是盛滿的愛意,洛雲綿聽到了她難以置信的話。
“當年你不辭而彆,我心裡難受,而她剛好眉眼間有點像你。”
所以她是替身?
隻是在他失戀的空窗期,誤闖進來的。
“我一直愛的都是你,辛兒。”傅庭深避重就輕沒有回她訂婚的事。
沈辛兒明白,隻有洛雲綿的身份跟他匹配,她是他家裡人都滿意的兒媳婦。
嗬,那又怎樣,傅庭深的心在她這,她總有辦法坐上那個位置的。
見沈辛兒沉默不語,男人著急的出口,“我從來沒有愛過洛雲綿,她不過是個好用的工具。”
嗬,三年來,她在他身邊做牛做馬、委曲求全,甘願隻做他的特助。
結果就換來他的一句“好用的工具”,洛雲綿握著手機的手在不停地輕顫,手指不受控製地收緊,指節泛白,掌心也因用力而微微沁出汗珠。
“那庭深你有這樣對她嗎?”沈辛兒踮起腳尖吻了下男人的唇。
傅庭深一把摟住女人的腰,眼裡的情穀欠毫不掩飾。
“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
“我不信。”
“試試不就知道了。”
洛雲綿呆呆地看著玻璃的反光,瞧見了男子眼眸裡那藏都藏不住的炙熱,那是愛意滿盈的模樣。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這一刻,洛雲綿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傅庭深愛的人,是沈辛兒,而自己仿佛成了這出深情戲碼之外的一個多餘之人。
他對她向來秉持著君子之禮。
哪怕是兩人一同出去約會,氛圍正好的時候,他也僅僅是輕輕親一下她的額頭罷了,再進一步親密些的舉動,無非就是摟一摟她的肩膀,從沒有做過任何越矩之事。
那時的她總理所當然地認為傅庭深是那種骨子裡比較傳統的男性。
而她從小因為父母的教育理念也不會做出格的舉動。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的疼痛感傳來。
所以,他隻是不愛她,為了另一個女人守著身子。
洛雲綿覺得雙腳似有千斤重,每挪動一下都無比艱難,她扯著唇角想喚一句,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勇氣。
她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把女子抱到了暖房邊的沙發上。
衣物被脫了一地…
很快傳來女子求饒嬌媚的聲音隱隱約約隨著晚風傳出。
洛雲綿終是忍不住背過身緩緩的靠著大樹蹲下來,雙手環抱住自己。
苦鹹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奪眶而出。
簌簌地掉落,重重地砸在她的手背上,恰似雨滴猛烈地敲打著玻璃窗,瞬間濺開、破碎。
淚水滾燙,心卻像被一把冰冷的刀在胸腔內瘋狂攪動,將她的心搗碎、撕爛,讓“鮮血”肆意流淌一地。
同時刺紅了她的眼。
她咬緊手背,試圖阻止那奔湧而出的破碎聲。
可還是有絲絲嗚咽聲從唇角溢出。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花房的燈滅了,裡麵的人早已離開。
外麵一片靜謐,除了女子壓抑…幽咽的…低低哭泣聲。
傅宴池蹲下來,女子似感覺到。
抬眸一雙杏眼裡瀲灩著水霧,淚水已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滑落,一滴接著一滴,砸落在地上,也砸進了傅宴池的心裡。
他慌亂地用手擦拭著怎麼都不會停的淚水。
“綿綿姐,你彆哭,你還有我。”
洛雲綿雙眼泛紅,情緒激動之下猛地揚起右手,“啪”的一聲脆響,又結結實實地給了傅宴池一巴掌。
她哽咽著質問:“你現在滿意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傅庭深出軌。”
傅宴池點點頭。
才回國一天被同一個女子打了兩巴掌。
大概也隻有洛雲綿敢這麼對他。
他沒去管那嘴角溢出的鮮血,抓起女子的右手,看著手背上被咬出來的牙印,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邊輕輕吹著,目光中滿是疼惜,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
“綿綿姐,我不想你被欺瞞。”
“所以,你就設計讓我看見他們…”
“是。”傅宴池的目光坦蕩。
“我隻要想到你要和彆人在一起,我就嫉妒得發狂。”
男人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所以我知道了,就不許綿綿姐被人玩得團團轉。“
洛雲綿始終覺得他對她不是愛,隻是少年的偏執。
可這一刻,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心疼。
她慘笑了一聲,心疼她,卻又讓她知道最殘酷的現實。
洛雲綿手撐著樹站起來,由於蹲太久一個踉蹌向前倒去。
傅宴池及時的扶住了她。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綿綿姐,你看人的眼光很爛。”
傅宴池看著女子眼圈泛紅怒瞪著她的模樣,覺得可能這話說得重了,剛要開口。
洛雲綿卻一把推開她朝前麵跑去。
“宴池。”
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驟然響起。
傅宴池停下要追的腳步,握著拳頭的手緊了又鬆,最終緩緩轉身。